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野真由子
藤田小姐眨了眨眼，有些讶异。 就在刚刚，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一下子变了。 用一句形象的话描述的话，那么在藤田小姐的视角里，渡边就像是突然又变潇洒了一点。 有意思，藤田小姐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圆框眼镜，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把渡边全身都扫视了一遍，然后伸出手说道：“欢迎加入我们‘奈良家’甜品店，我叫藤田九美子，请问你怎么称呼？” “渡边，渡河的渡，边界的边。”渡边握了一下藤田九美子的手，一触即放。 “加个line吧，这样我好联系你。”藤田小姐拿出贴满各种可爱贴纸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藤田小姐愣了一下，现代社会竟然还有人没有手机？ “以前我是有的，因为种种原因，现在没了。”渡边摊了下手，问道：“店长，你能预付点工资让我买个手机吗？” “哦，原来是这样。”藤田小姐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种种原因啊。” 是恋爱被甩了？ 还是遭受了其它重大打击？ 藤田九美子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神色，但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在这里不用叫我店长，叫我藤田小姐就行。另外，你除了手机之外，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既然店长都这么说了，渡边也就不客气了，问道：“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吗？钱从工资里扣就行。” 没手机、也没有住的地方？ 东京流浪帅哥？ 骗子的概率好像更高一点。 这个时候，藤田小姐看渡边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太对劲了。 但是藤田小姐思考了一会之后，看在这个家伙还算顺眼的份上，再加上女人的第六感并没有对此发出任何警报，于是她决定暂时不深入追问了。 反正就算被骗也亏不了多少钱。 某位富婆心中闪过一个无所谓的念头。 “真由子，过来一下。”藤田小姐招了下手：“这一位是我们店里新的甜品师——渡边。” “你好。”渡边面无表情，他并不敢微笑。 笑容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特别是对于帅哥而言。 在上一世，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保持面瘫状态的，这样最安全。 渡边只是向这位可爱的女服务员伸出了手，用这种冷漠的方式表达有限的友好。 “你好，渡边君。我叫上野真由子，你叫我真由子就好，以后请多指教。” 真由子并没有因为渡边的冷淡而感到不快，相反，她的脸上浮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了渡边。 自来熟啊，看起来是个难对付的女人。 渡边收回右手，默默给这个女服务生打上了需要小心接触的标签。 “真由子，你去陪渡边君买个手机，关店前回来就好。” 藤田小姐想了一下，转身对渡边追加了一句警告：“渡边君，真由子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善良女孩，请你不要做出奇怪的事情。” 渡边完全理解藤田小姐的顾虑，干脆保证道：“请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对真由子小姐提出任何无礼的要求。” “那就好。”藤田小姐点头。 真由子一晃一晃地领着渡边朝手机店走去。 她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穿着“奈良家”的服务员制服就出来了。 用她的话说，这是在帮她们店打广告。 从周围人侧目的频率来看，渡边承认，这确实起到了非凡的广告效用。 “奈良家”的服务员制服是一套黑色的连衣裙。 但是跟一般的裙子稍微有些区别。 它完全抛去了所有显性的、外露的女性特征，而将其转化为一种内化的神秘美感。 在穿上这套黑色连衣裙之后，真由子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被人直接看到的地方，就只有下半身白色长筒袜与深黑蓬裙之间交接处的那一小部分白皙的腿部区域。 就连她的小半脖颈，都被黑色的蕾丝包裹了起来。 人类是贪得无厌的生物。 看不到的风景，往往才是最吸引人的。 感受着周围男性同胞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渡边对此只能微微一笑。 不能怪他们。 只能说这套衣服的设计者实在是太懂男人了。 “渡边君，你要买什么样的手机啊？”真由子拉近了和渡边的距离，仔细地问道。 “低调一点的。”渡边脱口而出。 “低调啊。”真由子有些困惑，说实话，她不是很能理解低调是什么意思：“除了低调呢？” “不要太帅，但也不要太丑。”渡边再次重申自己的要求。 “啊？”真由子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到有些迷茫。 “对了。”渡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你等会帮我看看，哪个手机你最不喜欢。” 真由子下意识点头：“哦，好。”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真由子走路都慢了一拍，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她茫然地看了渡边一眼，渡边君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渡边君要买她最不喜欢的手机吗？ 这……应该是开玩笑吧。 真由子脑袋中充斥着困惑、迷茫、以及难以理解。 “欢迎光临，请问是买手机吗？” “这个手机你觉得怎么样？”渡边指着一个翻盖手机，认真地向真由子询问意见。 这种态度立刻让训练有素的销售员小哥产生了重大的判断失误。 小哥快步走到真由子面前，先鞠了一个躬，然后滔滔不绝地推销道：“小姐你好，这是索泥公司最近推出的翻盖手机，这款翻盖手机充分考虑到了年轻消费者的需求。您看，它主要的功能是……” “啊，抱歉，不是我要买手机。”真由子刚刚解释到一半，忽然想起还没有回答渡边的问题，于是又扭过头小声说道：“我觉得这款手机挺好的。” “挺好啊。嗯，那就不买了。”渡边干脆利落地给这部索泥最新翻盖手机判了个死刑，斩立决的那种。 然后他指向了下一部手机：“那个呢？” 销售员小哥张了张嘴，有些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但是优秀的专业素养让他暂时放弃了思考，继续滔滔不绝地推销了起来：“这是索泥公司最近推出的直板手机，面向的消费群体主要也是年轻人，在相机方面拥有其他手机无法比拟的优势……” “看起来还行？”真由子眨了下眼。 “ok！下一个！” “……” 在接连换了十几个手机之后，销售小哥人已经有点麻了。 在意识到这两个人好像根本不在乎手机的功能、部件以及其它东西，只是纯粹在比较手机颜值，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在进行挑选之后，小哥就明智地闭上了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这个……好像不太好看。”真由子有些抗拒地看着眼前这个纯正的黑色砖头手机。 对于女性而言，这个手机不仅太大，一只手难以把握住，而且也太重了。 又大又重！ 夸张点说，女生拿在手上简直跟拿一个砖头一样。 没有任何一位优雅的女士会喜欢这种傻乎乎的砖块手机。 “好，就这个了，顺便帮我办一张手机卡。”渡边果断拿出藤田小姐暂时借给他的信用卡，对一旁的销售员小哥说道：“刷卡，谢谢。” “啊？哦！是，好的！！”小哥呆了片刻，这才赶紧接过信用卡。 五分钟后，渡边拿到了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