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论人类和土豆共生的可能性
“首先，要在地上刨出一条深约三，四厘米的长沟。” “嗯嗯！” “然后从篮子里捡出已经发了芽的土豆块，将有芽的一面朝上，然后像我这样把土豆块埋下去。” “嗯嗯！我已经埋好了！” “做的真棒！下一步就是填土，然后用脚踩一踩，再给它浇上水，最后撒上一点农家肥。” “我不要，这个东西太臭了！” 马坡镇基地第三层的种植区当中，被划分出来种土豆的地方一共有半亩。 和陈妙妙一起蹲在土豆地里，白莫谷认真地和她学着怎么种土豆。 虽然这些知识早已经存在于它的脑子里，甚至于它还知道更高效，更省力的土豆种植办法，但它依旧还是想跟陈妙妙学习。 和其他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的人类不一样，在这个人类女性身上，它真正体会到了人类知识体系当中“温柔”这个词的含义。 不是那些从其他人身上拷贝的记忆。 也不是它梦里见过的别人的mama。 陈妙妙的温柔是属于它自己的温柔，是它真正的私有财产！ “我就知道你讨厌这个东西，还是让我来帮你施肥吧！”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成了“私人财产”，陈妙妙看着面前绷着个小脸，一看就不想碰那些肥料的白莫谷，脸上露出了无奈又纵容的笑。 和对待王跃宽时不同，白莫谷带着一种略微有些复杂的情绪，对她的感知进行了适当欺骗。 即便她也和王跃宽一样，每天都跟白莫谷见面，但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白莫谷身上的各种异常，仅仅将它当成了一只可怜又可爱的普通人类幼崽看待。 而且不仅是她，现在在这里种地的其他人，也全都被白莫谷用菌丝所替换过脑子，被它屏蔽了对自己的感知。 在真正掌控这個基地，和这些人类摊牌之前，白莫谷只会让少部分人“看到”真正的自己。 “哗啦！”安抚完白莫谷的情绪，陈妙妙很快站起身，将一勺原始的，带着浓烈发酵气息的农家肥浇灌在了刚才种下土豆的地方。 和她的种植速度差不多，周围其他种植者们也已经埋好了土豆块，开始对它们进行施肥。 不过片刻的时间，原本还只有泥土和腐殖质气味的土豆地里，就充斥起了辛烈的肥料气息。 为了方便自己行走，白莫谷对现在寄生的这具人类幼崽身体进行了大幅度的改造，不仅仅是在外观上更加符合它的审美，各项感官和身体素质也远超一般人类。 很轻易地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气味，它原本灿烂的笑脸一下了就垮了下去。 “为什么要给土豆浇粑粑？”一脸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白莫谷对一旁的陈妙妙问道。 “为了给它们提供营养物质啊！这样它们才能快快长大！” 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陈妙妙笑着发出了回应。 “这个我知道，那为什么一定要用浇的方式？就不能让土豆的根钻进人类的屁股里，直接从里面吸收营养吗？” “这样人类就不用花时间去处理自己的排遗物，也不用花时间给土豆施肥，这样对大家都很友好！” 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盲点，白莫谷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个提案。 “啊这…这…噗哈哈哈！这个想法也太奇怪了一点！”被这样的“奇思妙想”所震惊，陈妙妙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面前的这个小弟弟虽然可爱，但思维似乎比一般孩子还要发散。 总是会问她一些奇怪的东西呢！ 好不容易压下想笑的想法，她伸手摸了摸白莫谷的脑袋，努力编织着自己的语言说道：“土豆呢…它是一种埋在地底下的植物，不会将根伸出来，只会越扎越深。” “所以它们不会跑进人类的屁股里，你刚才的想法是不可能成立的！” 从人类研究员那里汲取过不少知识，白莫谷自然也是懂这个常识的。 但它想到的是另外的问题！ “我知道！”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它对陈妙妙说道：“和其他植物一样，土豆将根埋在地里也是为了吸收营养。”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有其他的营养来源，它们是完全可以将根从土里拔出来的！” “之前它们不这样做，是因为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动物都会到处乱跑，不会呆在一个地方给它们吃，只有土不会跑，所以它们才选择从土里吸收营养。” “那如果人类不跑呢？”抬头看向一旁的陈妙妙，白莫谷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纯粹无暇，却又令她不寒而栗的微笑。 “反正在这片种植基地里，每个人每天都要在这里工作至少十个小时以上，有充足的时间和这些土豆打交道。” “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土豆的根吸纳进屁股里，一边工作一边给这些土豆提供营养！” 似乎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画面，听完白莫谷所畅想的那些东西，陈妙妙背后瞬间升起寒意，就连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一颗颗冒了出来。 “小…小弟弟！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太诡异了！” “土豆没有这个能力，它做不到！” 现在她唯一庆幸的东西，也许就只有这一点了吧。 土豆并没有白莫谷说想的那么强，它不能直接从人体内吸收营养物质，只能从土壤里吸收无机物！ “哦…”像是终于被说服了，白莫谷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现在的土豆确实不可以做到这些！” 但是未来就不一定了。 它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不想闻到基地里人类排泄物的味道。 也不想看到他们将时间浪费在浇肥和沤肥上。 它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土豆和其他植物做一些小小的调整，帮助他们和人类形成更加和谐的共生关系！ 不过… 这种事情它之前好像没干过啊，到底该怎么修改它们的基因才能做到这一点？ 思绪在脑海中飞转，白莫谷忽然想到了鹤山基地的那些研究员们。 这些人每天都在和各种植物打交道，也许会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