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赵高之谋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后，侯老爹却是一点也没高兴起来，天知道儿子说出来的消息会这么令人吃惊。 而来这座简陋的小酒楼喝酒吃饭的一般来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贫困的外乡人，另一种则是做些不正经职业的人，不然谁会特意跑到这么偏僻的酒楼里，还不是因为这处地方少有官兵来管。 意识到自己似乎可能已经酿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后，侯老爹立即干笑了两声，拱手对众人道歉道：“刚才不好意思惊扰到各位了，实在对不住，真是实在不好意思！”他没有提刚才自己说的什么，一个劲的赔不是，妄图冲淡在场大家对他刚才惊叫出来的那番话的记忆。 可刚才侯丙申惊叫说出的话却因为声音太大、太过突然，不免的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后仔细一想，火烧咸阳？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而且关乎整个咸阳城所有人的生死。 在场的一共十几人，有些人虽认为事情关乎重大，但胆小不敢惹事；有些人以为侯丙申说的根本是笑话，不以为意；还有些人想着等出了酒楼再拦住这父子二人，问出事情详情。 但另一桌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几人的职业是打手。他们没有什么顾忌，很快商量了一下，当即起身走到侯丙申父子身前。 “几位这是有什么事吗？”侯丙申见几人起身向自己这边过来之后，便想着要逃离这里，但一转眼。门口竟然有人守着，再一转眼。打手们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几人本来对侯丙申刚才叫出来的那句话还将信质疑，但此刻来到父子二人身前。看见他们两人神情紧张，额头直冒冷汗，便意识到或许“火烧咸阳”此事为真。 “少废话，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大声重复一遍！”其中一名壮汉脾气火爆，一把将侯老爹抓起，质问道。 “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先把我爹放下来。”雷赛虽然经常和自己老爹吵架作对。但却和侯丙申之间有着真亲情，此刻见老爹被人抓住衣衫提起，心中感到恼怒，却又不敢与这几人相对。 “康子，把人家放下来吧，有什么事情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来逼问。”几人中的老大发话，令抓住侯老爹的壮汉把其放下。 名叫康子的大汉对老大的话还是很听从的，有些不甘的将其放下，狠狠说道：“说。你刚才说的火烧咸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具体的一切都要说出来。” 明显在场所有人都在关系此事，既然有人出头，便很默契的集体凑到了这里。 见事情相瞒也瞒不住。而自家老爹坐在凳子上一副惊恐后怕的样子，雷赛心中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这件事情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听闻的。事情是否属实我也不清楚，我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告诉你们。但希望你们不要声张，毕竟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官兵知晓。那我等就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你放心好了，快说吧。” 接下来，雷赛将自己从他人那里知道的事情对众人说了出来。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是谁告诉的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也全凭你们，告辞了！”说完，雷赛拉着自己的老爹就要离开。 本来那名脾气火爆的大汉还想拦住他们，但老大的一个眼神，让父子两人成功离开了这里。 众人心照不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也都没有再与同伴讨论这件事，仿佛刚才他们根本没有听到这件事一样。 康子在回到家之后，连忙告诉自己的老母亲，让她变卖家产，收拾细软，准备随时离开咸阳。 母亲不解，问道：“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要离开呢？是你闯了什么祸吗？” 康子本想回答不是自己闯了什么祸的时候，忽然想到若被官兵知道可是要杀头的，于是撒谎道：“是啊，孩儿今日不小心招惹了城中一权贵之子，恐他报复，所以才让您准备离开咸阳啊！” 老母亲想到自己这儿子平日里脾气火爆，闯祸惹事也是经常有，所以没有怀疑，但她又不想离开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于是说道：“我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这里又是我的家，离开了这里不就等于没有了家吗？所以我不能离开。不过我等下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了，你拿着钱尽快离开咸阳。” 见事情变成这样，康子也没有了办法，说实话他也不想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但既然要有大事发生，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如实的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而城中如康子一样的还有十几户人家，有的什么都没问相信了自家人编造的谎言，有的追根刨底问出了事情的原委。 至亲之后还有各种亲戚，既然知道了事情又怎能看着他们去死，所以如此下来，这件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城。 皇城中，赵高正与王世充商量着下一步的动作。 忽然就有罗网中的人想要向赵高汇报事情，但似乎是见到了王世充，并没有立即开口。 赵高笑着说道：“郑王不算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是！” “今日得到消息，城中有流言，流言称……”说到这里，此人声音忽然小了起来。 赵高不满，斥道：“不过是一些流言，有什么需要吞吞吐吐的，快说。” “流言的内容，称大人与郑王欲迁都雒阳……最后火烧咸阳。”属下将流言的内容完完整整禀报给了赵高与王世充。 “嗯？你说什么？” 赵高眼睛紧盯这名属下，散发着阵阵寒意，令其感到心惊胆颤。 但他其实内心大为惊讶，迁都这件事确实是有的，可是只有他与王世充二人知道，那这流言又会是谁传出去的呢？ “大人息怒，属下所说句句属实。” 此人感受到赵高的杀意，连忙跪拜，请求息怒。 赵高见此，收敛了杀意，挥手道：“你先下去吧，另外给我查清是谁放出的流言，把人给我捉过来。” “是，属下遵命！” 内心松了口气，赵高的这名属下迅速离开了这里。 “关于这个流言，不知郑大人有何看法？”先前他与王世充讨论的正是关于迁都的一些细节，但没想到此刻帝都中竟然就有了这样的流言，不得不令人怀疑，这城中，是否……又或者…… 王世充内心同样疑惑惊怒，但表面却很平淡，反倒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些流言罢了，谁又会把流言的内容当真呢？而且，这或许就是狄青捣的鬼，想要以此让我失了民心，趁机夺取咸阳。” “郑王言之有理，看来这流言只是巧合了。” 两人都明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所以虽然表面这样说，内心真实的想法却不为得知。 “不过，虽然城中流言四起，但迁都之事不可耽搁。”为何迁都，还是因为三川郡才是王世充的大本营，占据咸阳后，虽然不缺少粮草，但这样来他也失去了和三川郡的联系，日久生变，这样的一个乱世，说不定他自己的手下就会有人背叛他，自立为王。也说不定会有其他势力，趁此机会，夺取了三川郡。 “不错，而且刚才得知了这则流言后，我内心又有了一个想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赵高也不得不与王世充为伍，不然复兴赵国，仅凭他的力量是万万不够的。 “哦？赵大人请说。”王世充为郑王，但两人此刻的关系却是合作。 赵高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说道：“火烧咸阳这样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不然会大伤我方民心与气运，但收敛富人财富这点却是可行。咸阳乃是秦国都城，这座城内聚集的财富不知有多少，而且我们在将这些财富收拢之后，可以拿出一部分分给城中百姓，这样一来，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王世充听了赵高之策后，点点头，说道：“赵大人此计，真乃良策。” “其实我还有一策，就是不知道郑王觉得可行不可行了。” “赵大人尽管说便是。” 赵高站起身来，抬头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开口说道：“在迁都离城的时候，我们可以聚拢百姓，让他们和我们一同离开。如此一来，即使狄青想要对我们出兵，也要看他的主子是否愿意承担这个屠杀百姓的罪名；而若其不对我们出兵，那我们恰好可以借此机会，成功离城，而且也增加了雒阳的人口。” 王世充眼睛一亮，赞道：“赵大人果然是足智多谋，竟能想到如此良策。” 赵高所说的计策，在王世充看来，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所以绝对可行，先前他还怀疑是赵高泄漏了两人的秘密，使得城中流言四起，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 “哪里哪里。”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皆大声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