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四十七

    田阿七这个外人刚来草帽村，大家当然对田阿七有所顾忌和提防。田阿七索性公开自己的身世，主要是他祖先田雨的故事。福建人虽然比较排外，但是也是有感情的人。特别是一些老人，他们对于一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情，深有体会和感触。既然田阿七的祖上是福建人，就不算是什么外地人。田阿七认祖归宗，回来福建工作，大家算是把田阿七当作半个自己人了。至于田阿七能不能让大家完全放心，就需要田阿七自己的努力了。

    摆渡工作虽然有政府的补贴，但是也需要田阿七自己收钱才能养活自己。田阿七为了和当地人搞好关系，决定本村人免费，外村人半价，货物半价的又会价格。马上引起了大家的好感，也让田阿七马上有了生意。大家看田阿七光着脚撑船，更加相信田阿七是福建渔民的后代。光脚行船是福建渔民，或者是渔民后代的特点，其他地方的人学不会也学不来的。田阿七的光脚划船本事，是老田家这几百年来苦练出来的真本事。不是老田家的男人，没有十几年的苦练，这本事学不会。田阿七一看就是一个福建出来的专业撑船的，所以田阿七马上被大家接受和认可。从此这里多了一个撑船的老船工，大家都放心的自己人。

    为了晚上便于收拾出海口，田阿七故意把自己的茅屋建在了村外小河北岸空地上。这个摆渡的地方，是一个三角形的口岸。草帽村在小河的南岸，北岸是一个废弃的荒地。听村里的一些老人说起过，小河北岸曾经是一个军营。没有被废弃之前，不但驻扎着军队，而且不允许村民靠近这个军营。军营撤走之后，小河北岸被荒废了，因为不适合种地，所以被大家遗弃了。

    现在草帽村的年轻人不是外出打工或者是出海当渔民，就是在一些地主家干活，自己家的地差不多都荒了，哪有心思开发什么荒地。在江浙十分少见的荒地，在这里随处可见，甚至于到处都是。田阿七不用多解释，当地的人就把北岸的荒地指派给田阿七使用。政府名义上把北岸划归田阿七使用，村民又口头同意田阿七使用北岸，这里就成为了田阿七的地盘。

    田阿七不但暗中整理出海口，而且把北岸建设成为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组织曾经告诉过田阿七，这里要建一个交通站而不是一个交通点。也就是说将来来这里工作的人，不光光只有田阿七一个人。其他人来了这里工作，不能也是撑船的，更加不能和田阿七睡在一起。所以田阿七需要建几个独立的房子，然后让这里有一点可以住人的样子。

    福建多台风，而且经常有地质性灾害，所以一般的茅房不够结实。田阿七想建几栋独立的木房子，或者是是石头房子。不但结实耐用，而且可以在下雨天或者是台风季，存放一些重要物资。田阿七除了简单地修了一些自己住的房子，主要精力花在存放物资的房间上。房间不但需要结实，而且需要防潮防湿，田阿七一个人自己干的话，工程量有点大。

    田阿七从此开始摆渡工作，有生意的时候做生意，没有生意的时候，修建自己的房子。大家看田阿七建房子，准备在草帽村长期生活下去，就更加对田阿七放心了。一些家里有材料的人，主动拿出自己家的材料给田阿七使用。田阿七当然不会白用大家的材料，都会拿钱买大家手里的材料。这样一来大家和田阿七的关系更加好了，大家都说田阿七是一个实在人。大家帮助田阿七说好话，政府也更加放心田阿七做摆渡工作。不久之后政府正式评聘田阿七担任草帽村摆渡点的工作人员，每个月给予田阿七一笔工钱。不过这些钱只是杯水车薪，田阿七要生活的话，依然需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田阿七利用建造房子的机会，省下材料建造船只。福建当地的摆渡，不像江浙用木船，而是竹排。这样一来田阿七利用摆渡工作，要求政府补充自己船只的打算落空了。出海口出去的运送，不能也用竹排，需要正式船只，最好是铁船，至少需要正式的木船。摆渡用的竹排，根本不能在外面做运送工作。田阿七只好利用自己家建房子为理由，购买木料自己做木船。田阿七这种船工世家的人，都会自己修船做木船，但是需要材料和工具。做一条比较结实又够大的木船，需要不少木料。不想被别人怀疑的话，只有建房子为理由和借口。所以田阿七才会这么急着建房子，而且要建造一批房子。只有有了借口，才可以大量购买木料，给自己建造一条木船准备足够多的材料。

    除了库房和木船，其他的房子材料都是东拼西凑的，而且田阿七也会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石头房子、木房子、草房子、茅房，什么都有，不规则也没有美感，可是田阿七不在乎这些。田阿七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努力建造房子和秘密建造木船。田阿七又回到了过去半野人的生活，除了撑船工作和睡觉，一门心思造船造房子。

    林先生来过一次田阿七这里，林先生的身份是田阿七的担保人兼亲戚。林先生告诉田阿七，如今林先生在福建福州工作，虽然离田阿七不是很远，但是不能经常来这里看望田阿七。田阿七也不能给林先生写信，或者是亲自去福州看望林先生。林先生告诉田阿七，林先生现在做的事情和田阿七没有直接联系，所以田阿七不能告诉林先生太多事情。相对的林先生的工作和田阿七的工作无关，林先生也不能说太多工作上的细节给田阿七听。林先生看望田阿七已经破坏了组织的保密原则，算是上级特批的一次机会。林先生告诉田阿七，需要田阿七有信心有耐心坚持下去。

    林先生并不能待多久，吃了一顿田阿七这里的简单饭菜之后，林先生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林先生告诉田阿七，组织将要派人来协助田阿七工作，希望田阿七要积极配合来人，做好一个老前辈老大哥的样子。林先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田阿七有点怀疑林先生说话的用意。不过林先生没有说明白，田阿七也不好意思问下去，田阿七只好把问题闷在心里。

    几天后，组织派了第一批同志过来协助田阿七工作。来人一共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小李，在附近的村子里面当农民。小李不但是本地人，而且就是邻村的，所以他回自己家工作，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秘密工作是协助田阿七把出海口管理起来，将来协助田阿七运送工作。还有一个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田阿七认识的女孩子。她就是谢雷的meimei谢芳，小名叫小花，也就是林先生的干meimei。怪不得林先生几天前对田阿七欲言又止，原来是担心田阿七和小花不能好好工作。

    和小李不一样，小花要和田阿七一起生活工作，而且要和田阿七以夫妻身份出现。小花毕竟是外乡人，如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话，十分引人注意。小花也没有理由居住在这里，如果是走亲戚或者是其他理由的话，不能长期生活工作，只好以田阿七妻子的身份在这里。不过这样一来，田阿七和小花就尴尬了，他们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真夫妻的话，田阿七和小花自己同不同意？愿不愿意真的做夫妻？要是假夫妻的话，他们怎么可以骗得过大家，晚上又怎么睡觉？

    林先生起初不知道和小花搭档的人是田阿七，组织安排小花来工作，林先生只好亲自来看看小花的搭档。林先生作为小花的jiejie，当然不愿意看见别人让小花伤心或者是生气，更加担心有人欺负小花。没想到这个搭档是田阿七，林先生虽然比较放心了，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田阿七和小花的年纪相差太大，他们以夫妻身份出现的话，会不会不合适？再说田阿七和小花能不能合作顺利，田阿七能不能迁就小花？这也是林先生担心的事情，所以林先生当初意味深长地嘱咐田阿七。

    小花虽然也是一个好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坚定的战士。但是小花由于年纪问题，还有一些幼年时的经历，导致小花的性格有点别扭。理解或者是包容她的人不在意，不理解的人总会说她思想有问题。小花已经合作过两个搭档，一个人说小花神经不正常，一个人说小花性格古怪，都不愿意长期和小花一起工作。林先生希望田阿七不会嫌弃小花，就算不能完全接受小花，也可以包容小花这个小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