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胆子
陆凌枫脸色阴沉的凝着他:“怎么可能找不到!若是找不着,就给朕掘地三尺!无论如何也要替朕将人找出!” “皇上,都已经过了这样久了,就算把尸体找回来,想必……想必也已经腐烂认不出来了。” 陆凌枫抄起手旁的砚台朝着他砸了过去,斥骂道:“给朕找!找了这么多天了,若是再找不着,你就休怪朕不客气!” 他的性情格外暴躁,瞪着那人的时候似要将人吃了一样。 严弘文在一旁冷笑道:“此事对于皇上而言,想来也是一桩好事,寻不得尸体又何必喜怒无常?” 陆凌枫伏在案上,气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义!朕从未想过与他会有今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作弄!” 严弘文站在一旁,打量着陆凌枫这痛苦的脸,嗤笑道:“你懂什么叫情义?其实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绝路,你如何会有今日?你这不是有情义,你这是为了一已之私而与兄弟反目!若是当真有情有义,你如何还会对梁家痛下杀手!” 陆凌枫气得脸色铁青:“呵,你倒是懂情义,不过也是可惜了,你就算再懂情义,你也不过是朕的臣子!你也要对朕俯首,一个前朝先帝的妹夫,唤朕这个杀人凶手作皇上,哈哈哈,你倒是要反过来教朕什么是情义?未免太可笑了些。” 严弘文凝着他,淡道:“皇上莫不是忘了?若不是为了公主府,你以为我会受你的胁迫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来?皇上,若是无事,臣告退。” 他与陆凌枫已经除了朝堂上的事情无话可谈。 每次只要涉及到梁霄的事情,两个人的气氛就会变得很冷漠。 其余大臣那也是大气都不敢吭,毕竟连严弘文都要挨骂的,到了他们这儿也断不会好到哪里去。 陆凌枫见他要直,便斥道:“朕说要让你走了吗?” 严弘文顿了步子,回头瞧着他,视线里再不复往日的熟悉感,更多的是冷漠。 这样的冷漠像一根针,扎在陆凌枫的心里,让他痛不欲生。 他朝一旁的大臣挥了挥手,那大臣便如释大获的退了出去。 他这才朝严弘文道:“我与梁霄的感情如何,你心知肚明!若不是朕三番五次的请他,他都要去助一个昏君,朕何至于与他走到今日这般田地?你总说是朕无情无义,可是你何曾想过,只要梁霄愿意助我,这个位置就是他的!我曾经早就想好了,这个位置就是梁霄的,只是可笑,最后坐上这个位置的,竟是朕。” “可这是他想要的吗?” 严弘文的质问,让陆凌枫猛撞心口。 这是他以为梁霄应该要的,而不是梁霄自己想要的…… “皇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各中情况如何,大家各自也是心知肚明,只有一点,若是皇上觉得那般想会心里好受些,那就那样想,臣,无异议。” 严弘文对于陆凌枫这个人,也算是看透了,若不是身在其职,有责任,很多时候严弘文是真的想着应付了事了。 陆凌枫闻言气道:“你这是不信朕?” “您是皇上,臣不敢。”严弘文待他的态度便是这样,陌生的让人心寒。 他抹了一把脸,无奈道:“朕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朕也自问有情有义问心无愧!” 严弘文点了点头,敷衍道:“皇上觉得如何便如何吧,臣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这一次陆凌枫没有拦他。 他坐在龙椅上,瞧着大殿的门被打开,风雪从殿外灌了进来,迎面扑来一股冷意,使得他越发的觉得,当了这个皇帝之后,他便是孤家寡人。 身旁连一个实质性的,靠谱的也没有,这样的认知,让陆凌枫觉得,自己走到这一步,当真是很可悲。 惜日里的那些感情,都在随着风纪化飘逝了。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得到的更多了,可是他却常常在午夜梦回里想起与梁霄一起痛快喝酒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对陆凌枫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他靠在龙椅上凝着窗外灰蒙蒙的雪天叹了叹气。他到底,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毫无半点温暖可言。 兆国的夜晚很是热闹,徐若瑾的灵阁便开在这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 她忙完了之后总会坐在落地窗旁,就着一盏清茶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天色不早了,虞尚云没有派人来请她回宫,她也就落个自在。 梁子瑜替她泡着茶,笑道:“四婶娘,这街上来来往往的可热闹了,你瞧那些提着灯盏的人,喜笑妍开的,你要不要也下去瞧瞧?” 徐若瑾靠着身后的太师椅背,慵懒得很:“眼下离过年越来越近了,这都城里热闹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虞尚云从外边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朝徐若瑾笑道:“不好意思,与梁家商议事情耽搁了,不知你可还赏脸,陪我去看一出戏?” 徐若瑾捏着茶盏狐疑道:“戏?” 孙伯笑道:“可不是吗,近日城里来了一个叫梨园的戏班子,唱戏原也是一绝,国主已经安排了,郡主,您左右也是闲着,可否赏个脸?” 徐若瑾打量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淡道:“唱的是哪出戏?” “听闻,是梨园最拿手的一出,叫游园惊梦的,不知郡主可喜欢?” 虞尚云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又道:“你若是不喜欢,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让人去替你放了来。” 徐若瑾搁了茶盏起身,朝虞尚云道:“算起来,我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看过戏了,就游园惊梦吧,甚好。” 她先前与梁霄和悠悠一起去的时候也曾看过两出戏,一出是武松打虎,一出便是游园惊梦了。 只是那次那一出戏被别人搅了局,也不曾完完整整的去看过,只知道那是一个并不大好的故事。 虞尚云见她同意了,喜滋滋的便跟着徐若瑾往外走。 二人上了马车便直奔梨园而去,二人去的时候梨园的戏已经开始了,二人坐在雅间,瞧着台上的人在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徐若瑾一时感触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