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已而遂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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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同样的地方,不同的人,林啸却没想到,还能再听到同样的一句话。 “林仙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山巅崖坪,石亭之中,望着外面所站四人,林啸随手放下茶盏,对那满面寒霜的王意淳说道:“王家主此言何意?不知又要我给个什么解释?” 站在旁边的韩荣、朱云松、关三儿全都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位王家掌舵人,也不说话。 王意淳看到此景,心中火起低喝一声。“何必明知故问!我只问你,封那黄家的产业也就罢了,缘何连着我家的部分商铺门面也给封了!” “昨天‘盛德楼’外,当着郡守的面,撕破脸需不好看,我便忍了一口气,全了你林仙使的体面!结果转过天来,放也不放,也没个由头,便当我王家好耍不成!” 听到此处,关三儿眉头微皱,抱拳先打了一礼。 “见过王家主,昨日封店之事乃是在下所为,当时说得清楚,只因王家部分产业那黄章佑也涉及其中,便暂时一起封了,再做论处。” “类似做法不要说仙门之中,就是按着独风国律法办,也说不出个错处,难道查封人犯产业,却要避开与人合伙的买卖么?这未免太过荒唐……” 没等关三儿讲话说完,王意淳二眉倒竖,大袖一甩,喝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奉昌城中一个烂赌泼皮,如今也敢摇身一变,与我当面,妄称在下!” “所谓足上首下,尊卑颠倒,祸乱之始也!想我南山王氏,诗书传家,耕读继世,堂上香火二百余年,头顶勋位历经十代!如今竟与何人同立亭下!” 关三儿听完面上一笑,朱云松、韩荣二人面色一变,便听后者沉声言道:“王家主,此言过了!” 王意淳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便见亭中林啸拿了盏盖按住浮茶,望着茶汤淡淡问道。 “王家主可知今日,我发剑书邀诸位前来,所谓何事?” 王意淳答道:“当然知道,还不是为了本年的山门纳奉一事!” “此事和王家所封店铺,可有关系?”林啸又道。 王意淳将眼一眯,冷笑一声。“没关系,又有关系。” “哦?”林啸转头看着他,“王家主看来肚里有话,不妨明言。” “明言?呵呵……”王意淳迎着林啸的目光,“好,那我便想问问,黄家之事不论,这南山郡古执事不在,你个小小寻灵使,有什么资格连我王家一同治罪,封我店铺?如今又执掌本郡纳奉之事!” 林啸听完稍一颌首。 “古执事至今音讯全无,恐已遭金崖寨贼人毒手,此事业已上报山门总堂,后续自有决断落下。” “此事本不必让王家主知晓,碍着你是南山四姓之一,于我山门也有功劳,却也直接跟你说了。” “可你也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分。” “说句难听话,难道我寒溪山行事,还要提前跟你王家打个招呼?我林啸代行纳奉之责,还要问问你王家作何想法不成!” 王意淳听着林啸一连串质问,登时面色涨红,心中火起,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言道。 “既然仙使将话说破,在下也有句话给你放这,若不把我家被封产业给解了,今年纳奉,我看不交也罢!” 此话一出,旁边三人看他的目光陡然一变,就见林啸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王家主方才所言,我没听清,如今再给你次机会,想好再说。” “多谢好意,却不必了!”这回王意淳倒笑了。“我说的是,若不把我家被封产业给解了,今年纳奉,我王家便不交了!” “不交了?”林啸重复一遍,“王家主想必知道,此话何意吧?” 王意淳扫了一眼场间诸人。“如何不明白?” 林晓沉吟一声,语气低沉。“敢问王家主,你的意思,可是要退出寒溪山外门?” “退了又如何?!”王意淳针锋相对。 话到此处,场面顿时一静,王意淳面带嘲弄,望着林啸不发一言,后者端坐亭中,收了一切表情,只是拿了茶盏,浅尝一口。 过了许久,林啸轻轻一句。“既如此,王家主就莫怪林啸翻脸无情了。” “哈哈,笑话!如此山门,如此仙门,还不如世俗间来得痛快,再留也是无趣,林仙使要如何,悉听尊便,我王意淳接着就是!” 言罢潦草拱手,朗声一句,“告辞!”,说完便转身下了崖坪,带着随从护卫,往山外而去。 亭外三人眼见王意淳如此做法,面色不虞,就听朱云松当先言道。 “想他王家打着山门旗号扩充家业之时,怎不嫌事多事少!如今封了些许产业,便要翻脸不成!退出山门?他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笑话!” 韩荣此时面色阴沉一片,仿佛滴出水来,望着林啸躬身一礼。“这王家狂悖至此,如何处置,还请仙使示下。” 谁知林啸手一摆。“不必,他王家之事,我自去理会。” 韩荣没想到会是如此答案,不由一怔,又问道。“这,这样一来,本年的山门纳奉,又该怎处……” 林啸言道:“韩家主且宽心就是,你们两家既然已经照常交了,所余之事,我自会和倪主事分说清楚,定保今年山门纳奉无碍。” 其实林啸之所以胸有成竹,只因他已悄悄看过古沐恩所留账册。 按着其中记载,往年南山郡四家纳奉,一半正常交予山门,一半六四分账,进了倪敬和古沐恩的口袋。 今年所出缺口,黄家那份,自然由吞了黄家大半家财的倪敬出面搞定;而王家这边,林啸打算放弃自己那份,也就抹个差不多了,想那倪敬也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扬言退出山门的王家,以及往后怎么办,说实话,从血海里杀出来的林啸,还真没把王意淳当回事。 就听林啸继续道:“王家之事暂且不谈,眼下却还有一事,需要你们速速办了。” 朱云松和韩荣二人躬身言道:“请仙使吩咐。” “黄家店铺买卖业已充公,倪主事那边正对此事犯难,便由我提议,你们两家各出一人,胤州总堂那边出一书佐,由他cao持着,将此事撑起来。” 林啸说着一指立在旁边的关三儿,朱云松二人也一起将目光投向他去。 却见原本神游天外的关三儿忽然接着三人目光,面上一愣,待听清了之后,下意识一指自己鼻尖。 “我?” 又看到林啸眼中发狠,不由脖子一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接了个大差事,不由面色一白,头上更是缀上一层冷汗。 但是更快的,就见他眉头微皱,面色越发严肃认真,似是心中已经开始谋划起来,却始终未发一言,未问一句,未露一丝狂喜,未展一抹艰难。 一旁韩荣、朱云松看到关三儿如此表现,心中暗暗点头——任事者,身居其中,当绝利害之虑,此人选得不错! 林啸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关三儿一笑,也不管他,又对二人道。 “一会儿此间事了,麻烦韩家主负责清点黄家店铺门面,列个单子,送到倪主事那即可。另外么,前前后后,韩家主于我助力良多,我林啸记着这份情谊,说谢便远了,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论。” 韩荣一听,登时明白了林啸如此做法的意思。 一是避嫌,直接让自己这个全程没有参与查封黄家家产的人,出面处理,最为公正。二是示好,借着自己“汇明阁”主人的身份,和倪敬沟通,也算全了韩家对山门忠心耿耿的立场。 至于道谢,估计就是“神目树尖”,以及戒指一事了。 想到此处,韩荣顿时生出一股感激之情,躬身拜道:“仙使言重,往后仙使坐镇南山,我韩家必定鼎力相助,绝无二话!” 林啸笑道:“如此最好不过!” 其实林啸心中让韩荣去办此事,与倪敬接触,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韩家在南山郡中永远中立。 不然一郡之地,让自己经营个铁板一块,就以倪敬生性多疑的脾性,搞不好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自己了。 眼见目的达到,林啸又说道。 “至于后面,黄家买卖你们怎么分,我却不管。” “但我这只有一个要求,黄家原本引以为傲的药材生意,不能接到了我们手里,反而不如往日,既然要做,就做好,做大,有难处找我,我想办法解决,我解决不了的,我去找倪主事解决,明白么?” 韩荣、朱云松,连同回过神来的关三儿,齐齐领命。“是,我等明白!” 林啸轻轻点头,本想添上一句,盘子里不用留出我那份来。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所谓“勿以己之长,显人之短;勿因己之拙,忘人之能;此处事之道也”。 话说,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合着我们各有算计,就你清高不成? 如此大事已了,几人又叙谈几句,韩荣因领了差事,便当先告辞,朝林啸一拜,下了银杏山。 不过就在他走之前,看着亭中那道身影,却没来由无声一叹,心中想道:记得昨日早间,还想着拿此人作比,让吾儿韩玉安与其同辈竞争一番。如今看来,以其手段心智,却是自己想得差了,以后再在玉安面前,此意还是不提为好,免得相形见绌之下,失了锐气…… 想到此处,韩荣收摄心神,安心做事去了。 这边韩荣一走,朱云松,关三儿二人立刻少了不少拘束。 就看朱云松面露喜色,快步上前,递上一枚剑书,说道。 “好叫主上知道,吾儿浩义那边大获全胜,那金崖寨中只剩几个老弱病残看家,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直接降了!” 关三儿一听,登时将手一拍。“恭喜朱浩义兄弟马到成功!哈哈哈……” “哎,同喜,同喜啊!”朱云松也是着实高兴。 亭中林啸接了剑书,也是面带笑容,安心不少,又道:“打下来就好,对了,朱浩义怎么样?可有伤亡?” 朱云松将手一摆。“没有没有!伤亡是真没有,因山路崎岖,崴了脚的,却有几个!” “啊?哈哈哈……” 林啸三人立刻大笑起来。 待到笑够之后,朱云松又把头一点。“另外,寨中首尾,已然清扫干净,请主上放心!” 林啸听着,“嗯”了一声,自然知道说的是黄家二子黄淙,至于细节如何,就没必要再问了。 就听朱云松继续道:“还有一事,这金崖寨所藏金银倒是不多,但所囤药材药草,木料玉料可有点太多了,吾儿正调派人手,将其慢慢搬往鸣泉酒坊暂存,具体如何处置,还请主上示下。” 林啸一听,稍一沉吟。“这却是个问题,再走黄家这条线是不成了,只能想办法另行发卖……” 随即目光落到关三儿身上,面上一笑,便道:“正好你小子新官上任,来吧,给咱们想个办法!” “啊?又是我?”关三儿指了自己鼻子,又说一遍。 “出息!”林啸笑骂一句。 那朱云松也是抚掌而笑。“主上说得好,关兄弟即将主管一摊买卖,便借了这个机会,先练上一练!” 关三儿心知此时不是耍笑的时候,便眉头一皱,细细思索起来。 林啸二人见状也不催他,只是面上含笑,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关三儿眼中一亮。“属下想到个办法,行不行,还请二位给断一断。” 林啸大手一挥。“但说无妨。” “是!”关三儿躬身言道:“如此大宗货物,平日间如何发卖,都难以掩人耳目,不被察觉。既然这样,不如等到明年‘元皇大典’之时,一遭运走。” “一来,彼时州内商贾最盛,货品出入最频,这批缴获混在其中,除非有心,不然极难发现。” “二来,朱家主的鸣泉酒坊本就设在绵山之中,经此一年,拿出些山中所产,也不如何突兀,任谁来,也挑不出个问题。” “如此一来,这批货不就神不知鬼不觉,散出去了么……” “呃,属下也就是一想,随口一说,具体行不行,这个,恐怕还要……” 关三儿说着说着发现不对,怎么光是自己说,对面却没了声响? 小心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家主上连同朱云松,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心中一阵发毛,关三儿嘴唇微颤。“我,我,属下……” 谁知林啸二人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哈哈哈……恭喜主上,得一良才!”朱云松抱拳贺道,转头又对关三儿笑道:“恭喜关兄弟,这黄家的买卖,非你不可!” 关三儿赶忙回礼。“朱家主是行家里手,我这是,这是布鼓雷门,露怯才对……” 林啸也是笑着连连点头,终究是自己一力提拔的人才,获了别人赞誉,自己也面上有光,心里高兴。 朱云松将头一摇,望着关三儿,正色道:“主上看人,从不会错,我朱云松看人,自认也有几分把握,关兄弟切莫自谦,失了分寸!待来时正式上任,我再与你摆上一桌,贺上一贺!” 关三儿听了此话,郑重拜了一礼。“多谢朱家主良言,到时摆酒,我必持杯敬谢,你我不醉不归!” “好好好,哈哈哈……”朱云松放声大笑,直接答应下来。 此事说完,朱云松也知关三儿新人到任,林啸必有一番嘱咐,便和二人告了个罪,先走一步,待日后有瑕再说。
这边林啸又嘱咐几句,便由关三儿送着,下了山巅崖坪。 待到关三儿返回,来到石亭近处,望着林啸,“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头磕入尘埃。 “多谢主上,提携之恩!” 林啸望着眼前之人,轻轻摇头。 “谢我,却也不必谢我,你若不行,任我如何扶你,却也扶不起来。” 话到此处,又是一问。 “关三儿,还记得当日认主,我叫你好自为之时,说了什么么?” 关三儿直起上身,将头狠狠一点。“记得,主上叫我,往后三思而行,想想我娘,想想主上,想想过往之事……” “没错。”林啸语重心长道:“我还是那句话,自己脚下路自己走出来的,莫叫我后悔!” “是!属下定然铭记于心,绝不会忘!”关三儿坚声道。 “行了,起来说话!” “是!” 待到关三儿站起身来,林啸又道:“黄家买卖,几家各有人手涉足其中,你这掌舵的需多分小心,多分谨慎,若有难解之处,去问朱云松便好,若还有疑难,便来银杏山找我。” “是,主上放心。”关三儿答应道:“主上把路铺到这地步,我关三儿若还走不明白,走不顺当,不如一刀抹了脖子了事,省了拖人后腿,平添累赘。” “嗯。”林啸微微颌首,“其次,所选之人,切记底子干净,忠心耿耿,别平白落人把柄,背后被捅了刀子,还不自知,先从自己亲族之中,好好找找吧。” “是,属下明白了。” 关三儿立刻明白了林啸之意,这是暗示自己壮大家族,缓缓图之,也成那南山一姓。 可心中兴奋归兴奋,面上却露出丝丝难色,尴尬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呃,启禀主上,属下,属下到亲族找人,却也困难。” “困难?”林啸好奇,“这有何困难?你本是南山坐地户,难道还没亲族不成?” “恐怕,恐怕没有……” “你兄弟姐妹,嫡亲手足呢?” “属下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姐妹早已嫁人……” “你叔伯大爷,堂兄堂弟呢?” “属下烂赌,早绝了往来……” “你老婆呢!” “跑,跑了……” “孩子呢!” “没,没来得及生……” “你娘,不对,你大爷的——!” “啊?” 关三儿闻言一愣,刚一抬头,发现厅中人影一晃,自家主上瞬间飞到身前,抬腿便是一脚! “砰——!” “哎呦……”关三儿一个趔趄,大腿吃痛。 林啸闪身,立在一丈开外,这一脚当然没用上真元之力。 “你怎么不躲!” “主上要打,属下,属下不敢躲……” 林啸登时无语,额角发颤,飞身又是一脚。 “没老婆就去找!没孩子就去生!你要连生都不会,老子不如现在就将你阉了,反正留着那话儿也是无用!” “啊!”关三儿惊叫一声,纵身往后,躲了两三丈远,方才站住。 “你怎么又躲了!”林啸爆喝一声。 “呃……主上要杀,属下绝无二话,可要阉,属下,属下往后几十年,可太惨了……” 林啸以手扶额,眉心隐隐作痛。 “滚过来!” “是,是……” 可没关三儿等来到近前,便见两个物件朝自己飞了过来,赶忙伸手接住,再看时,发现竟是一只白瓷小瓶,和一本经册。 “这是……” “一瓶‘洗骨丹’,一部《金阳锻身功》,应够你炼气入门之用了。” “主,主上……”关三儿望着眼前这道身影,鼻子一酸,再也忍耐不住,登时眼圈一红,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林啸的声音很轻,平静却认真。 “你入道太晚,旁骛太多,再练内家运气入门,已是得不偿失,图走弯路,不如就练外功体术吧……” “你我相识一场,认作主仆,便是缘分。” “然,问道者孤身而行,十之八九。” “你我终究难以一路走到最后,到底相伴多久,却是天意了……” 关三儿听着,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双手捧着那两个物件,就像是捧着世间最宝贵的东西,甚至比他的命还来得重要。 林啸一笑,在他肩头一拍。“莫做小儿女状!快止了,我这还有事,要你去做!” 关三儿不停点头,提了袖子在面上一抹,便觉一纸字笺,轻轻落在手捧两物之上。 没等发问,便听林啸言道:“将此笺放到十里坡破庙,残碑之下,去吧。” 关三儿躬身拜下。“是!属下领命!” 银杏山上,两道身影,再未多言。 ………… 字笺上写了什么,关三儿根本不关心,他只知道,主上说的,必须做到。 过了几日,南山城中却又发生了一起泼天大案。 王家上下四十六口,连同家主王意淳,满门被杀。 有流言风传,此事恐与贴身护卫迟煜有关,疑似王意淳因着自家产业被封,在府内大动肝火,迁怒他人,引得前者忍无可忍,故而痛下杀手。 此事由内宅婆子小厮传出,应无疑处。 再结合之前“元皇大典”之上,王意淳一副恶主嘴脸,仙门中人自然信了八分,不疑有他,全当自己取死,怨不得别人。 可那护卫迟煜,当夜便已无踪无影,又去哪里寻来? 事到主事倪敬这边,因着王家公然退出外门,韩朱两家都可作证,如今遭此横祸,又哪有人再去理会。 眼见处置无着,胤州守牧便只能一纸文书,报与都城安武松风堂,另行抓捕去了。 按下其中种种不表。 当林啸拿到这一纸情报之时,却还在山巅石亭中喝茶养伤。 信手一弹,这页素白字笺乍起一团真火,将其瞬间烧成一缕飞灰,随风飘散。 盏中茶汤正鲜,浅尝一口,极目山外。 此时天光落下,四月当时,正是朱樱青豆,绿草白雁,水满船头处,暖风嫣然。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