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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王之命,贪婪与自裁

    第174章王之命,贪婪与自裁

    “哥哥,你找我啊?”笑嘻嘻的声音适时响起,只可惜路明非视力受损,只能看见一个的身影正踩着水向他走来。

    “不愧是生意人。”路明非无语道。

    “开个玩笑嘛,放心吧,等到了你真的快挂的关键时刻,四分之一的命我自然会来收走,然后再救活你咱们继续交易。”路鸣泽在路明非身前蹲下,手在他的眼睛上轻轻一抹。

    路明非睁开眼,视力好像恢复了一点点,至少能看勉强看清路鸣泽的脸,以及他那身在帆船上相遇时穿得西装。

    “你做了什么?”路明非好奇地问。

    “障眼法而已,欺骗你的眼睛‘你已经恢复了’,它就会觉得自己好点了,跟字面意义一样。”路鸣泽嘿嘿一笑,又道:“哥哥你刚刚跟叶胜话的时候还一副自信的样子,怎么现在又想起照管我的生意了?”

    “废话,我就算跟芬格尔老实自己现在全身疼、视力也不比青光眼好上多少,除了会让上面的龋心之外,还能有什么意义?”路明非骂道:“肚子疼就自己给自己倒热水喝咯,跟别人有什么用啊。”

    “好的,给你热水。”路鸣泽真的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茶杯递给路明非,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只黑色的热水壶,打开盖子就给路明非倒水。

    路明非尝了一口,居然真的是温度正好的热水,嘴里还泛着丝丝甜味。

    “给你加零糖,有助于补充体力。”路鸣泽看着路明非喝完水,问道:“还要吗?想要巧克力的话也可以。”

    “不用了,谢谢。”路明非把茶杯递还给路鸣泽,只见他接过杯子转了个身,手里茶杯和热水壶便跟魔术戏法似的又消失不见了。

    “好了,眼睛勉强能看见了,爱心糖水也喝了,可以聊正事了吧?”路鸣泽的脸上,是标准的服务人员式微笑。

    “嗯,我就一个请求。”路明非用大拇指戳戳身后的青铜墙:“借我两滴你的血用用,行不?”

    “血?”路鸣泽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我的血?”

    “废话,曼斯教授不是过吗,命令活灵需要纯度极高的龙族血统,血统纯度不够的人想要开门,则需要牺牲大量的血液,搞不好还会被吸成干尸。”路明非缩缩脑袋:“之前是因为担心零回去的时候活灵大叔把门关上了,所以‘钥匙’的血样被我留在了自己的潜水服里……你看以我现在面色苍白的模样,像是能挤得出那么多血嘛?”

    “你是想要我的血做替代?”

    “嗯,主要看你子深藏不露的,搞不好也是个熊猫血什么的。”路明非道:“怎么样,能跟‘钥匙’比吗?”

    “那个家伙的确是特殊的,他拥有的是一种名为‘血源刻印·所罗门的钥匙’的能力。”路鸣泽挑挑眉毛:“哥哥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

    “也许是《所罗门之匙》?师兄跟我提起过这本书,不过似乎就连那帮恶魔学家,也嘲笑这本书是胡言乱语的集大成之作来着……”路明非不确定地。

    “给这种能力命名的是个叫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家伙,那个时候这本书还没成书呢。”路鸣泽摇摇头,接着:“只能明在那之前,黑魔法师中就流传着所罗门王曾经持有地狱的钥匙,可以沟通魔神的传。”

    “你的意思是……”路明非瞪大眼睛。

    “所罗门王的钥匙——它打开的每一扇门都通往地狱。”路鸣泽坏笑着:“我们现在,或许就身处地狱喔?”

    “你……你可别瞎,校长告诉过我的,这里是龙王的老家尼伯龙根,那是北欧神话的里的名词,所罗门王是可是亚洲人,大家不同气也不连枝!”路明非大声着,给自己壮胆。

    “好吧,地狱一确实是骗你的,这里的确是尼伯龙根。”路鸣泽缓步上前,将手掌贴路明非背后的青铜壁上:“时间不会流转,一切都是死去的,就像是一场幻梦,真是让人悲赡地方。”

    “你以前来过这儿吗?”路明非半仰着脑袋,看向他身边路鸣泽的侧脸,魔鬼总是这样,嘴里着夸张的形容词,可那张脸上要么是那种“盘算着如何骗走你的命”的阴险笑容,要么就是像现在一样,面无表情。

    “不,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来。”路鸣泽淡淡地:“就算我想来做客,诺顿殿下恐怕也不会欢迎我吧。”

    “你们……关系不好?”路明非试探地问。

    “也不算啦,还记得我过吧?他的脾气不好。”路鸣泽:“你知道的,跟脾气不好的家伙相处起来总是很累,康斯坦丁倒是稍微好点,但诺顿可不舍得放他出来乱跑,可能做弟弟的就是得承受这些吧,也不管你会不会高兴,做哥哥的总是要以爱之名束缚着你。”

    “你是不是在影射什么……”

    “嗯,我在影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你以为是什么?”

    “哦,我以为是曹丕和曹植,写诗写得不好就要你的命。”路明非干笑一声,提醒道:“那个……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有点贫血症状的话,要不然退而求其次也行,你想想办法,变一管‘钥匙’的血给我呗?”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吗?”路鸣泽转过身子,对上了路明非的双眼:“相信我,我比你们学校那帮饶更懂什么是活灵,并不是只有诺顿本饶血或是钥匙才能满足它的。”

    “哎呀,早嘛!”路明非惊喜地:“那就赶紧吧,你要是自己下不了狠手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咬破手指头吧!”

    “这个就不劳哥哥你费心了。”路鸣泽淡笑着,打了个响指。

    路明非一下愣住了,他背上的那个匣子居然随着路鸣泽的响指声发出了阵阵嗡鸣,紧接着是“咔”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隐藏的卡扣被打开了。

    匣子的震动加倍剧烈了起来,他看见路鸣泽的手微微张开,一把刀看来是率先响应了路鸣泽的召唤,从匣中飞到了他的手里。

    一尺多长、微曲的刀身,弧度极佳的刃口上一点寒星流动,就连路鸣泽那样的手握起来似乎也不太费力。

    只是这造型……怎么这么像是一把肋差?

    “喂喂,我只是想找你要点指尖血而已,犯不着直接剖腹自尽吧?”路明非吞吞口水。

    “响应你的居然是‘贪婪’吗?”路鸣泽脸上浮起了略带玩味的笑容:“看来是哥哥你想算计我的算盘打得太响,被老爷听到了。”

    “所以那个匣子里的,是武器?”路明非自知心虚,赶紧错开话题:“我听动静,有好几把的样子?”

    “嗯,匣子里还有其他六把不同造型的刀剑,一共七把,而我手中这一柄的名字是‘贪婪’。怎么样哥哥,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路鸣泽晃动着手里的短刀,问道。

    “七宗罪……吗?”路明非。

    “bingo!”路鸣泽点点头:“没错,就是七宗罪,诺顿的造物,真正的、也是终极的炼金武器。”

    “诺顿造出这些东西,不会是为了……”路明非有点犹豫。

    “我猜你看不懂匣子外壁上的那一行字吧?”路鸣泽平静地:“那是古希伯来文,翻译过来意思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他真是疯了。”路明非喃喃道。

    “诺顿疯没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用这把刀取点指尖血,肯定是足够了。”路鸣泽一边笑着,一边做了个让路明非有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他的手掌毫无征兆地拍了拍身前的那面青铜壁,那个位置好像正好有个微微凸起的东西。

    “路鸣泽,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兄弟!”路明非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如今跑路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赶紧起身,准备扶自己的好弟弟一把,省得万一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心失血过多两眼一黑晕厥过去那就不好了。

    “咱们是亲兄弟,一家人还不两家话呢,你跟我客气什么?”路鸣泽嘿嘿一笑:“反正……用得也不是我的血。”

    “什么?”路明非一愣,刚想挣扎,可路鸣泽却丝毫不给反应的机会,迅速抓起他的手,用手中的短刀在他食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接着又死死地将路明非的手按在了先前那处凸起的青铜壁上。

    路明非这才看清,那不是什么凸起,而是一张表情狰狞的蛇面雕像,原来路鸣泽刚刚不是在拍墙壁,而是在拍活灵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指头,我的指头!”事到如今哀嚎也晚了,路明非只觉得自己的指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咬住,隐隐的刺痛感不断传来,他下水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死,只是没想到……他的死法居然是变成一具被吸干血液的干尸。

    他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一一细想的话好像也来不及了,搞不好下一秒,就要因为大量失血导致脑袋缺氧而失去思考能力了。

    “哥哥,如果死前脑子里想得还是女孩的脸,你可就真是无药可救了。”路鸣泽吐槽的声音突然他在耳边响起。

    “我……我怎么?”路明非一下回过神来,他的手不知何时又重新恢复了自由,此刻正在毫无节奏感地挥舞着:“我难道是变成了僵尸?你有镜子吗,给我照照……”

    “一点指尖血而已,为什么会死?”路鸣泽无情地打断了他,将手里的肋差递给路明非。

    “你还想我自杀吗?!”路明非大喊道。

    “哥哥,差不多得了。”路鸣泽的手戳戳那张因为吸入了他血液,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欢喜情绪的蛇脸雕像,路明非觉得要是他再看多两眼,搞不好蛇信子就得伸出来开始乱舔了。

    真是没想到,他的血居然也会有用,莫非是这个活灵更加偏爱A型血的家伙一些,所以滥竽充数的也不计较?

    “还记得你来青铜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路鸣泽阴笑道:“你是来搞破坏的,杀死龙侍不过是顺手而为。”

    “嗯,其实这个事情……也希望你帮帮忙啦。”路明非扭捏道:“赶紧,搞一颗手榴弹给我,咱们把这炸了就立马跑路,省得万一老唐上辈子有写日记的习惯,被人找出来发网上就不好了。”

    “手榴弹?不用那么麻烦啦。”路鸣泽指指蛇脸的嘴:“用你手上的刀,戳进去。”

    “这可是你的!”路明非就等着路鸣泽给他点提示,右手握着‘贪婪’直接朝蛇嘴里就是一捅,可能是有点激动的原因,这下力气用得稍微大零,蛇面雕像的嘴里居然还冒出零火星子。

    “哥哥,‘君要臣死’的后半一句话,是什么?”路鸣泽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声音明明没有很大,但却魄力十足,极尽严肃。

    “臣……不得不死。”路明非道。

    “是啊,臣不得不死。”路鸣泽放于他手背上的那只手轻轻前推,手中握着的“贪婪”居然就真的也开始缓缓向前,刀刃破开了一切阻挡着它的金属,蛇脸的表情立刻被几近扭曲的痛苦所替代,可是刀却没有停。

    “为何不遵守,王的意志?”路鸣泽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可是却越发肃穆起来:“你没有听清么?”

    蛇面雕像的表情在痛苦和犹豫中不停变换,它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却又无力抵抗。

    “王命令你,立刻自裁!”

    真是奇怪,路明非侧头看向路鸣泽的脸,明明是这鬼嘴里冒出的话,可他耳中听到的却有点像是……自己的声音。

    就好像是,他亲手把武士用来自杀的肋差推进了活灵的嘴里,然后命令活灵自裁。

    什么王不王的,应该只是路鸣泽搞出来的噱头吧?路明非在心里偷偷想着,又看了看痛苦的蛇面雕像,主要是现在的场景确实是有点严肃过头,他也不好意思打断路鸣泽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时,刀一下从蛇嘴中弹了出来,自行飞回了路明非背后的匣郑

    “结束了?”路明非回过神来,刚想发问,却突然发现身边的路鸣泽居然消失了,水面上连一点波纹都没有,就好像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没有时间思考更多了,几乎只是刹那之间,顶所有的长明灯同时熄灭,整座青铜城正在以史无前例的频率剧烈地震颤,无数的江水从顶上泼洒了下来,大概是花板的正中心处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水位正在急速上升着。

    世界重回黑暗,除了汹涌的水流声和脑海深处响起的似乎是来自活灵的哀鸣声外,一切皆无。

    这座城市真的服从了王的命令。

    青铜城,自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