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拦路
这个宫女是新来的,处事谨慎得很,有时候便是旁的妃子问良妃娘娘几句,她也多是不敢回话的。 只是这样的角色,在这群宫女里边,就显得有些突出,良妃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你倒是乖顺,话也不多,叫什么名字?” 宫女跪在地上,低声道:“回主子话,奴婢原是辛者库出来的,没有名字。” 良妃把玩着手中的葡萄,眯起了眸子:“原是辛者库出来的,我说瞧着怎么与那群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不同,既然没有名字,那本宫就给你取一个,如何?” “谢娘娘赐名。” 良妃心里的算盘直打转,这样一个冷静的宫女,她倒是有些用处。 “你既喜静,那就唤名青争好了,青争为静。你瞧着可喜欢?”良妃原也是心情不好,如今心里头有了主意,自然也就什么话都好说了。 青争跪在地上,垂眸顺目:“青争谢娘娘赐名。” 良妃瞧着这木讷的性子,挑了挑眉,想来是个好拿捏的,既是忠主,又不会叛主,她倒是喜欢得很。 “皇上为贵妃修膳皇后娘娘的宫殿,让她住进去,此事你有何看法。” 青争垂眸,淡道:“无论是否住进去,只要不波及娘娘,一切皆可。” 良妃只觉身边少有这么明白的人,瞬间便明朗了一大半,狐疑道:“你因何事入辛者库?” 青争瞧着鸦青色的鞋面,恭敬的将茶盏递了上去:“奴婢也不知,想来是殃及了池鱼,后因并无大碍,便被放了出来,进了娘娘这福地。” 良妃笑得开怀:“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想来,腊梅也该到了那边才是,我们等一等。” 良妃却不知腊梅到是到了,只是,被陈公公拦了下来。 “怎的这么没有眼力价呢?大晚上的还找过来作甚?” 腊梅急道:“陈公公,原是良妃娘娘肚子疼得厉害,奴婢已经去请太医了,如今特过来请皇上去瞧瞧。” 陈公公将人推得远了些,捏着拂尘气道:“你是怎么当差的,连个主子都伺候不好?既已经请了太医了,去就是了,何必还来找皇上。” 腊梅拧眉瞧着那扇落漆的大门,门里边偶尔还会远远的传来一两声欢声笑语,她念及还在宫里等着皇上的主子,心急如焚。 “陈公公,咱们在宫里头当差的,原都是为着主子着想,如今良妃娘娘身子不适,原也是想着见皇上一面,也让她心里好受些,还请田公公通传一声。” 陈公公甩了甩拂尘,无奈道:“你也知都是宫里头当差的,就不要为难咱家了,这皇上可是下了死令了,今儿谁来也不许打扰,那些军政大事的折子可还都搬过来处理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在这儿呆一晚了,良妃娘娘有孕在身,耽搁不得,咱家差人去将太医院的医正请来就是。” 腊梅拧眉担忧道:“陈公公,只怕良妃娘娘……” 陈公公指了指自家小徒弟,笑道:“良妃娘娘身子不大舒服,你马上去太医院将那位老医正请去,给良妃娘娘好生瞧瞧。” 小徒弟欢快得很,还不等腊梅应下便已经跑远了,腊梅瞧着很是惆怅。 腊梅灰头土脸的便打道回了良妃的殿里,良妃原是瞧着她回来了,还以为夜微言在后头,便躺在床上装不舒服。 她刚装了一会儿,腊梅便跪在榻前,低声道:“主子,奴才去的时候并未曾瞧见皇上,田公公道是皇上今儿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打扰,连带着那折子都搬到了贵妃娘娘那儿去处理了,陈公公差人去请了太医院医正过来。” 良妃瞬间脸色便沉了,凝着腊梅似要将她活吞了:“你说什么!” 腊梅垂眸,盯着地面有些慌:“娘娘当心身子,皇上如今也不过就是一时愧疚罢了,贵妃那个性子,定是长久不了的,到时候皇上最在意的定然还是娘娘。” 良妃站起身,整个人都气哆嗦了:“楚云秀!简直欺人太甚,既然她这般不仁,那也就休怪本宫不义了!本宫偏是不信了,如今她能起个什么样的风浪出来!” 腊梅低声道:“娘娘,那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良妃扫了眼身后的青争,一只手死死的扯着帕子,咬牙切齿:“青争,你既要向本宫表忠心,那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本宫要你去与冷宫贤妃手底下的人多接触,必要的时候,需助本宫成大事。” 青争抬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了:“奴婢尊旨。” 良妃凝着她,把玩着手中的珠串:“青争,你若是敢背叛本宫,下场你是知道的,死的,可不仅你一个,还有你的九族,虽不能说是朝廷所杀,可若是意外亡故,或误食毒物身亡,却也是有可能的,你说可是?” 青争背脊挺得笔直,恭敬的站着,面容极是沉静:“娘娘放心,奴婢绝不背叛主子,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良妃打量着青争这不卑不亢的模样,这样的气场在这宫里头可是少有的。 若非是在宫里上了些年岁的,只怕难有这样的气质,可眼前这人瞧着,又十分年轻,这样的年纪能沉得住气,真真是令人意外。 “青争,你何故对本宫这般死心塌地?” 在这样一个地方,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 青争垂眸,瞧着织锦铺就的地面,默了一会儿跪了下去,朝着良妃磕了三个头:“在这宫里,跟了谁都是一样的,繁华祸福,也不过转眼的事,所以奴婢选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婢要对选的那位主子尽忠。” 良妃听着这话,把玩着手里头的琉璃手串,眸底酝酿着一层风暴:“好,你既忠于本宫,那么这件事,本宫交给你也是放心的。” 青争垂眸,低声道:“不瞒娘娘,奴婢与那贤妃娘娘身边的素挽还有一段渊源,这件事情要办起来,很容易。” 良妃原本心情是极其不好的,如今乍然一听顿时放松不少:“难得听这样一个好消息,你与她是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