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邻家小子
日子过得紧凑，转眼快到五一了。 季节里已经是夏天的味道了，连校园里的草木都透露着活力跟躁动。校园里再也没有那厚厚的外套和笨拙的鞋袜，甚至有些人都夹着人字拖出入校园。 “回不！” “回么！不然在学校干嘛？”陈枫果断的决定。 “你去哪啊？”于心木这时候也凑了上来，马上就放学了，得问清楚。 “回家啊，不然呢？” “你呢！” “我，去西安一趟！”肖文浩倒是不掩饰。 “你呢？” “你呢？” “我，不知道。还没有打算！”于心木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是与他们无关就不便透露。 “要不去我那！”曹长宇提议。 “不去，太远了！” “到我那去！” “不去！”于心木也没有去陈枫家的计划。 “看我干啥？我去西安，把你带上？你是孤儿吗？” “不是，不是！”于心木乐了，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这一个星期可就漫长了！” “也没几天，一晃就过去了！” “谁说的？”于心木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于心木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东西，倒也没啥收拾的，啥也不会带。就是整理一下情绪，思考一下未来几天的规划。 “你们几点走？”牛晓晓可是同乡，她想着一起走。 “我们放学后就走！” “这么急？” “不然呢？车可不好坐啊！”于心木可是知道，这时候坐车的全是学生。 “那有可能还是坐不上啊！”牛晓晓还是担心。 “看呗，早点上去，早点玩！” “你们上去干嘛？” “你猜啊！”于心木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同桌。 “又上网？” “那不然干嘛？对了，你们要回去的话是回不去的，上去的时候应该是没车了！”于心木思索了一下。 “你们还不是一样！” “我们去上网啊，你去哪？” “我们去县中啊！” “噢！”于心木忽然明白了，不光自己有朋友在县中。 “你去找……萧冉吗？”牛晓晓差点就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去啊！” “那到时候我们一块！” “不，干嘛跟你一块儿！” “一块儿打车么！” “打车？你打车去？”于心木忽然觉得这些人都怎么这么土豪，有钱人。 “那不然呢？” “走过去啊！”于心木没有开玩笑。 “你厉害！”牛晓晓是不知民间疾苦啊。 “谢谢夸奖！”于心木也是无奈。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教室里的人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本来就是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的，自然也就是来自很多地方。 “肖文浩，我一会儿来找你啊，咱们一起。” “行！”李杰也是同方向，也知道他们租的房子所在地。 “你们都回啊？”邓西西看着一群迫不及待的人，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归心似箭。 “不回干嘛，拜拜！”于心木打了招呼就提了一个袋子出了教室。 “陈枫，等我一会儿，我到宿舍拿个东西！”周小茹喊了一嗓子门口的陈枫。 “行，我跟霍聪他们先去房子那了，你一会儿过来！” “你就回啊？”唐萌萌扭头看了一眼肖文浩。 “不回干嘛！”肖文浩没有说太多，直接走掉了，身后的王楠还没开口就看不见人了。 于心木率先开了门，本来就没打算拿什么东西，索性就一个书包结束所有问题，连衣服都不用带。陈枫倒是很细心的带了一些东西回家，替换季节淘汰的衣服。 “你们这房子很美的啊！”混聪第一次来。 “哪有你下面那房子舒服，这夏天可热死了！”肖文浩也是感慨一下。 “我们那离学校太远了，没有你们这近！”霍聪不像是第一次来一样，随意的坐了下来。 “你们收拾好了没？”李杰这时候背着一个书包进来了。 “差不多了！” “今天估计人很多地，不好坐啊！”霍聪也是担忧起来了。 “没事，咱们去县城，终点站，有些人很快就会下！”陈枫回了一句。 “那倒是！” “你们收拾咋样了？”周小茹进来了。 “你咋来了！”霍聪有点意外。 “你都能来，我咋不能来！”周小茹也是笑着回怼一句。 “你说的对！”霍聪也是无奈。 “霍元甲你认识不？”于心木打趣道。 “不认识，不是我祖先！”霍聪赶紧澄清。 “那周杰伦呢？” “周杰伦我认得，不熟！” “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余则成你认识不？”霍聪开始回怼。 “不认识！”于心木赶紧逃避问题。 “余则成是那个余，不是他这个于！”李杰赶紧解释。 “都一样，都一样！” “不一样，那可不一样！”肖文浩也开始帮腔。 “肖文浩！”楼下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 “浩子，你完了！” “滾，小小她们！来了！”肖文浩有种无地自容的样子。 “走么！”牛晓晓看着楼上的肖文浩。 “走！”肖文浩回到房子拿了东西，一群人一块儿下了楼。 “你在这住？”方琪看着带头的肖文浩就问了一句。 “我们都在这住！”肖文浩也是跟她能聊的来，自然玩笑随意来气。 “于心木也在这？”方琪看到了于心木。 “嗯！”于心木应了一声。 “陈枫，李杰，你们都在这吗？”方琪也是惊讶。 “肖文浩，于心木，陈枫他们三个在这住，”李杰把啥都说了。 “肖文浩。你就不老实的很！”方琪也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肖文浩。 “这车啥时候来啊，能坐上吗？” “不知道啊！不行往街道走走？”有人提议。 “算了，就在这等吧，下去人还是一样，除非走到车站去。”于心木觉得不可行，正是高峰期的时候。 “那就在这等吧！”肖文浩跟陈枫直接点了一根烟。 “我天，你们都开始抽烟了？”有些人很惊讶，包括方琪。 “那有啥！”肖文浩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于心木你不抽？”方琪觉得他们是铁三角，应该同流合污。 “我抽不起！”于心木随便一说。 “来，我给你发一根！”陈枫开始拆穿于心木了。 “算了，算了，不会！”于心木赶紧承认。 “烟么，都不发一根！”霍聪直接要了一根，实在是遇见啊。 “你们放假了没？”洪叶的短信过来了，于心木看了一眼没回。 好不容易等来了班车，可比想象中还要拥挤。可不要小看了山村公交车的容纳量，硬是把这些人都装下了，因为走不了多远就会下去一大部分学生，到终点站的没多少人了。 “我的妈呀，这人也太多了！”车厢里有人无奈的发着牢sao。 “那没办法啊，今天学生娃放假，不拉上，他们怎么回啊？”司机大哥倒是说得对。 “那也是，以后遇见这样的情况，可以适当增加几个班次么！”有一个明白人提议。 “想是想过，可公司没有要求，我们也不敢啊！” “就是啊，你们公司太刻板了！” “那就是人家老板们的事了！”司机大哥也是无奈啊。 好不容易到了下岩镇，一下子就空旷多了，基本上这些人都坐在座位上了。于心木和陈枫还有肖文浩为了省出一个座位，三个人挤在了一起，倒是勉强能坐下。 “你们过来一个，这能坐下！”小小跟肖婷坐在一起，刚好空出很多，因为是女生嘛。 “不了，不好意思！”于心木坐在边上着。 “怕啥？” “不怕，不用了，没事！”于心木现在可是要划分清界限。 “你手机在振动！”陈枫感觉到了于心木手机的动静。 “喂！” “你到哪了？”萧冉电话来了。 “我们在车上！” “那你一会儿过来不。”萧冉就是问问，规划好安排。 “晚上来找你，我还有点别的事！” “行，那晚上过来打电话！” “行！”于心木应了下来，挂了电话。 “你啥时候来？”洪叶的信息。 “挺忙啊？”肖婷的心思跟她名字完全就不是一个频道，一点都不消停。 “还行！还行，萧冉问我一会去找他不，他要跟刘杰去上网！”于心木也知道肖婷跟刘杰的关系，所以这是一次反击。 “关我啥事？”肖婷有点惊慌失措了，于心木只是随便提出了一个人而已。 “好吧！”于心木笑了笑。 陈枫看了一眼于心木，这家伙怎么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该不会是个记者吧？ “我们下了啊！”到了千古，几个人要下车。 “行！”肖文浩笑了笑。 “坐过去！”陈枫赶紧把于心木撵走。 “你等着！”于心木无奈的坐到了方琪刚坐的位置，她已经下车了。 “你们一会儿去哪？”快到县城了，肖婷赶紧问肖文浩。 “上网吧！先去学校打会篮球！”肖文浩有几个同学还在县中。 “那我们一块吧！”肖婷和牛晓晓也同路。 “你两个呢？” “我要去见个人！”陈枫自然也有自己的安排。 “你呢？”牛晓晓再问一遍。 “查户口啊？问那么多干嘛？”于心木不会说的。 “你该不会是去见苏云吧？”肖婷怎么就非拽着这个事不放呢，服了，看来是报复于心木刚才扯出刘杰的作为。 “出息！”于心木没有说话，肖文浩则是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很是鄙夷于心木的样子。 “我回屋里去！” “有车吗？”大家都不信，可可还是问一下。 “走回去啊！” “你厉害！”肖婷的语气里面全是愤怒，谁让于心木公开她的小秘密的。 下了车，出了车站，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就分开了。 “喂！” “到哪找你！” “阳光酒家，城里的，政府跟前那！” “知道了！一会儿到！”于心木知道地方，直接挂了电话。 于心木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害怕过往的车辆伤害到他，也害怕来往的行人冲撞到他。主要是他急切的心思不在今天体现！ “来了！” “你干嘛出来了？”于心木也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人，变化太多了。 “接你啊！”徐爱莎一只手顶着门。 “假客气！整那么虚的干嘛！”两个人随便坐了下来，也没有几张桌子可以选择。 “想吃啥，我请！”徐爱莎坐在对面，一脸的开心。 “不你请，还是我请啊，你得尽地主之谊！”于心木向来如此。 “行行，看吃啥！”徐爱莎把菜单递给于心木。 “那我不客气了！” “你客气过吗？”徐爱莎抿着嘴笑。 “但，也没浪费过啊！”于心木记得徐爱莎请他吃了很多次饭。 “不怕！” “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木须rou！”于心木向服务员说了一下，然后就交过了菜单。 “就这？” “啥意思，我平时可真的吃不上这些！” “你不要rou菜？” “木须rou啊？”于心木知道里面没有多少rou。 “好吧，够吗？”徐爱莎是觉得菜品少了，倒不是不够吃。 “别浪费！”于心木吃饭就是吃饭，没有什么仪式感。 “好吧！” “哎，你变了！”于心木喝了一口茶水。 “哪里变了？”徐爱莎想看看于心木眼中自己变了那些东西。 “声音变了，倒不是音色的问题，而是说话的节奏和情绪不一样了，比以前柔和许多，比以前有张力。”于心木其实看待问题就是不一样。 “个子长了一点，显得瘦了一些，身材还行！”这是一般人的认知，于心木也得说出来。 “眼神变了！”男生不能随便说一个女生身材，所以于心木赶紧补了一句。 “怎么变了！”徐爱莎看于心木半天不说话，很好奇。 于心木心里也犯嘀咕，他不知道怎么说，他还记得上次用这样眼神看他的人。所以他有点担心，按理说有这样的事是好事，可于心木并不认为自己是肖文浩。不要那么多没用的存在。 “怎么不说了？”徐爱莎还是继续问个不停。 “不好说，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于心木看着窗外，眼睛不停的转动，看起来就是很有思想的人。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徐爱莎无意间看到于心木拿着杯子的手，虎口处还是那条浅浅的伤疤。 “以前呢，我是觉得只要是跟我记忆里有瓜葛的人，我都要从我的世界梳理清楚或者剔除，就像她，我们的的确确放下了彼此，所以交集没必要存在了。但你又说，你是你，她是她，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对待。我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包容这世间的所有，我也没有那么漠情，可以无视跟她有关的所有，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和她划分清楚，你可以说我胆小懦弱或者矫情，可这就是我。我没办法，我可以跟她不再有关联，但不能做到跟她有关联的人和物我选择平常对待。”于心木喝了一口水。 “我知道啊！但你这样是不是对我有点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大不了少一个朋友么，又没啥？”于心木是想把有些事说清楚。 “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朋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对待这一份友谊？” “是啊，友谊难得，不能辜负，所以我才会来见你！” “我或许该选择另一种方式去对待！” “对啊，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什么问题！” “我说，你不能急眼啊！”徐爱莎先打个预防针。 “说！” “其实，你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真的。但是相处起来得跟着你的心思走，这样别人会受不了的！”徐爱莎从头到尾都看的很清晰。 “是吗？”于心木脑子极力的思考，想着所有的过往，包括他和肖文浩，陈枫之间的友谊，好像就是这样，可他们三个都是这样的啊，主见都分成三份了。 其实徐爱莎说得是他在爱情中的做人态度，倒不是朋友之间的。男人有大男子主义倒也合情合理。 “好吧，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过两天问问！”于心木不小心说漏嘴了。 “问谁？”徐爱莎跟于心木相处这么久自然也能明白于心木说话的漏洞，自己那么说话就是为了隐晦的提醒于心木，但是他却要去问别人。那他的世界肯定有了新欢。 “我朋友啊，她们现在正吵个没完没了！”于心木也算是极力的撇清了自己，他倒不是非要这么做，而是他和洪叶的事，没人知道。 “好吧！”徐爱莎现在半信半疑。 “菜来了，注意一下！” “三个米饭！”于心木直接冲服务员说了一句。 “还有人来吗？”服务员也是疑惑。 “没了啊！”于心木也是疑惑，何出此言。 “行吧！”服务员也是不问了，管他呢。 “能吃完吗？” “可以吧！”于心木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随性。 “你的米饭！” “你现在学习咋样？”徐爱莎无意间看到于心木的鞋子很旧了，这家伙怎么还是初中的那副做派？ “差太多了！”于心木随意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呢？” “那边的老师，唉………”于心木也是无语。 “那你名次咋样？” “上次期末年级第七！”于心木说不出是得瑟还是自愧不如。 “厉害啊！”徐爱莎很是开心。 “啥嘛，我这水平都是第七，你觉得教学质量会是什么样。”于心木说出了心里话。 “不行，转上来啊！” “没门路！” “你那时候不是说你亲戚有认识教育局的吗？”徐爱莎响起初三的时候于心木就说过。 “唉，那又不是我爸我妈的人脉，算了！”于心木想到以前觉得窝火。 “我可以让我爸找人说说啊！” “别别，别，你少跟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死有命，富贵看天！”于心木不停的吃着，太饿了。 “菜来了，小心！”服务员上了最后一盘菜。 “那你不是埋没了！”徐爱莎倒是担忧。 “咳，我是什么成色的人，我自己清楚！” “那你好好学，以后大学咱们去西安！” “干嘛去西安？” “那你想去那？”徐爱莎忽然觉得于心木只是不说心里话，并不是没有想法。 “湘潭！”于心木随口就说出了洪叶所期望的学校。 “那么远！” “无所谓啊，到时候贷款！”于心木这时候注意力全在吃饭上，说话都忘了要收敛一点。 手机响了，洪叶的信息。 “好吧！那你好好努力！” “赶紧吃啊，你不饿啊？”于心木看徐爱莎不怎么吃。 “我不太饿！” “减肥啊？臭毛病，那么瘦都要减肥？” “你是男生，肯定不怕胖！” “咋了？男生就不要审美了？那你们女生长那么好看给谁看？” “给女生看啊！” “切，男生不看，女生看也没啥意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懂不？”于心木实在是无奈。 “你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些啥啊？”徐爱莎很好奇。 “世界和平，民族大义！”于心木也只能傻傻的笑。 “你一会干嘛去？”徐爱莎问了一句。 “上网！” “我也去！” “你去干嘛？” “玩啊！”徐爱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还是回家去吧，你这么漂亮别人会误会的！”于心木已经和陈枫约好了，一会儿见。 “误会，就是误会！”于心木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一句话。 “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徐爱莎一直想问。 “一直都有啊！” “还是那……” “不是，邻家小妹！”于心木这样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是在村里吗？” “村里就不能有邻居吗？”于心木玩味的笑着，看了一眼她。 刚才确认过眼神，就知道眼前这个芳华正茂的女孩子对自己有好感，于心木又不是傻子，谁对他好，对他不好，他能不知道。有时候倒不是故意装傻，而是保全自己内心的纯粹。 徐爱莎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男生，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凡，如果不说话，任何人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多多接触也不会了解他有多么与众不同。他藏的很深，尤其是内心。 “行，行，算你名花有主了！” “你呢！”于心木刚好将他一军，可感觉没有意义。 “跟你一样！”徐爱莎说得对，一直都有。 “邻家小生？” “对，对！”徐爱莎一起笑了起来，她觉得跟他在一起，总是不断刷新自己的认知。 于心木是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生活有自己认识的一类人。 他不孤独，却一人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