搬寝室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还有十三天,正式放暑假了,上一届的大四生们卷铺盖走人,流入社会,暑假过后,新生涌入,这几天学院里登记,打扫宿舍楼,备着新生使用。 今上午,从男生A栋搬进前院,住进经管系大专部宿舍区,我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密码箱,一床被子,两个盆,碎了一个,不要了。 马小会趁宿管去食堂打开水之隙,溜进来帮忙,重的东西不要她提,帮忙把枕头和凉席抱走就好啦。 马小会问:衣柜里都收拾干净了?没落东西吧? 我说:空荡荡的了。 揭凉席时,好几双筷子滑了出来,马小会捡起来:这…都还要吗,打小你就特能吃吧。 当然要,留着晚上吃夜宵,夹泡面,夹咸菜用的:怎么着,你羡慕啊? 马小会卷着凉席:羡慕你啥呀,筷子多? 我:切,我胃口好呗。 凉席卷好,去提桌角的开水壶,我喊住:那不是我的,杨斌的。 马小会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住一年多了,不要跟我说,你连个开水壶也没有? 我不说,但事实我真的没有,全宿舍就他这一个,共用的,寝室里没一个爱喝开水的,洗脸洗脚,两个盆打开水就够了。 马小会竖起大母手指:我服,真的是人以群分,一群可以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存活下去的人! 我说马小会:我们是不爱喝开水,不是缺水,你去瞅洗浴间那四个水龙头,舔的雪亮雪亮的,下课晚去几步你都挨不上,头一低,手一拧,嘴一张,多方便啊,真正的自来水,省个壶。 冬天,懒人自有妙招,食堂窗口下的那个桶里,热汤免费,下午吃饭时带一壶回来,一晚上几个人足够了。 马小会抱起凉席:都是懒大爷,好了没,走呗。 一手提起箱子,一手拎着被子:好嘞。 新宿舍在香梅楼对面,分在三楼,贴在大门玻璃窗上的四个大字,特别醒目:女生止步。 马小会在楼下等着,跑上跑下送了两趟,齐活了,洗洗手,洗洗脸,飞身下楼,拉着她:吃饭去,喊小颖一起啊? 马小会说:她哪有空跑过来吃饭,今儿她们末考,一清早,头发没吹干就去教室了。 新宿舍楼斜对面,是第二食堂,离A栋比较远,知道它存在,但很少来,如今搬过来了,近在咫尺,下楼走快点,五分钟就到了,这里比第一食堂的窗户多三个,亮堂多了,人也比较少,估计也是还不到饭点,早来吃饭的人不多,餐厅里,就两桌坐着人,马小会一眼认出,独坐一角的,是我们曾经的英语老师,罗娜。 我比较奇怪:她不在南昌找一个中国男朋友吗,学校人这么多。 马小会端着盘子:旁边空位,咱过去吧。 我犹豫:不过去了吧,她好像在想事情,再说,我…害羞。 马小会斜我一眼:她又不夹你菜,难得遇见自己的老师,招呼要打的。 我还在犹豫,马小会单手端着盘子,一手拽着我胳膊:犹豫个屁呀,走啦! 我俩在罗娜旁边坐下,面对面的放下餐盘,罗娜老师微微抬头,一眼认出马小会:Hi,monitor,马小会。
然后,盯着我想了几下:you,ah!黑桃A,郭,道,超,ifIrememberright。你们,也这么早来吃饭?good,Thefoodisgood。 这顿吃的有点早的中饭,比扛起锄头去菜园里种大葱还累,罗娜老师的普通话不流利,聊天之间,中文加英语,让我听的头疼,连蒙加猜的,对我盘里的那份红烧里脊感兴趣,她来的时候还没有端出来:Ilikedessert。 我把盘子推近她:你吃吧,这菜还行。 罗娜老师也不客气:I‘mgladyougaveittome,你够吗? 我说:够了,够了,不够,我吃马小会的。 罗娜老师微笑十足:你们,牵手? 我的心里在呐喊:青天老爷,你快点吃完,端盘子走吧。 马小会英语比较好,回了她:Well,myboyfriend。 罗娜老师笑着看着我:Studytogether,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会教下一届,你们可以常回来玩,好吗? 我和马小会点点头:一定的。 罗娜端起盘子:那,Remembertocomeback,拜拜。 我看着盘里,打的一份红烧里脊,让罗娜老师吃的一块不剩,外国来当老师的一点也不害羞啊,谁有吃谁的,马小会,你告诉我,是谁说她不会夹我菜的,你瞅瞅,我也爱吃的红烧里脊,都给她吃完了,光剩点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