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一双破鞋
这天下午，楚天舒从外环线工地回到办公室，正在签阅案头上的文件，突然接到宁馨打来的电话。 一接听，宁馨一开口，只喊了一声“哥”，竟哽咽着说不下了。 “宁馨，怎么来？”楚天舒很奇怪，宁馨在军区大院长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生。 宁馨静默了几秒，才带着哭腔，说：“师母……她走了。” 楚天舒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说到这，宁馨已经泣不成声了。 宁馨嘴里喊的师母，就是祝庸之的夫人。 自从和楚天舒一起，把祝庸之的外孙女黎萌从邻省的新荷市的传销窝点中救出来之后，宁馨就成了祝庸之家很受欢迎的常客，本科毕业，又考上了祝庸之的硕博连读研究生，一直跟着祝庸之，与祝夫人的感情特别好，所以，祝夫人突然驾鹤西去，她自然抑制不住的悲伤。 楚天舒安慰了宁馨几句，说马上赶过去，挂了电话，又打给了晚晴，说：“刚才宁馨来电话，说祝师母去世了，我们一起去吊唁一下吧。” 向晚晴哽咽了一会儿，说：“好的，我现在就跟台里请假，你开车过来接我！” 楚天舒刚要出门，又接到卫世杰的电话，说他带着颜婕妤已经在高速收费站入口处，等汇合之后，一起前往祝老师家吊唁，想必他也从宁馨那里得到了消息。 祝庸之至今仍居住在临江大学的老宿舍内，三室一厅的房子，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学校当时分的福利房。 祝庸之的女儿祝鹤和女婿黎明，一个是东南财政政法大学的教授，一个是旅游公司的副总经理，收入都不低，曾经多次提出要给他们老两口换套新房，但都被他们婉言拒绝了，说住在校园里，熟人多，空气好，离教学楼也近，不想搬出去。 楚天舒和卫世杰的汽车驶到楼前，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a8，车牌号是五个“6”。 这是王致远的座驾，他把奥迪a69换成了a8，但仍然是标志性的白色，保留了原先的车牌号，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6”，手机尾号是四个6，座驾的车牌则是清一色的6。 两家人下了车，颜婕妤挽着向晚晴往前走，就看见楼栋口的路两边摆满了花圈和花篮。 最醒目的位置，摆放的是省委书记南延平和省长乔明松送来的花圈。 十几个佩戴黑纱的学生在迎来送往前来吊唁的宾客，绝大多数是楚天舒和卫世杰的学长师弟，其中也不乏省市政府部门的官员。 这时，祝鹤和黎明送王致远夫妇出来，见到楚天舒等人，忙迎上前来握手问候。 说完了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楚天舒和卫世杰各自向祝鹤与黎明介绍了向晚晴和颜婕妤。 “谢谢，谢谢！”祝鹤转过身来，正想介绍一下王致远与贾文。 王致远却说：“祝教授，不用介绍了，我们都是熟人。” 虽然在鳌头湾这块地的交易中，王致远吃了大亏，但他还是展现出应有的大将风度，在许多场合，甚至刻意表现出同楚天舒和卫世杰关系亲密的样子。 “祝教授，你父亲桃李满天下，学生们全都是社会各界的精英啊。”贾文又笑吟吟地看着向晚晴和颜婕妤，说：“两位弟妹如此美丽，真是郎才女貌，幸会，幸会。” “文姐，你这是笑话我。”卫世杰脸上依旧是那副迷人的笑容，说：“呵呵，比起王总来，我那点生意简直不值一提。” “黎明，你送一下王总和文，我把天舒他们带上去！”祝鹤吩咐黎明道。 贾文似乎有点心有不甘，问道：“鹤姐，祝老在哪，我和致远还想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文，我替家父谢谢你们。”祝鹤一脸悲戚地说：“真不好意思，家母去世，家父悲伤过度，不想见任何人。” 听祝鹤这么说，王致远和贾文不好再坚持，只得与楚天舒他们打了招呼，随黎明往外走去。 进了门栋，卫世杰问祝鹤：“祝教授，你和他们很熟么？” “谈不上很熟！”祝鹤说：“贾文的父亲跟我爸曾经在同一家干校呆过，贾文跟我也是校友。” “你认识贾文，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楚天舒奇怪地问。 “说她干嘛？”祝鹤说：“贾文比我低一届，她在学校里经常传出绯闻，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很少接触，后来她到了临江，专门来看望过父亲，才算认识了。也不知道王致远怎么想的，一表人才，却捡了这么一双破鞋！” 有道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可女人又最爱难为女人。 这方面，连大学教授祝鹤也不能免俗，风姿绰约的她，提到姿色平平的贾文，话里竟然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论家庭背景，祝鹤出生于书香门第，应该不会羡慕贾文的官宦之家，剩下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祝鹤嫁的老公黎明没有“破鞋”贾文嫁的老公王致远出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卫世杰听了祝鹤这几句话，心里便有些不太舒坦。 即便祝鹤所说属实，贾文在大学时期真和很多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卫世杰也不觉得人家就是破鞋。 这种“破”鞋，好多男人都想穿，却一辈子也没福气穿得上啊！ 当然，这些心里话是不能对颜婕妤说的。 进了房间，客厅里设了一个简单的灵堂，只是在靠墙的桌子上摆了一张祝夫人的遗像。 楚天舒等人在祝夫人的遗像前，焚香三鞠躬，祝鹤陪在一旁躬身回礼。 有学生过来，给他们递上热茶。 客厅里人来人往，祝鹤和黎明忙着接待其他前来吊唁的人，根本没时间陪他们说话。 楚天舒等人站了一会儿，只得告辞。 祝鹤和黎明送他们到了楼下。 出来之后，楚天舒悄悄问祝鹤：“阿姨，祝老师到底怎么样了？” 祝鹤悄悄说：“我爸在我家，宁馨陪着他呢，你们跟她联系吧。” 由此也可见，祝鹤的内外有别，这一方面说明，楚天舒与他们的关系更为亲近，另一方面，也说明她对王致远和贾文夫妇不太感冒。官道之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