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血天神 III

    一束圣洁的白光穿透彩色的玻璃，反射在无间上帝的手心。纯洁的天使在圣祷院内占城一排，唱着礼堂的颂歌。礼堂的位置是按照天使的等级划分。站在靠前的一排是六翼天使，中间的一排是四翼天使，靠后的一排两翼天使。艾瑞孤单的坐在一个角落，向无间上帝祈祷宙斯能早日康复。

    乐曲声结束，艾瑞独自站起，快速地朝大门走去。然而，他却听到了一阵阵讥笑声。他攥紧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终于他忍无可忍，“现在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他扫视人群一眼，看到弗洛拉指着自己的后背。他看到一个发光的字条，上面写着：“我是一个恶魔，应该回到地狱。”

    艾瑞将纸条揉碎，怒视着众人，“是谁做的？”

    众神脸色惨白，看着艾瑞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

    “谁做的？”艾瑞的声音回荡在礼堂内。

    站在礼堂的中心，艾瑞的哥哥珀尔修斯说道，“艾瑞，请冷静一下。”

    艾瑞看到藏在椅子后面的艾利欧握着嘴，嘲笑着。艾瑞张开他一半黑色的翅膀和一半白色的翅膀。在众神的注视下，艾瑞向艾利欧走去。黑色的羽毛夹杂着白色的羽翼在整座礼堂内飞舞。弗洛拉尝试去抓住艾瑞的胳膊，却被他推倒在地上。

    然而，艾利欧也没有退缩。两个王子仇视着对方的眼睛，空气在这一刻瞬间凝结。艾瑞抓着艾利欧的脖子，把对方悬挂起来，推到了墙上，“如果你再做一次，我就会在无间上帝前终结你。我不是恶魔！”

    艾利欧害怕的尖叫着，紧紧地抓住艾瑞的手腕，“这次真的不是我，”艾利欧看向母亲暗夜女神——勒托寻求呼救。而此时，艾瑞的手已经掐得更紧了。

    珀尔修斯王子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暗夜女神阻挡。在众目睽睽之下，暗夜女神一边走近艾瑞，一边拿出她的幻夜竖琴。她纤长的指甲轻轻一拨，艾瑞的身体就被控制，松开了掐着艾利欧脖子的手。

    暗夜女神再轻轻一拨琴弦，艾瑞的翅膀被钉在了礼堂的圆穹顶上，“艾瑞，因为你身上有宙斯的血统，我们才让你留在这里。如果你继续伤害其他天神，展露你的恶魔之力，我们将把你逐出天堂，让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成为堕落的天使。”

    悬挂在半空中，艾瑞的鲜血不停地滴答在无间上帝雕塑的手掌上。他伤心的看着众神的神情，眼睛再次一点点变回蓝色。他看着暗夜女神走到角落里将艾利欧扶起来，摸着他的头发，“儿子，别怕，mama在这里保护你。”

    艾瑞看着这一幕画面，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眸中滑落，降落在无间上帝手中的天平上。天平的一端慢慢的倾斜。一些天神同情的看着他。

    艾瑞擦干眼角的泪滴，“我跟你们没有什么不同。”

    弗洛拉站起来说道，“虽然艾瑞现在有一半的恶魔血液，但他依然保卫天庭。请原谅他。”

    然而，一个个天神却从她的身旁走过，离开了圣祷院。弗洛拉也被其他公主拉走，而艾瑞却依旧悬挂在穹顶下。他的血染花了油画上天使的微笑，他的泪滴滴答在无间上帝雕塑的眼睛上，顺着雕塑的脸颊滑落下来。透过彩色的花窗，他看到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上沉落。

    ···

    阳光慢慢消散，凤赫看着玉桌上的笔记本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时，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他自儿时的伙伴，弗洛拉，“弗洛拉？”

    飞舞着的花雨飘扬而下洒落在弗洛拉的肩膀和她淡蓝色的裙摆上。

    凤赫站起来，走向慌乱的弗洛拉，“我正想去看你，你看我写的书——”

    弗洛拉捂住凤赫的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机，艾瑞有危险，你需要赶快去救他。”

    “他遇到什么危险？”

    弗洛拉摇了摇头，凤赫变成凤凰急忙离开了九重天的双子殿。

    直到黄昏，艾瑞睁开眼睛看到凤赫从礼堂外跑进来。凤赫飞到拱顶上，将箭从艾瑞的翅膀上拔下来，艾瑞的血液从伤口上涌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艾瑞虚弱地问道。

    “弗洛拉告诉我的，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医神。”

    艾瑞摇摇头，“能把我送回宿舍吗？”

    当两人离开礼堂，凤赫回头看了一眼无间上帝的神像，背着艾瑞走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