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罗兰阁下，试验园区出事了……” 另外一边，罗兰也终于接到了学院出事的消息。 他此刻正在外面，刚以访问法师身份，考察核实完试验相关的一处古迹。 那处古迹，正是昂兰多教授介绍的“龙迹岩”，疑似时光之龙在历史长河之中所曾留下过的存在痕迹。 这段时日以来，罗兰已经想办法利用自己身份地位亲身考察和拓印过“山中石书”、“方尖碑”、开始有了些许眉目。 “阁下，非常抱歉，看来我们要终止这次考察，尽快赶回去了。 「群体传送术」的相关准备正在进行，我们到受术范围详谈如何？” 随行的辛维拉法师和高级官员们上前，一脸严肃道。 “好。”罗兰点了点头，接受了辛维拉人的安排。 “策划这场sao乱的，是试验园区保卫科的海格温，其人表面上和魔鬼并没有太深联系，但是最近获得大笔来历不明的财富，甚至就连职务晋升本身，都有可能是为了方便行事所安排。 初步猜测，他原本就是魔鬼安排潜伏的精英间谍，平常以中层身份联络上下，起到关键的作用，但在三十六世暴露之后，上层网络遭受毁灭性打击，不得已让他出头顶替。 他们所用的手法是，利用保卫科本身所拥有的权限伪造预警，消除学院内部应有的反应机制，然后联合实验人员启用「异界之门」…… 魔鬼本来就是跨位面生物，在物质世界配合法阵，只需要低能级层次的魔力供应，就可以造就不逊于高能级的召唤法术……”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三十六世相关的内鬼。 那么高位的一个辛维拉高层，多年潜伏，发展出来的间谍组织和情报网络，绝对不是拔除那么一两个毒瘤就能清除的。 又或者说，能够造就出三十六世这么一个内鬼的世界，本身就是有些问题在身的。 就算罗兰想办法斩首三十六世，铲除掉了这个血腥暴君山克亲自掌控的棋子，也仍然会有大把人残留下来。 那些人当中，部分是魔鬼信徒，部分是被腐蚀，被胁迫，被利用者，各自盘根错节，牵扯不清。 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连根拔除。 好在，有些事情，内鬼也并不是那么做到。 “上次试验结束之后，所有数据，资料，已经第一时间作了备份容灾处理……” “昂兰多教授，雷利伊德先生等关键人员也有各自安保团队，我们刚刚与之取得联络，暂未出现问题……” 罗兰听了，暗暗点头。 这就已经保住试验成果的基本下限了。 想要破坏这次试验，乃至于搅黄整个项目，这次事件的破坏力度还是有限的。 “不过，接下来舆论场上的斗争，恐怕会陷入不利啊！ 项目管理出了问题，必定要有人负责。 各种内部审查，也要同步进行。 还有就是，来自法术伦理委员会的压力……” 辛维拉的法术伦理委员会，是类似禁忌法术管理处的特殊机构，甚至在权柄和职能上面还要更加强势几分。 罗兰认识的关系，奥古特大师，昂兰多教授等人那几股“亲亚特莱茵”、“亲外贸”、“亲新技术”的势力，必定会被抓住机会压制一番。 一个世界之内，山头派系林立。 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适当竞争，也是有效监督，彼此制衡。 但在这要命关头，不能认识到主要矛盾，一致对外，那可会是自我毁灭的因素。 罗兰也只能默默思量，如何妥善处理好这些复杂因素。 “群体传送已经准备完毕，目标魔法学院…… 现在开始进入倒计时，请各位注意……” 又一会儿过后，提醒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眼前逐渐被朦胧的光华所笼罩。 …… “目标确认，已经抵达。” …… “罗兰阁下，您终于回来了。” 回到魔法学院的校园内之后，罗兰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昂兰多教授等人，在旁的还有多林大法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里面的损失情况如何？” 罗兰看向多林大法师。 这位魔法协会的理事沉痛的点了点头：“确实已经攻入园区，将入侵恶魔解决，罪魁祸首海格温仍然在逃，但也已经有专门缉捕高阶罪犯的‘敌法师部队’出动……” 敌法师部队是“敌法者”组成的强大势力，不仅仅只是在辛维拉，就算在其他高魔世界，也称得上是赫赫有名了。 辛维拉世界的确有这么一支特种部队，只有以魔法协会的名义才能调动。 看得出来，这位魔法协会的理事对于这次事件，也是非常恼火。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那海格温逍遥法外。 他的落网，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罗兰注意到，他只是回答了自己一半问题，对于损失情况，却是只字都没有提及。 还是昂兰多教授揭开了谜底：“这次试验园区各建筑损毁严重，相关人员和建筑损失分别高达83人以及26%…… 资料丢失和泄密情况，也有待统计，但是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罗兰道：“这样恐怕会影响诸多后续计划呀，多林阁下，能不能想想办法？” 多林大法师也为难道：“就算特事特办，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不过我可以保证，学院和协会方面，必定会尽力而为。” 他们说的是因着这次事件影响后续试验的情况。 几千年来，顶尖法师们对于手底下人员，设备和实验建筑等等，就像是带兵打仗的元帅和将领，对于手底下的兵员，辎重和马匹军械。 魔法世界可没有什么政治正确，也不讲什么以人为本。 这里奉行的是强者为尊，追寻真理的准则。 很大程度上，这些损失都是作为“项目损耗”来处理的。 有些大型的高端项目，危险试验，甚至会有相当比例的配额，几乎就是把低阶法师的性命和健康置于高阶法师们的手掌之上。 当然，自奥术改革以来，许多魔法文明都实现了高魔级别魔法普及化，低阶法师的生存权益，还有许多相关之事都获得改善。 像那种学徒时代，动辄性命cao控于导师之手，甚至沦为试验消耗品的事情已经不再容易发生。 这涉及到时代变革，以及组织能力的进步。 辛维拉也是进入了奥术革命时代的高魔文明，那种巫师流的“黑塔模式”自然不再被允许。 为了防止草菅人命，必要的审查和整顿，是势在必行的。 就算罗兰再cao心于合作项目，也不可能违背这个基本准则。 那是做人的底线。 但他同时也明白，敌人同样懂得利用这一点，同样会利用法律或者道德来限制辛维拉反抗恶魔的努力。 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把这些做项目拖入无休止的调查和审理，自己也将陷入被动。 而且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外国人，是来自亚特莱茵的大法师。 对于这种事情过于热切，可是非常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按住猛批一番的。 对此，多林大法师也是无奈。 听听他的回答，协会和学院方面会尽力而为…… 说的不就是“会尽力协调各方关系，但不能做出什么保证”吗？ …… 在多林大法师等人的努力下，这次的风波暂以“机密”为由，得到一时的冻结。 但官面上的新闻媒体是解决了，私下里的渠道无法禁止，许多小道消息飞快流传。 什么贪污啦，情杀啦，女欲魔间谍啦，小实验员奇遇记…… 各种各样的版本都出现。 不乏有人煽风点火，在旁指出，这一切都是因项目管理混乱，cao作人员素质低下所导致。 也有人指责，是别有用心的亚特莱茵人故意捣乱…… 更有人明言，无论造成这次事故的真正原因究竟为何，正确处理才是第一要务。 即便是对抗恶魔的大业，也不可能不顾其他，毫无底线。 罗兰暂时没顾得上这些各方来源的舆论消息，而是前去探望事故当中受伤惊吓之人。 这既包括了辛维拉本土的法师们，也包括了和他关系更近的卡罗拉，奥雷里奥等人。 结果在见卡罗拉等人的时候，他终于得知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这两个人是从三号楼里侥幸逃生的？” “不错，阁下。 我们发现他们时，海格温等人召唤的恶魔大军并未对此造成威胁。 两人宣称是用了一些秘法躲过恶魔感应……” 罗兰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太大反应。 魔法世界那么大，存在一些什么神奇秘法，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但不久之后，他来到两人所在的病房，看着两人向自己行礼问好，然后小心翼翼说出真相，却是禁不住神色微动。 “罗兰阁下，其实我用的秘法，正是试验成果的「支配恶魔」…… 我在情急之下，把它成功应用了！” “竟然是「支配恶魔」？” “不错，我还抄录下了当时所用的魔法咒语以及法术模型……” 卡罗拉非常机灵的把这些交给了罗兰。 “呵……” 罗兰简单看了看，不禁露出几分笑意。 “你还真是我赛里斯学派的福将啊，这么难的应用场景，竟然真叫你给弄成了！” 卡罗拉道：“罗兰阁下，这些对您有用？” 罗兰道：“当然有用。” 卡罗拉道：“奥雷里奥还担心用出这种法术，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把污水泼到我们头上呢！” 奥雷里奥忙道：“罗兰阁下，我担心卡罗拉供出在事件当中使用过「支配恶魔」，会被有心人诋毁成为招致祸端的原因，才叫他对那些辛维拉人保密。” 罗兰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同在房中的奥雷里奥。 可以啊，一个施法天赋十足，运气也不错，一个心思缜密，颇有头脑。 他现在是愈发对两人满意了，于是亲自解释道：“你这样小心谨慎，倒也没错，的确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 因为那些人真要丧心病狂的话，是有可能把矛头对准你们，利用你们来拖住我的。” 两人神色一肃，连连点头。 现在有人想要搅黄项目，就连他们这样的低阶法师都已经有所察觉。 可见，上层之间，的确是存在着一些隐秘斗争的。 不过罗兰话锋一转，却是又安慰起两人：“但我罗兰门下，赛里斯学派门下，从不做那牺牲无辜，戮害幼苗之事。 既然你们已经答应转到东莱纳法师塔，那便已经是我罗兰的门下。 遇到什么事，像现在这样直接找我，明白告知就是。 我会替你们撑腰的。” 两人对视，尽皆心中一宽。 “多谢阁下！” ……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离开了隔离区之后，罗兰回到住处，再次阅览资料，也是由衷的感慨。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认，试验项目成功落地。 甚至借助卡罗拉的这次成功经验，基本将其掌握。 片刻之后，他将这份资料发送回亚特莱茵，隐秘告知安东尼亚，也令得这位传奇法师大为震惊。 “「支配恶魔」……非但没有受限，反而已经成功落地？” 罗兰道：“不错，那些魔鬼处心积虑设置障碍，搞出种种事端，为的就是限制它的发展。 但却没有想到，反而因为此事刺激到了卡罗拉，令他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一次试验成功……” 安东尼亚道：“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位面意志在襄助，辛维拉世界，太需要对抗恶魔的力量了！” 罗兰道：“世界意志的存在，我们研究有限，暂不去管，但无论如何，掌握这份成果在手，的确是非常有利于下一步计划的……” 安东尼亚道：“你的意思是……” 罗兰提议道：“将计就计，拖住阻碍者的注意，但暗地里联合辛维拉内部的可靠人士，建立对应法术的特种部队……如何？ 相关经验和资料，我们也可以同步掌握，到时候，亚特莱茵同样可以组建起类似的强大队伍！” 这一招，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行，我这边也会密切关注此事进展。” 安东尼亚略作沉吟，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