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反思
因为涉及隐私，也担心比干祠的庙祝报复，毕竟一个能够拘魄的妖道抱着鱼死网破的精神，你可能防不胜防。沈家三个家主非常低调的带着田青牛这个外人回了曲水镇，没有报官，没有声张。回到曲水镇，沈家安排田青牛住在家里的客房，田青牛看天色已晚，只能打扰了。 作为弟子，参加童生考试回来，不论有没有过关，去老师家里拜访禀告是应有之意。第二天早上，田青牛数了数兜里的十几枚铜钱，只能到街上买了两提最便宜的糖饼，走近了王秀才家，还不敢马上登门，怕那师母嫌弃礼物寒酸。躲在街角，看见师母出门采买，这才急匆匆的登门拜师。 出乎意料，王秀才居然和颜悦色的接待了田青牛。看了他考试的文章，点评道：“破题无力，论述平平无奇，字要练习。当然，你方才七岁，又初次下场，这样也不错了，听说李县令当场称赞了你。” “正是，李父母官说我字体无力，当是年幼之故，文章立意平平，唯读之尚通，中下也。还说我年纪尚幼，若是侥幸得中，心性必骄。嘱咐我回去刻苦攻读，勿得灰心丧气。将来大有可为。今此不入，两年后可再试。” “李县令夸你大有可为，这评语为师也高兴啊。你回去要刻苦攻读。若是能来为师私塾专心学习就好了。” 田青牛恭恭敬敬的表示您说的都对，谁让这个时代的政治正确是天地君亲师，老师半个爹，不得不听。但是你老人家光是希望我来你的私塾上学，一点也不提学费便宜的事，这就是口惠而实不至了。 走出王秀才家兼私塾，刚刚拐弯，两个中年人联袂而来。一路讨论：“听说那王秀才去年收了一个六岁的学生，这一次县试已经下场了，还被父母官赞了。”“那我看看，要是尚可，也让我家二郎来这王秀才家的私塾上学。” 感情王秀才已经拿我当成吉祥物，宣传好几天了吧。…… 田青牛忽然觉得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着了王秀才的道。这一次赶考，哪怕是跟着沈家去赶考，如此节省，也花了差不多半吊铜钱。只要自己去参加科举考试，不论考没考上，对王秀才都是一个活广告，活招牌。自己这家境，这一次县试是不合适的，不但没有考上，还把自己令人惊艳的神童色彩消磨了许多。事已至此，田青牛只能暗暗的下决心，以后还是要多考虑，不能盲目给人当枪使。 找了个时间求见，沈应松客气的邀请他继续住两天，田青牛表示出门好多天了，自己年纪尚幼，怕父母担心。沈应松夸赞了几句，安排家人送田青牛回家。 蒋管事亲自送田青牛回来田家村，一起回来的还有十贯足陌铜钱，足够田青牛的四季衣服鞋帽所需的布料，一头小驴。蒋管事还告诉田青牛的父母，因为考试中沈家的五爷发病，田青牛帮忙报信，这是一份感谢，请田家务必收下。 娘亲看着眼前的一堆礼物，确实服气了。年前老儿子才得了五吊足陌铜钱和腊鱼腊rou布匹，这才过了几个月，沈家又送来了十贯足陌。老儿子挣得钱比全家三五年还多，虽然娘亲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但是直观的想法就是老儿子这样的神童读书比土里刨食强。 家里人围着田青牛叽叽喳喳的问他这几天的事情，诸如有没有见到县令老爷，考试过程，坐沈家的船什么感觉，陆溪县城关镇和曲水镇比哪个大，等等等等。 田青牛只能捡他们爱听的说一说，什么县令老爷不但见了，还嘱咐我要继续努力，过几年年纪大一些再去参加，沈家的船比平时过曲水的渡口汤老三的舢板大很多，还有桅杆，城关镇大，不过自己还是喜欢曲水镇…… 说的一家人的好奇心心满意足，这才各自忙活去了。 田青牛指着沈家送来的礼物对娘亲说到：“二哥定亲还差钱不？这些应该够了。” “你二哥定亲的钱够了，这些钱留着给你读书。”娘亲笑眯眯的看着老儿子：“要不，娘亲先帮你把钱收着，以后给你娶媳妇。” 田青牛差一点笑出来，这相差两个世界，mama骗压岁钱的伎俩都是相似的。 晚上，田家村初夏的夜晚，蛙叫已经此起彼伏。田青牛双手抱头，躺着看你屋顶的稻草，心里一直在盘算。从过年到现在，自己拿到了十五吊铜钱，其他的礼品折算也有几贯。按照这样的模式，大可以不用如此辛苦的读书，装神弄鬼骗钱不好吗？自己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划掉，修炼成仙，只要再苟几年，不说成丹，哪怕是修炼周天能成功，能够自保，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为什么一定要困死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但是心里又纠结，亲人们有感情，特别是mama，对自己简直是偏心了，如果自己走偏门，家里人怎么办。这一次县试听的流言，当朝皇帝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未来的徭役税负可能越来越猛烈，没有一个有功名的儿子庇护，他们只怕会家破人亡。 多思无益，田青牛等到半夜，盘腿打坐，引导者天地之间的精气从任督二脉注入丹田，丹田中的一团暖气已经随着吐纳犹如一只小火苗，温热着整个身体。 恍恍惚惚，田青牛已经站在一面白壁前。在一片淡白雾中看见一只黑豹蹴跳到面前，黑豹很快直起身子，伸出前爪在头上一抹，麻道爷非常自然的出现了，他披着一袭黑色的长法袍，袍中绣花是一只阴阳鱼，威严庄重。只是那耳朵胡子已经不折不扣的是个豹子了。 “弟子见过师傅！”田青牛连忙跪着见礼。 “起身吧。”麻道爷伸手搭了田青牛的脉，皱眉道：“这许多时日，怎的进境如此缓慢，现在你应该冲击周天了。看来是凡人俗务耽搁了你修炼。为师已经反复嘱咐，修道之人要断亲绝戚，你这优柔寡断儿女情长，迟早要吃亏。” “师傅教训的是，弟子这不是未成年嘛，靠家中庇护，不得不经营俗务。不足师傅这一次寻弟子，有何训示？”田青牛可不敢顶嘴，麻道爷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妖怪啊。 “嗯，为师是有一点事情需要你做，不过也不白用你。” “请师傅示下，弟子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