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疗

    跟谁着林楠进入房间后，曹植顺手关上了门，在制止了前者喊出那句「晁老师」之前曹植就制止了他。看着学生有些不安的落座，曹植相对随意的坐在了沙发椅上，这个动作然本敢坐三分之一的林楠将半个皮肤放上了椅子。

    「吃吗？」曹植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棒棒糖，不小心还漏出了一包烟，实在是有违师德。

    林楠想接不敢接的样子，让曹植一把将两颗糖果都塞进了他手里，说道：「林楠你是骑士系的，但你的身体状况很差。根据我的判断，你的精神长时间被损耗，换言之你很少休息和睡觉。肤色发黄，血气发黑，水木之气也严重不足——这只是我解释你身体状况的术语，大可不必像我解释骑士系的相性如何。」

    林楠将算双手藏在桌子底下，握着棒棒糖，拳头有些发白。曹植还是那副目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我想你修行的一定很刻苦。」说罢，他冥想看出林楠的表情有了一丝软化，「你体表与体内的营卫二气虽然薄弱，但遍布均匀，没有堵塞的淤点，一气贯通，这必然是你试试调理的结果。但按照我说，你目前最需要做的是吃饱、睡足，而不是修炼。」

    林楠底下了头，似乎有难言之隐。后者没打算停止说话，继续道：「我知道你目前的状况想要考入修习类的大学有点难度，但如果你持之以恒的透支自己的本源而追求斗气的强度，只会让你一生实力停滞不前。」

    被打击了这么多，林楠脑子还算是清醒的，他经历稳住心神，问道：「那老师，我，有没有办法既考入大学又保住身体呢？骑士系已经是我最后的选择了，为了这个，我...」说道这里，再深的话已经没办法和陌生人讲了。

    伴随着基础的暗示与清香对紧绷心态的瓦解，能让他在第一次见面就说道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曹植看了一眼报告，没有穷追猛打，而是给林楠一点喘息的司机。

    几秒钟后，曹植这才开口讲道：「在传统九方的修行中，力、气、精、神，都是同一种能量的不同形态。在骑士系当中，也有着被称之为“美德”的存在，也就是说，除了单纯的要有力气外，心境与品格也要随着实力而提升。」

    「可老师说，以我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没到时候。」

    曹植没有直接反驳这个观点，只是说道：「你已经多久没有感觉到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了？精力、耐心、自信都被察觉不到的进步给消磨干净了吧？」一顿，他用一根突兀的香烟吸引了林楠的眼神，等他「出神」之际，继续说道：「回想起第一次感觉到斗气的那个瞬间，那种全新的感官被打开，全世界都仿佛被刷新了。你的一切认知都与过完不同，你脑海中出现了你最渴望的画面，也就在那个瞬间，你认为一切事情都日后都能办到。兴奋、狂喜冲刷了你的苦涩与郁郁不志...」

    伴随着曹植的讲述，林楠的精神逐渐恍惚，心神好像随着话语回到了他觉醒到斗气的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秒，那一刹那。顿时，两道泪一前一后地从眼内角划过清瘦的脸庞，他的表情极为复杂，嘴角有着兴奋可未完全扬起的笑容，眉头则是一道欲舒难展的皱。

    就像是两道截然不同的香，偏偏混杂在了一起。随着香烟被掐灭，在曹植符箓的挥舞扶持下，烟臭味被剥离，唯独留下了清香的味道。一如林楠心中的苦涩被清扫，只留下了爽快与兴奋。

    这种「心里干预」在外面起步五千，曹植亲自cao刀，就更是——一文不值。这个家伙完全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干预训练，也可以经受过任何练习，手法粗暴生硬，完全是按着林楠是头在硬洗。

    这次能洗干净，单纯啊因为少年的烦恼不深，加上曹植本身实力碾压太多，又借助了身份、道具等放松了林楠的警惕，否则他开解、引导的话就会像一只王八不听吐水一样让人厌烦。

    香味骤然变浓，惊醒了沉浸在情绪里的林楠。后者猛的摸了一把脸，低着头耳朵都红了。

    「人类会哭上有原因的，它和呼吸一样都是生存的本能。修行不是，它是合乎天理而逆于人性的，是充满了痛苦的。你在修炼中得到的快乐和满足感，完全来自于成就感，但无论是调理气息还是打熬身体，都只有对身形的摧残，本性上来说是在浪费短暂而宝贵的人生。」

    曹植又掏出一根糖果，拆开了包装纸塞入自己嘴巴里，略带含糊地说道：「你要学会奖励自己。」说着，他点对点的用光标给林楠转了一笔钱后道：「这里是一万，拿去补身子——我不是可怜你，也没有打算做慈善，这笔钱你连本带利肯定是要换的。」一份附带着保密协议的契约给放置在桌面上，曹植明显是在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林楠看都没看契约内容，心神动摇之际就提起了笔，签了自己的名字。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有多苛刻。

    但仔细一看，又感觉严厉的程度好比「非常认真的过家家」。

    「这份契约没有法律效应，但它肯定有效应——不过良药苦口，你先吃着再说。」曹植的话语就像是魔鬼一样安抚着出卖灵魂的受害者，一株韭菜苗子整下去，等茁壮成长后迟早是要噶了的。

    林楠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契约的效应，它束缚着双方。其实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发生在房间里一切的事情都有违常理，可即使是现在他都没有察觉。

    一张便签上写了两副药方，里面写了伎俩和次数，曹植递给林楠说道：「抓着吃。从现在起，你就为我工作了。」

    将药方塞进口袋里的最深处，林楠着才发现自己还攥着两根棒棒糖，他突然笑了出来，拆开一颗吃了起来。

    用纸巾把脸擦干净，平复一下心情后林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距离门本就只有一步之遥，他却停下来问道：「晁老师，我该追求哪一种骑士之道呢？」

    曹植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喜欢的那种，我又不是骑士。我是骑士被拉壮丁的就是我了，怎么会跑来教书呢？」林楠回过头去，脸上有了一抹轻松。

    新来的老师，怪。

    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