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凝魂
姚成带着魂豆，再次来到黄庄外初见桃大姐的地方，哪儿却静无人踪，在左侧稍远处有十多个女子捡拾素魂，应该是罗莺开始工作了，动员黄庄的女羽下地干活。 姚成又向远处飞了一阵子，虚悬空中，那新等候。 很久很久之后，一道鬼影才冉冉飞来，正是那个自称桃大姐的女子。她笑吟吟的的一招手，说：“跟我来。” 姚成嗫喏道：“大姐，我没弄到五百粒魂豆，只有一百粒。你看——” 桃大姐皱了皱眉，说：“黄庄的魂豆绝对超过五百粒，你没忍心下手，对不对？” 姚成脸有愧色，点了点头说：“是，她们对我不错，我真不好意思下手强抢。” 桃大姐很不高兴，说：“书生就是书生，做事优柔寡断！” 姚成低头无语，自己的确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现在被鄙视了倒也应该。 桃大姐想了想，说：“算了，就饶过你这一回。一百粒魂豆先给我。” 姚成忙在衣袋内掏摸，随即用双手将一百粒魂豆奉上。 桃大姐一挥手收了魂豆，随即说：“另外四百粒事成后给我，我也不怕你赖帐，哼！” 姚成唯唯。 桃大姐说：“好了，随我走，朝直北方向飞。” 高空上，他们俩向北疾飞。路上遇到两股较小的劫匪，都被桃大姐轻松打发了，将鬼羽的魂魄制成了魂饼，看得姚成直吐舌头。她这杀鬼的手法干脆利落，恐怕手上至少有千百条鬼命。 飞了好几个时辰，前面石崖高耸，洞窟成群。桃大姐说：“这就是乱鬼窟，你之前听说过没有？” 姚成说：“听说过，可一次也没来过。” 桃大姐说：“跟紧我，别弄丢了，里面的洞xue太多太乱。” 姚成“嗯”一声，随她飞进了一个极大的洞口。 继续前飞，只见洞内有洞，洞洞相连，到处都是曲折弯绕的石窟，石窟有大有小，密集而且扭曲乱伸。姚成这才暗暗吃惊，心道：“这怎么出来，到处是洞，不熟悉路径的话，一辈子恐也找不到出路。” 洞内随时都能看见兔子或者野鹿、野羊，都是魂魄状态。见到桃大姐一行，这些动物惊恐的乱窜，迅速飞入岔洞内消失不见。姚成问：“大姐，你来不是为了逮这些魂兔魂鹿什么的吧？” 桃大姐说：“不是。别说话，别让其他鬼羽发现我们。” 在洞内飞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停在了一处三洞相交的地方，桃大姐说：“据说这儿常出现魂虎，咱们需要在此等候，要提升你的魂体，得弄到一只魂虎。” 姚成疑惑，想说自己曾捕食过一只魂虎，还没开口。一条石洞内就传来呼喝声：“猎狼队在此捕猎，散魂野鬼回避。” 姚成心道：“猎狼队果然牛叉，前次围攻陶坚的就自称是猎狼队。”但他现在已不怎么怕猎狼队了，觉得自己有实力与他们一战。 桃大姐却笑着喊道：“猎狼队真的没出息了，谁都敢冒充！” 那条洞内有五、六道声音愤怒的叫了起来，呵斥怒骂。接着呼啦啦的飞出来了六条汉子，个个彪悍，手中紧握着带套的绳子。其中一个魁梧汉子怒道：“谁在污蔑猎狼队，是你？”他将手指向桃大姐。 桃大姐笑道：“寒骨塬上大家都这么说。你们就六个吗，还有的话都叫出来，省得我麻烦！” 魁梧汉子恨声道：“妖鬼。出手！”绳套出手，直向桃大姐头颅飞来，其他五个汉子也同时抛出绳套，或套向桃大姐的脖子，或套向她的脚部。 姚成飞起来迎向那些绳套，欲挥手将其打落。桃大姐却一把拉住他向后一甩，说：“你的办法太磨叽！” 绳套抛了过来，桃大姐扑了过去。她这一扑，自动化成一团黑雾，雾气弥散洞中，浓如黑烟，狂潮般就向猎狼队的几个汉子卷去。 那几个汉子慌乱叫道：“鬼雾，鬼雾，快逃！”分散开来向几个洞口跑去。 但桃大姐所化的黑雾自动分成几股，迅猛异常的就追了过去，几个眨眼的时间，猎狼鬼的惊叫声便嘎然而止。黑雾回卷，合为一处，随即凝结成形，现出桃大姐的身影。而那几个汉子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已然失去了知觉。 桃大姐神长胳膊，双手连拍带打，又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那几个汉子被制成了魂饼，装入了桃大姐的衣袋。 姚成由衷地赞叹，说：“大姐这一手干净利落，小弟我看得眼花缭乱，自愧不如呀。” 桃大姐说：“方法我已经教你了，多练习几次，你也就与我差不多了。” 姚成说：“方法我倒是会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解。我也撕过羽人的魂，那些魂片撕下来就化作白雾消散了，我化魂时也是白雾，桃姐你魂魄散开怎么是黑色的？” 桃大姐笑道：“你对魂魄还是不太懂，不过孺子可教，现在也没有干扰，我就给你说说。魂气有浓淡之分，稀薄之魂化为淡雾，是白色的；坚凝之魂化为浓雾，浓雾密不透光，看起来是黑色的，不断散开，让它更稀薄，就变成白色的了。” 姚成大概懂了，点了点头。 桃大姐继续说道：“鬼魂之体，其实身体内不只有魂，还有魄。魂在外，魄在内。人初为鬼，都是这个状态，叫做幼魂状态。现在汉梁川的绝大多数鬼魂，都是幼魂状态。” 姚成忙问：“像鬼魁那样的，也是幼魂状态？” 桃大姐说：“是，是幼魂。鬼魁只不过更魁梧一些，魂体更凝实一些，但仍是魂在外，魄在内，所以仍是幼魂。但是你现在不一样了，你快到凝魂状态了，很了不起，不然你以为我会选你做交易？” 姚成跳了起来，他大惑不解，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说：“我怎么就快到凝魂状态了，凝魂又是怎么回事？” 桃大姐说：“所谓凝魂，就是体内的魂与魄相互融合，凝为一体，再无魂魄之分，魂中有魄、魄中有魂，这就是凝魂状态。凝魂整个完成之后，你的魂体凝韧坚固，想撕一片下来就难了，力量也比之前大得多。可惜你没有彻底完成凝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达成凝魂的？” 姚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那懂什么凝魂，连凝魂这个词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桃大姐说：“凝魂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用火炙烤，一是极度压缩魂体。汉梁川没有火，我猜你是练习缩体之术，练来练去将自己练成这样了。是不是？” 这一说，姚成恍然，急忙说起自己随沈秀红学缩身，缩成核桃大小，之后被陶坚用网抓住，以石块狠砸，被砸之后，自己突破了缩身的极限，缩得如米粒大小。为了取信于人，他还专门缩成米粒，再变回原形。 桃大姐哈哈大笑，说：“你小子是因祸得福了。我本来还以为你另有奇遇，哪知竟是被人砸的。实际上，被砸的那一刻，就是外力施压，强逼你的魂魄相融，可这过程也太凶险了。用力过大，你就魂消魄散，直接丢命，用力小了则毫无效果。你得感谢陶坚，他用的力量恰好助你魂魄融合，却没有伤你性命。” 姚成只觉劫后余生，后怕不已，同时又庆幸不已，说：“我倒是想找到陶坚谢他，奈何找不到这小子。”他又问：“大姐，你既说我是因受砸魂魄相融，又说我凝魂程度不够，这是怎么回事？” 桃大姐说：“幼魂状态，魂多而魄少，凝魂，须得魂魄之量相当，二者才能彻底融合。我带你来乱鬼窟，就是给你找老虎的魄吞噬的。虎魄更为坚韧强劲，能一举助你完成融合。” 姚成忙问：“吞魂豆不能吗？” 桃大姐说：“自然不行。魂豆用素魂与荤魂制成，素魂内本就含魄极少，用来充饥可以，却无法用来凝。” 姚成欣喜之余，知道自己遇到真正的高人了，于是谀词如潮，既夸桃大姐美貌无双，又赞她无所不知，把个桃大姐捧得飘飘然笑吟吟口也合不拢，姚成趁机细问她鬼魂及阴间的事，以及怎样可以回到阳间。 桃大姐才回答了几句，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说：“我似乎听到老虎的动静了，不过没来这儿。你悄悄随我来。” 姚成忙不迭地点头。 桃大姐无声飞起，飘然飞入一个斜洞中，姚成紧随其后。 斜洞拐了几个弯后，不断向下倾斜。下行约一二里的路程后，与另外一个石窟联通在一起，一只巨虎就蹲在两洞相交之处。 看到姚成与桃大姐飞来，巨虎吼了一声，飞了起来。桃大姐扭头问姚成：“你一个能否逮住这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