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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节

    整夜的雨下不停,雨势浩大,地面已经出现了较深的积水,可这仍拦不住张青令的脚步。

    熟练地走进屋,周围一片漆黑,他心想果然他们今日不会再防着自己。

    在简单转动了几下铜镜后,却忽觉周围黑暗中有人的气息,乍然,他意识到坏了!竟然被刘佰正说中了。

    他一动不敢动,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来,瞬间蹿到狩豹图前,刚碰到剑匣那一刻,黑暗中便迸发出密集的箭雨。

    他看不清方向,只凭着感觉,蹿上墙斩了几箭跳到一旁,可这箭却从四面八方而来,“嗖嗖”几声,狩豹图被射穿好几个洞。

    稍微一个不留神,他被射穿肩膀,立即,屋内传来一声吃痛。

    肩膀立即传来一阵撕裂感,那并非细箭,他痛得抬不起手,终于咬紧牙想要拔出这箭。

    可刚一碰到,那伤口便像有千只手在里面乱抓一般疼痛难忍,况且这么粗的箭拔出怕是要在身上绞出个血洞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中箭的滋味,没想到竟是如此难抗。

    这次还未出手,就先负伤,他感觉既痛苦又憋屈。

    纵使张青令身法极快,但在这狭小的屋内也躲不过如此密集的箭雨。

    他挑起桌案挡在身前,迎住一批箭后,他咬着牙想要折断肩膀的箭,伤口肿胀着,摸上那冰凉的箭,顿时青筋暴起,顺着脖子流下汗来。

    他颤抖地屏着气难受地长叹一声,只得抓住间隙,向外跑去,一个身影却挡在他面前。

    教主哑笑几声,“你果然来了。”

    话音刚落,双钩向着张青令搂去,他肩膀麻得厉害,逐渐失去了知觉,勉强躲过这钩。

    他忍着痛抗下几钩,黑暗中他愈发吃亏,教主却是得心应手。

    但他这时仍不忘去拿灼骨剑,移到狩豹图前,伸手向暗格内探去。

    “贪心。”

    说罢,教主的钩刃马上就要落在张青令身上。

    他一愣,这下躲不过去,闭着眼睛只能硬抗下这招。

    结果,听得一声清脆,教主的银钩掉在地上,他毫无感觉,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并未中招。

    张青令纳闷,但又来不及多想就连忙跑向门外,外面终于有了亮光。

    这时,他忽然觉得剑匣轻飘飘的,打开一看发现是空的!

    赤甲提着剑向他冲来,他顺势丢出剑匣,赤甲顿时大惊失色,立刻收劲手腕一转调转了剑向,险些被剑尖刺伤了自己。

    甩开难斗的领头赤甲后,他没拿到灼骨剑,浑身提不起劲来,一路厮杀又逐渐没了力气。

    不过好在教主并未出现,否则这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有等死的份了,快到了出口时,祝北又堵住出路。

    他疲惫地瘫坐在地上,伤口的麻木感遍布全身,一股难以言表的痛肆意蔓延。

    正当无可奈何之时,突然萧音弥漫,眼前晃出几个虚影,定睛一看,竟是何林子吹着紫竹萧。

    祝北令众人捂着耳朵撤离这里,自己持刀砍向何林子,他忍着头内剧痛,与何林子缠斗在一起。

    张青令趁机跑向了门外,在钻出这地洞口时,后面仍然跟着几个黑袍,他一步三晃,身后黑袍抽刀快要砍到他身上。

    刘佰正在不远处小跑过来,背着一筒箭,一箭射中,那黑袍直接倒在了地上。

    接连几箭,身后几人在茫茫黑夜中看不清方向,皆被中箭而亡。

    他赶紧扶起张青令,这时何林子也从地洞出来了,张青令虚弱地靠在刘佰正身上。

    何林子开口道:“小子,你还真是能惹祸,要不是刘佰正半夜过来找我,你这次真要折在里边了。”

    张青令苦涩地说:“这次失算。”

    夜里瓢泼大雨,两人扶着张青令往府里走,三人都被浇得响透,薄衣紧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身上止不住的淌。

    顶着大雨,几人终于走回了府里。

    湿漉漉的三人狼狈地倒在大堂,屋内顿时也被带进来一片泥水。

    没想到,堂内灯火通明,白十七面无表情地坐在扶手椅上,张青令抬头紧张地瞟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刚进房间就是一声哀嚎,何林子拿出刀划开他的皮rou取出箭头,他咬着牙,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清洗伤口简单包扎后,张青令方才恢复了些气力。

    这时,马梁也带着一身雨水回来了,身上血迹斑斑,手臂上还缠着条绳镖。

    马梁刚想开口,白十七就上前扶起他说:“他没事,这次多亏你了。”

    紧接着,气在头上的白十七进屋就提着张青令出来,他看着堂内的马梁也是这副惨兮兮,一脸疑惑。

    “他怎么了?”

    白十七怒不可遏地喊:“张青令,你能不能不这么荒唐,要不是我派人一直暗中护着你,你还有命回来吗!”

    他回想起来当时教主那一钩原来是他替自己挡的,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久教主都没再追上来。

    他痴痴地看着马梁,“那下原来是你…”

    马梁很恭敬地微微点头,“在下马梁,武艺不精,让令弟受苦了。”

    怪不得白十七什么都知道,原来还是在自己身边安了探子…

    没等他多想,刚一回头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耳边嗡嗡作响。

    这还是他来荆川后第一次挨打,他愧疚地低着头,任凭白十七教训。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黑火教我都不敢轻举妄动,你倒好,直接跑去人家地盘撒野,要么你明天就离开这,要么想留下你就给我安稳点。”

    他小声说着:“以后不敢了。”

    何林子在一旁也劝白十七别太冲动,“他这次也受了伤,知道错了,你就饶他这次吧。”

    良久,从堂内出去后,何林子陪着张青令转头就去找了刘佰正。

    良久,从堂内出去后,何林子陪着张青令转头就去找了刘佰正。

    屋内,刘佰正一个人坐在案边,脸色煞白,手脚不停地颤抖着,彷佛也受了伤一般。

    两人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样子,张青令以为他受伤了。

    “诶,你哪里受伤?”

    刘佰正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彷佛要哭出来说着:“我杀人了…”

    张青令愣了,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何林子躺在床上,笑着开口:“他啊,胆子又小又要过来救你,当时在黑火教他就怕得不行,后来救你那阵子真是鼓足勇气了,我看他这一路都不对劲。”

    此时的刘佰正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张青令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到,是啊,正子本来就并非武夫,又天性胆小,今日却为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肯定会很害怕的。

    若无恐惧,何来勇敢。

    他搂过刘佰正的肩膀,沉声说:“抱歉,算我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