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密集式审问
年轻的律师打算清了清嗓，打算回答白川的问题，但榊原绘子却提前开口了。 “没有那么神奇，这都是传言。” 榊原绘子微微一笑，一夜未眠，她的精神显得有些疲惫，但心情却一直保持得很好。 大概是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是那种不需要验dna，就确定的女儿。 做诈骗这一行的，最不相信的就是文件，曾经有好几个认亲的女儿都送上了标准的dna检测结果，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心理问题，只要解决了心理问题，自然就能顺利怀上自己的孩子，当然，也有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实在无法受孕的，我们会提议他们领养一个，我们会为他们联系最好的福利院，在福利院里有很多孩子，都渴望拥有一个家，所以，外界才传闻真的不可信。” 白川眯了眯眼，想不到她和小泽香竟然给出了如此雷同的答案。 山本警部再次感觉头大，这个女人说话滴水不漏，根本就找不到破绽。 看起来她像是在积极配合警方办案，实际上却每一句话都在说明自己的无辜。 山本警部先后使用了囚徒困境、欺诈心理与激将法，都没有让榊原绘子说出一句真话。 假如白川还问不出线索，那警署只能灰溜溜地放人家回去了。 白川从桌面上的档案袋中拿出了两起高校自杀事件中受害者的照片，一一拿到手中，展示给榊原绘子看， “这些学生，你认识吗？” 榊原绘子摇头， “不认识哦。” “没看新闻吗？这是最近两起高校生事件中的受害者。” 山本警部语气不善地说道。 年轻的律师针锋相对，“那就应该叫自杀者，而不是受害者，我记得你们警察本部已经以自杀为由结案了。” “第一起案子确实是以自杀结案，但第二起还没有定论，现在看来，两个案子都与你们爱丽丝互助会脱不了关系。” 山本警部言辞凿凿。 “办案要讲证据，假如没有，我的当事人完全可以告伱诽谤。” 律师丝毫不退让。 “不认识他们没问题，只需要认识他们的父母就可以了，他们的父母都在倾诉日的时候或多或少说过‘如果没有生孩子，也许生活会比现在好’的话，这就是你选定他们的原因吧？” 白川双眼直视榊原绘子。 榊原绘子笑了笑， “是小泽桑说的吧，我一直觉得做她的女儿是一件很可怜的事，即便自己女儿遭遇了霸凌也能视若无睹，如果不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我想她的女儿至少也会得到一点庇护。” 她没有直接回答白川的问题，而是直接又将话题拉到了小泽香精神有问题这一点上，意思是无论白川从小泽香那里获得了任何信息，实际上都是无效的。 山本警部懊恼地说道，“问什么就答什么，哪里这么多废话。” “请注意你的态度。” 律师皱眉说道。 山本警部调查了爱丽丝互助会这么久，这次终于有头绪了，再加上他之前毒死了小泽香，此时脾气非常暴躁。 当然，警察与犯人本来就是对立关系，尤其是审讯的过程中，山本警部这么说并无不妥。 “虽然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我基本上没有参加过倾诉日，又怎么会听见他们对孩子的抱怨？假如我听到了，大概真的会不开心吧，互助会的信仰就是孩子能带来幸福。” 榊原绘子收敛了笑容，平静地说道。 “榊原太太，我希望你可以说实话。” 白川尝试使用教唆术。 榊原绘子颔首，“仓木君，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我也很想帮到你们。” 接下来的谈话持续了半小时，榊原绘子都毫无破绽，展现出了一个高级诈骗师的心理素质。 但是白川也不急，他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榊原绘子，想要击溃她，就必须从她的过去入手。 现场唯一了解她过去的人，大概就只有自己了。 接下来谈话的人是爱丽丝互助会的副会长八木哲也。 金发碧眼，穿着西装，道貌岸然的男人。 八木哲也明显没有榊原绘子强悍的抵抗力，在中级教唆术下，基本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我只是检查她们的信仰是否纯粹，愿不愿意奔向幸福的生活……” “…我会在给她们的红茶和咖啡里放迷药，然后蜜饯她们，醒来之后她们什么都不记得，有些特别漂亮的，我会拍视频留恋……” “…啊？你说负罪感？我没有那种虚伪的东西，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她们如果不是看中救济金也不会进来，呵呵，哪有免费的午餐……” “…高校生集体跳楼？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哦，小岛姿子，那个女网红，这封恐吓信是我写的，谁让她要搅进来的，我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把你赶回东京而已。” 然后是三井丽香，短发的漂亮女人，颜值可以打8分，身材也很好。 因为只有7点的智力值，同样没有挨得住教唆术的攻击。 “…我只知道会长让我们尽量多做慈善，不需要在意资金的问题，背后的金主会埋单……” “…榊原会长是总会长的情人，其实她并不怎么参与互助会的事，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只有年会的时候会出现，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了……” “…那些跳楼的孩子，我确实有印象，他们的家长是互助会的成员，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真是遗憾……” “…一定要说互助会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是副会长八木桑，他会以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强迫女性做那种事，还会拍下视频，他让我觉得恶心……” “…我？我除了会从会员的救济金中扣除10%作为自用之外，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 “…小泽香是个很古怪的心理医生，她说不定真的会教唆别人自杀，有一次我听见她对一个会员说，既然觉得活得这么累，那为什么不去新世界，她所说的新世界，其实就是地狱吧……” 随后接受问询的是小泽谷人，也就是小泽音的丈夫。 “…我只是提供有钱人的信息给互助会，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嗯，我的妻子小泽音最近确实是在看精神疗养院方面的资料，我以为是她精神压力太大了，她是互助会的心理医生，每天要面对的人很多，其中也有很多抑郁症患者……” “…你说什么？我的妻子死了？！她怎么死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告你们，我要起诉你们！” 小泽音的丈夫小泽谷人基本上属于外围中的外围，知道的消息很少，还因为听到妻子死亡的信息彻底狂暴，导致问话提前中止。 白川在对他们审问时，也没有忘记使用鉴定术，三个人的问题和他们交代的基本一致。 八木哲也好色，三井丽香贪财，只有小泽谷人，没有发现大问题。 不过假如爱丽丝互助会出事，他应该也有连带责任。 在休息的空隙，白川让山本警部倒了杯咖啡来。 虽然自己现在属于精神咖啡自由的大户，但也不能随便展示隔空取物、大变咖啡的魔法。 所以喝一喝普通咖啡，提提神，继续审问。 戴着黑框眼镜、眼神淡漠的斯文男人宫下步实是五个接受问询的人。 他同样也没有抵住中级教唆术与鉴定术的双重攻击，将自己知道的事都交代了。 “…我的职责相当于传教士，我们的信仰是相信孩子能够带来幸福，那些有钱的富豪们加入互助会之后，我就会一遍一遍给他们讲述这个信仰的伟大之处，然后带着他们开派对，安排许多漂亮的女性，让他们感受到聚众、造人的快乐…” “…这样的派对每个月举行一次。现场会被录下来，假如有人想要退出，这些视频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或者必须支付超过入会费100倍的价钱，买断这些视频…” 笑容可掬、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野上定矩是第六个接受问询的人。 他的智力点达到了8，免疫了教唆术，但却没有免疫鉴定术。 通过鉴定术，白川得知这个男人就是杀死山本一郎线人的凶手，并且也负责处理一些互助会内的脏活，属于打手类型，还有社团背景。 年仅23岁，身材矮小、体型瘦弱、肤色看起来不太健康的年轻男人北冈夕贵则是一位程序猿。 是爱丽丝互助会开始扩展线上业务的骨干人员。 负责维护爱丽丝互助会的网站，并且他还疯狂暗恋着大阪分部的会长榊原绘子本人。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维护网站和app，app是最近才推出的，还没有多少下载量，但是未来肯定会普及，所有会员都可以在app上登陆，大家参加倾诉会就不需要到现场了……” “…我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我有些社恐，我只喜欢写代码……” “…高校生事件？我不关心……” “…会长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优雅的太太，对人很好，八木桑和宫下桑都是很恶心的人，抓他们吧，他们是互助会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