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还能有谁
“你不能杀我。”曲歌看着她道。 白九霄轻嗤:“不杀你,留你过年吗?” 曲歌也不理会她的奚落,兀自开口道:“首先,你若杀我,凉衍会恨你。” 白九霄眼波又敛了敛,随后更是笑得讥诮讽刺:“我们本来就是仇敌,本王还惧他恨?而且,正巧,本王也恨他。” 曲歌笑笑,也不反驳。 白九霄在桑临发生的事,她自是也听说了。 听说白九霄被景帝折磨得不成样子,被断趾剔牙了,宁时迁还冲去天牢想杀了她,虽然没杀成,但重伤了她,然后此事惊动了住在宫里的陆乘溪,最终以答应归还质子宁轻舟以及给一截虺骨玉玺为代价,换得了她的自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想的是,宁时迁对白九霄如此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看来,白九霄跟那个女子真不是同一人呢。 此刻,她有了新的想法。 若不是宁时迁冲去天牢杀她,又何至于能惊动陆乘溪! 所以,宁时迁是救她! 对,什么刺伤,什么归还宁轻舟,什么要玉玺一角,都是幌子,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但显然,白九霄误会了。 误会了好啊,误会了她才能挑拨不是。 “你不惧他恨你,也不惧他杀你,替我报仇吗?”曲歌问。 白九霄只觉得这个问题可笑:“想杀我白九霄的人何止百千,本王惧过谁?” 说完,也不想跟她再啰嗦,冷眼瞥着她道:“你自刎吧,自刎,本王留你全尸,让宁时迁带你回桑临。” “九王爷别急,我还只说了你不能杀我的一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呢。”曲歌道。 白九霄皱眉:“不是说就一句话吗?” “最后一句了。”曲歌有些无语。 事关重大,竟这点耐心都没,也真是个奇人。 白九霄抬头望望天色:“说。” “我早已将九王爷是女子的秘密写于信中,滴蜡封存,交于了手下的暗桩,我跟对方说,若哪日我不幸暴露,就拿此信找九王爷求情,若我不幸被杀,那就将此信公之于世。”曲歌不徐不疾道。 白九霄愣了一下,睇着她。 见她不信,曲歌又接着道:“九王爷可能不知道,我才是桑临在大赵所有暗桩的头目,换句话说,他们都听命于我。” 白九霄想起一个人,微微眯了眸子:“当初溪妃也是听命于你?” “是!”事到如今,曲歌也不否认。 白九霄抿唇。 当时她先怀疑的是溪妃听命于宁时迁,毕竟溪妃是天子宠妃,能到那个位子,一般人肯定是号令不了的,而且,还是让她赴死,同时,还下了长乐山山洞假币这么一大盘棋。 后来,知道不是宁时迁,她又怀疑是不是有别的桑临皇子在大赵。 原来,是这个女人,相国之女。 这就是宁时迁笃定不是细作的女人。 不过,这女人确实是个优秀的细作,擅筹谋、擅隐藏、做戏一流。 “可是怎么办呢?本王平生在讨厌被人威胁,越是威胁本王,本王越是要杀之。”白九霄道。 曲歌眼皮子跳了跳。 这个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是以为她在骗她吗? “九王爷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在敌国做暗桩,凶险万分,随时都有暴露危险,而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她既有这个觉悟,自然就也会想尽各种自保之法,关键时候能够救命的。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留信于信任之人了。 只不过她写的时候,只是猜测,并不肯定,但她还是写了,就怕万一。 万一哪天暴露,想写都来不及。 有备无患总归不会错。 “九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先将我囚起来,到时看有没有人拿信去跟九王爷求情?”曲歌道。 白九霄回得也快:“行啊,刚刚本王不就说过将你们交于刑部啊,去那里囚。” “九王爷确定吗?一旦到了刑部,很多事可就瞒不住了,在九王爷手上,一切还是九王爷掌控。” 曲歌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九王爷也别想以我为饵,引对方拿信上门求情时,将对方一网打尽,因为我们都会留后路的。换句话说,就是他肯定会如法炮制,传于下一人,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白九霄听得头有些疼:“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能杀你就对了。” “是,只要九王爷不杀我,我一定会将此密信毁掉,并跟凉衍回桑临,以后再不踏入大赵一步。”曲歌承诺。 “本王不信你们。”白九霄道。 没一个可信的。 “自裁吧。”白九霄不想再跟她纠缠。ъ 曲歌:“.” 敢情她说半天白说的? “九王爷三思,一旦我死了,什么后果,想必九王爷心里清楚,到时势必会引起惊天骇浪、血雨腥风也未可知,到那时,一切可就不可逆了。” “是没有自裁的工具吗?”白九霄问她。 曲歌:“.” 白九霄转眸朗声唤人:“来人!” 仝泉和宁时迁都闻声进来了。 宁时迁打量着两人,不知两人谈了什么,谈得如何,想看出一些端倪。 白九霄示意仝泉:“给她一把剑,或者刀、匕首之类的,她自裁没东西。” 仝泉:“.” 宁时迁:“.” 这时,一人从门口急急进来,是陆乘溪。 “王爷,”陆乘溪脚下趔趄了两次,差点摔跤,显然不是特别激动,就是特别慌急,“外外面都在传王爷是女子。” 院子里的几人皆是浑身一震。 包括曲歌。 她不是交代得很清楚,若她不幸遇害,才可拆信将里面的内容公诸于世吗? 她现在不仅还没死,连被囚都没有被囚,怎么就有这样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白九霄薄唇抿得死紧,冷眼看了看宁时迁,又看向曲歌,声寒如腊月飞霜:“你刚才怎么跟本王说的?” 曲歌慌乱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或许不是我的人散布出去的。” “怎么不是?”白九霄怒吼:“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 她扬手一指,直直指着宁时迁:“然后你说他告诉了你,你告诉了你手下的暗桩,不是你们散布出去的还能有谁!” 白九霄几乎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