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比讲究
燕飞出来之后开着车溜达一圈，想想没地方去，直接打听了一下，开着车去八达岭去了。 伟人说过，不到长城非好看，自己来不去看看怎么行？ 就是遗憾这次自己需要做的‘小动作’比较多，没有带媳妇。只能现在先拍点照片，下次再带媳妇来了。 长城上拍了一阵子照片，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本书，坐城墙跟上和个老农似的看了起来。那模样不像是看书，倒像是乡下人冬日午饭的时候，一碗饭一个馒头加一根大葱蹲墙根晒太阳吃饭的老农…… 现在旅游行业没那么火爆，而且这时间也不是什么黄金周旅游旺季，长城上的人也不多。他就一个人蹲那里无聊地翻着书，偶尔也能看见来参观的游客…… 等到夕阳下山，又开着车一路向东，开到津城海边看海去了。 实际上这是码头，他就是来凑热闹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闲人在这里多碍事。 然后就到了半夜，又开着车又专门找没人的地方跑，反正哪荒凉往哪儿去，漫无目的的乱开了起来。 路上还加了两次油，一直开到天亮，才转悠回来，给蒙思安打了个电话：“有空一起吃饭没？” 蒙思安一听刚好：“来吧，老地方，我正在做。” 有时候要说这时代的好处，必须得提一点，这年头它不堵车啊！ 开着车兜兜转转就又来到了极富京城特色的小巷子里，看到门虚掩着，在门口喊了一声听到答应就直接进去了。 蒙思安正答应着往门口走，看见他直接进来就又拐了回去：“进来准备下，饭菜都好了。” 嗯，还是小米粥，不过这次的菜是凉调萝卜丝，还有一份菜饼，比较简单点。 俩人也都不是客气的人，聊了几句，燕飞说了一下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说了昨天夜里去接点货，今天来打个招呼一会儿去找苏院长一趟就回家…… 然后就提出了自己的来意：“老蒙，你认识有报社记者不认识？我拉了两台二手仪器，不算太先进，但是还凑合。准备捐出去，找个记者回头给我写个文章，表扬一下我，顺便介绍我的牵牛花公司，顺带还能给你的牛肉店做个提前宣传……” 有些东西就是潜移默化的，以前燕飞肯定不知道这些套路。但是打广告多了，电视台报社的人也经常和他联系，这些东西燕飞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而且据说这种不是广告的广告，效果远比广告要好得多——有个专业词叫软文，目前这种套路还是比较好用的。 蒙思安平时经常帮家里跑腿办事，对这种套路熟悉的很，听燕飞一说，立刻就冲燕飞竖了个大拇指：“第一次见你这么真正像个成功企业家！” 得亏燕飞脸皮厚，否则就吃不住这一夸奖了。他纯粹是觉得昨天和自己现在马上要干的事儿，是彻底亏到家的生意，所以准备找点弥补来的。 夹了一个包子，燕飞又补充道：“关键吧，我不想让记者采访我，等我走后再来个报道怎么样？尽量少说人，只说牛肉，你明白？” “明白明白。”蒙思安哈哈大笑。“放心吧，这事我来安排，你尽管去办你的事儿。” 燕飞扒拉几口饭吃完，放下筷子就走：“那我就不帮你收拾了，这次来的匆忙，下次一定给你带点礼物，一定……” 蒙思安站起来送他到门口，随后就拨打了个电话，算是把这事帮他联系好了。要不说地头蛇好办事呢，什么事一个电话就办了，方便得很。 燕飞开着车走到半路就先给杨兴打了个电话，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杨兴站门口等着了。 “我还打算给你打个电话呢！”一见到燕飞，杨兴就开口说道。“想着你说今天还回来，我就干脆等着你来再说了。那些资料昨晚苏老他们看了大半夜，觉得有些给你能产生更大的效益……” 想当个讲究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燕飞心里嘀咕一句，赶紧打断了杨兴的话：“杨老师，我来是有事的，先说我的。后备箱里我带了两件小仪器，准备送给你们用。估计你们也不缺，不过这东西不嫌多，真用不上了你们留着给新人练手用吧！” 这话说的，能进这个院子里的，能有新手吗？ 不过杨兴也不介意，在他看来有心意就够。而且他也知道，燕飞这家伙的实验室一水的先进仪器，估计拿来的也不会太落后。 杨兴也没着急看什么仪器，上了车两人进了院，到了昨天那个小仓库门口，燕飞这才打开后备箱，还有后座的车门。 两台仪器都不大，后备箱一个，后座上一个就放了。 当初获得一大批仪器的时候燕老板还比较低调，不敢太张扬。所以只卖了一台给皮所的人，实际上类似的还有，他当时还不确定。现在拿来这两台仪器虽说过了这么久，不过目前还算比较可以的，用燕飞的想法就是拿出来不算太丢人。 杨兴开始还纳闷，这玩意儿咋连个包装都没有？就这么放着，能是啥好玩意？ 还好出于对燕飞的信任，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幸亏还有点外文造诣，要不然还真看不懂，看懂了就忍不住问：“这仪器是你……” “别问啊！”燕飞笑着道。“我走路上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路边有两个东西没人要，捡来的。” “好好好不问。”杨兴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等一下，这两件仪器可不能放这小仓库，我给苏老打个电话人，看他安排放哪个实验室。” 燕飞笑着看他打完电话，心里忍不住摸了一把冷汗。 得亏是自己准备来‘讲究’一把的，带着东西来了。不然的话，今天这面子都没了。 刚才杨兴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燕飞也听明白了，肯定是苏院长他们觉得哪怕已经出了钱，还有点亏欠自己。于是在想到自己有实验室之后，就给自己从那些资料里弄了几个见效益的项目出来…… 资料自己那里也有，他们倒是不必再给自己。但是肯定会给自己说，这几个项目，我们就不搞了，还是你来干吧！将来出了成果，不管是直接卖成熟的技术专利，还是自己建厂生产，反正肯定都能财源滚滚来。 他们这么一搞，如果自己空手来，那可又比自己讲究了…… 这年头，想当个讲究人也是真难啊！ 苏院长接到电话来的很快，还没等杨兴和燕飞又说上两句话，几个老头就小跑了过来。 来不及说话，刚看到东西，一个老头就眉开眼笑的：“这东西好，正好我那里还缺个……” “我那里才是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另一个板着脸一看就是不拘言笑的老头打断了他的话。 …… “你们都急什么？”苏院长眼看其他几个人也准备加入争东西的行列，急忙抢先开口。“这两个仪器先放公共大实验室里，谁需要了谁去用。就这么决定，都几十岁的人，半截身体入土了，别在学生们面前失了形象。” 知识不但能改变命运，更能改变大格局。落后就要挨揍，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 越是接触层次高的人，越能认识到具体的差距在哪里，越知道努力的方向。所以这些人在看到忽然意外来到的仪器之后，表现得有些夸张了点。 其实也不算夸张，意外之喜肯定比意料之内的更让人欣喜嘛！ 很快两台试验仪器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走了，燕飞并没有打算去参观人家这里的实验室——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需要保密的东西呢？万一自己看到了，也是麻烦。 “好了，小飞同志，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资料了。”苏院长笑着说道。“小杨你和他谈过了吗？” “还没呢！”杨兴说道。“我还刚开了个头，他就先拿出来东西了。” “那我说吧！”苏院长笑着道。“小飞同志，我们昨天晚上研究了一下，觉得有两个项目，还是交给你来运作比较好。你也知道，我们更重视一些基础方面的东西，对于有些能鼓励其他地方或者企业来做的项目，是尽量鼓励的。” 和燕飞想的差不多，苏院长说的，就是两个生物制药的项目。 燕飞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养好牛就行，其他的那些厂子，他都是顺带做的，比如肥料皮制品等项目。但是苏院长在专业方面，说的理由也很充分。 只做一项做到领先市场的高精专水平，确实不错。但是你现在既然想走科研这条路，那么为什么不放宽点眼界呢？ 而且苏院长也是充分考虑调查过的，他通过人了解了一下燕飞的企业，知道这家伙手里的钱正多的发愁怎么去花——有足够的资金，还有足够的想搞科研的愿望。对苏院长来说，这就是最希望看到的企业家。 技术的进步，肯定是参与进来的人越多越好。让更多人看到搞研究也是有好处的，让人们知道搞原子弹的并非是真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才是他们这些科研人希望看到的。 为了让燕飞投入研究，苏院长甚至给他讲了一通地星大事，充分说明了技术领先的重要性——其实这都不用他说，燕飞自己都能知道。 最直观的就是燕飞自己开的车，就算他心里再怎么嘀咕人家是蛮夷，可是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比较性能的话，目前国嘉品牌的车，还是有差距的。 这种差距肯定会慢慢缩小，但是短时期内，蛮夷们的车必然还要继续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不管怎么说，苏院长最终还是说动了燕飞。从国嘉大义到关乎民生，反正说的燕飞是无话可说，似乎自己现在不投入研究就是浪费资源…… 仔细想想，他要不搞研究，确实是浪费资源。生意越做越大，还有足够高的利润。不夸张的说，他每个月的利润都足够支持下一步的扩张，账面上的钱只要趴上超过一个月，基本上就要一直趴着了！ 而燕老板，现在对自己账面上的数字已经麻木了。 有钱，现在还有可行性的科研项目，已经是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只等他一个念头就可以开始行动起来的。 见到他答应下来，苏院长当即就说：“你放心，答应你的这些资料，等下我就删除掉。你回去尽管研究，我老头子给你做个保证，只要研究出来成果，申请专利的事儿我都替你跑……” 话说到这儿，燕飞都不好意思了：“那行，我现在回去就开始启动这个项目，招兵买马，采购仪器，争取早日出成果。” “急也不在这一会儿，你先等下。”苏院长拉住了他。“现在你来捐赠仪器，咱们总得有个仪式。当英雄不留名的事儿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是大好事儿，别又不留名就走啊！“ 燕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能说自己已经找人打了招呼，等自己走就有人来‘采访’吗？ 最后见他坚持要走，苏院长也没法：“那要不这样，咱们合个影总行了吧？总得让大家知道，用的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这个可以，照相就照呗！ 等苏院长再准备留他午饭的时候，他是真的不能待了——对他来说，他送来的这所有东西，都是‘白捡’来的。拿着白捡来的东西落个人情就算了，再让人家这样那样，他觉得别扭。 终于开车出了这个大门，燕飞也是松了口气。 还行，自己这次干的事儿还算圆满。 估计这么一来还能给假名任飞真名黎全明他们一个交待，为什么路上你觉得这是师生俩个不正常？因为俺们来带回来了好东西呗！ 蒙思安这家伙事情做了也不给燕飞打个招呼，燕飞直到上了高速，还在想蒙思安会怎么操作这事儿。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个报社的记者到了，开口就是找杨兴的，要再采访一篇关于化石的稿子…… 别忘了，这化石归国也是挺有意义的，已经在报纸上宣传多次，再多次一次也正常。 采访着采访着，记者准备的套路还没出手，杨兴先忍不住了——怎么说燕飞也算立功不小，但是却只能当无名英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捐赠仪器的事儿，他能不说吗？ 于是两个人立刻就顺理成章地，话题从化石转到了企业家燕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