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新术所引发的争议
皇家魔法学院，中央实验室，召唤区。 一道道魔力之源共鸣感应所生成的荧光漂浮在四周，伴随符文之语的闪烁而流动。 不知何时，恍若恶魔低语的呢喃之声从虚空传了出来，慢慢响彻整个坊间。 奥雷里奥手持魔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跟着这些咒语核对着些什么，卡罗拉则全神贯注盯着另外一边的仪器，和其他几名来辛维拉本身的法师共同监看着魔力之源反馈回来的数据。 “成功沟通深渊，「异界之门」即将开启…… 3，2，1…… 滴！” 长长的爆鸣声在众人耳旁响了起来，低级警报中，早已准备好的法师们共同出手，瞬间以「蛛网术」缠住了刚刚出现的怯魔，夸赛魔，开膛魔等怪物。 这些被强行召唤过来的恶魔们嘶吼嚎叫着，发出令人震怖的威吓。 不过因为试验所用的「异界之门」能级较低，这些恶魔不仅数量有限，各自等级也低。 在场众人当中，即便是接触这类试验不久的卡罗拉等人，也飞快从不适变得适应，甚至能够在这些恶魔的嘶嚎咆哮之下淡定自若的对其进行鉴定和分类了。 “成功捕捉12只试验体，类型和等级基本满足预期。 大家可以先行休息十分钟，稍后即刻开始下一环节。” 卡罗拉暗松了一口气，对奥雷里奥道：“总算结束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捕捉呢，用战场上捕获的那些恶魔不行吗？ 反正都只是一些低阶恶魔，就算要求前线的将士们捕捉一小部分，也不算什么麻烦要求吧，这可比每次都开启「异界之门」从深渊里面直接捞取强多了。” 奥雷里奥瞥了他一眼，道：“你傻呀，没学过深渊生物学吗？ 进入物质位面的深渊生物会迅速受到物质世界的各种元素影响，逐渐发生属性转变和血脉偏移。 虽然rou眼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在血脉层次，几乎都可以说是严重的污染源了。 我们的试验并不是研究这种偏移和转变，而是追溯源头的灵魂本质…… 当然还是现捞的试验体才合用。” 卡罗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呀。” 他们并不是深渊生物学专业出身的，但在这几个月时间，恶补相关知识，也算是开始有了一些了解。 作为亚特莱茵正规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法师，他们各自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都是可靠的。 平常负责带队的试验主管，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还专门对其进行授课。 基本的试验纪律，更是铁一般的规则。 所以，两人也在飞快成长着。 趁着其他工作人员进行下一环节之前的准备，卡罗拉偷偷把之前准备好的小抄掏了出来，抓紧时间补课。 这是赛里斯符文的相关资料。 这一次，他们要做的主要工作，就是把「支配怪物」这一法术当中提取出来的「支配恶魔」分支赛里斯语化。 但不仅仅只是咒语和法术模型的赛里斯语化，还包含了整个法术的基本模型与作用原理。 确切来说，这应该称得上是根本性的改造了。 成功实现这种改造之后的「支配恶魔」，几乎就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法术，和过往的「支配恶魔」仅仅只有名字上的相同。 这种改造，在魔法发展史上，其实也属于重复造轮子的多余举动了。 但是经雷利伊德，以及罗兰阁下等人周密推算之后，判断其效能，还有各方面的指标都将全面优于原本的「支配怪物」/「支配恶魔」。 因此，这样的改造也是极有必要的。 普通势力不会为着这么一两种作用范围狭小的法术投入大量资源和人力物力，但辛维拉世界不同。 辛维拉这边，正处在与深渊军团的恶魔们交战的战争期间，各种有效针对恶魔的手段，都能获得大量支持。 恰当的时机和充裕的经费，是推动这一项目的必要条件。 …… “「命名术」的基本模型已经重新核查完毕，「真名之契」……契约对象为‘兵主蚩尤’！ 借助这一赛里斯学派神话传说和演义故事所缔造出来的契约之灵，我们可以把支配恶魔的全部代价转移到的身上。 这么做的后果，或许是凭空创造出一尊可怕的邪神，给诸多位面和世界带来恐怖的灾难。 但和其他不受控制的魔神不同的是，我们将从一开始就掌握其真名和根本契约，拥有反制的手段！” 另外一边，总控室中。 雷利伊德正在向自己的老师罗兰汇报着。 罗兰亲自查看了雷利伊德提交上来的试验计划和法术模型，微微点头。 “从理论上来说，已经非常完美。 希望能够一举获得成功吧。” 雷利伊德奉承道：“这还得是多亏了老师您提供的‘无头战神刑天’的数据…… 有马塔部落那么多年供奉祭祀，人造神灵所获得的反馈，我们才有可能把「命名术」和「真名之契」的线结绑定在这么一个锚点上面。” 罗兰对此不置可否。 无头战神刑天的数据固然重要。 但，辛维拉方面提供的各种帮助也不可或缺。 可以说，这次也是在多方齐备的合作之下，才能开展这么一个大型的合作项目。 他是真心希望，能够顺利获得成功。 这不单只是给各个位面和世界的法师们增添对抗恶魔的手段，还能启发更多的赛里斯化的项目进行，促成更大规模合作。 …… “试验即将开始……” “请各单位人员注意，试验即将开始……” “请各就各位……” 随着时间推移，诸多准备工作逐步完成。 这场奥术探索的试验，也终于来到了正式进行的环节。 雷利伊德亲自施法，按照标准的赛里斯咒语和魔力之源反馈的共鸣构建法术模型，将「支配恶魔」施展了出来。 “1号试验体，阵营成功改变！” “心智受控……” “2号试验体，阵营成功改变！” “心智受控……” “3号试验体……” 随着一个又一个岗位的法师回馈，总控室中，各项数据汇总。 罗兰等人在投屏术显现的光幕前看到了各方提交上来的资料，满意发现，基本符合实验之前的预估方案。 这一步，他们做过许多推演和运算，过去也曾有过成熟的改造资料。 其实是不太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 但在最后一个环节，转移魔化污染代价，指向契约之灵“兵主蚩尤”之时，异常复杂的仪器波形和反馈数据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众人满头雾水，不由得看向旁边。 在场当中，最为权威的法师当属罗兰以及昂兰多教授等人。 “应该是……成功了？” 罗兰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琢磨起这种共鸣反馈的感应。 那种跨越宇宙的共鸣，是他所曾熟悉的，类似“无头战神刑天”的反馈。 这个世界所激发的玛那反应，已经能够激起那股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共鸣，造就了它的成型。 但要说有多么成功…… 那倒也未必。 可能是因为塑造的层次太高，共鸣的频率有所约束，今世在亚特莱茵、莱纳世界以及更加重要的，本土世界，辛维拉的玛那共鸣尚未真正成型。 若非自己天然具备着“灵魂共鸣”这么一种超凡特质，怕是都无法发现和确认。 但，众所周知…… 这种超凡特质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 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 即便是曾经被自己认为塑造了“光”之一字感应的罗光，以及曾经摘取神树道果的列伊，布莱兹，莫雷拉等人，也仅仅只是对各自刻意塑造的部分有所共鸣。 他们来到这里，同样无法将这种反馈数据和“魔神蚩尤”的灵魂波动联系起来。 或许，有个更加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成没成？ 如成！ “应该是……这可没有办法向魔法协会交代啊！” 昂兰多大致听懂了“如成”的意思，他其实并没有指望着，一两次就能真的搞出令人满意的成熟成果。 他甚至认为，像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不明状态，是理所当然的。 唯一的麻烦在于，他们做这项试验，花着魔法协会的钱，消耗着魔法协会的资源。 还有各种人力物力…… 辛维拉的魔法协会，某种意义而言，就相当于亚特莱茵的奥术委员会。 那是具有相当权利的。 别看你是什么大法师，敢把论文乱写一通，提交上去，照样得被批个狗血淋头。 更何况，还有原本就反对这一项目的本土保守派，被魔鬼侵蚀的投机派等等，各种心机叵测之辈。 罗兰看了昂兰多一眼，笑言道：“放心好了，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地位担保，试验的结果可比预计之中要好得多。 即便不把这份资料加入进去，我们所能得出的研究成果，也比预期还要更加丰厚。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共鸣反馈的方式，的确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掌握，所以，距离应用层面的落地，还有不短的距离要走。” 昂兰多教授闻言，顿时陷入了纠结。 从试验方案的角度来看，这个回答确实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但，眼下的辛维拉，也的确更加需要应用落地。 …… “多林大法师阁下，罗兰阁下等人所进行的「支配恶魔」相关试验，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是详细的报告，还有各部门负责人的审理意见。” “哦？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那我还真得好好瞧瞧！” 多林大法师带着几许兴趣，调出了相关的资料。 作为魔法协会的当值理事，辛维拉世界的大法师之一，他就算不是在召唤法术和符文学派有所成就，也完全能以触类旁通的通用知识看懂罗兰等人提交的报告。 不过，想要更进一步深入了解，还是费了些许功夫。 足足几个小时下来，他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把这些报告的结论部位过了一遍，并且确认各部门各负责人的签章确认，作出了奥术名誉上的保证而已。 基于这些已经确认的基础架构，更进一步推导其原理，实现细节…… 渐渐的…… 也得到了和罗兰等人相似的“如成”的结论。 “这可真是，不出所料啊！” 多林大法师一时有些纠结。 就在多林大法师阅读这些资料的同时，另外一边，辛维拉世界的其他人也陆续阅读了这份资料。 而项目组的成员，则是开始以团体名义撰写系列文章，发表在了辛维拉的《大魔导师学报》上面。 这种大型的合作项目，所能涉及到的理论创新和技术细节是非常多的，细拉出来，几乎每一篇章，每一小节，都算奥术成果。 主要贡献者是罗兰，固然重要，但昂兰多等人也各有好处。 甚至就连暂未具名的卡罗拉，奥雷里奥，都向东莱纳法师塔提交了自己的成果报告和奖项申请。 这其实是罗兰应诺他们的成果，也是转投学派的第一个好处。 至于在其中贡献了「命名术」和「真名之契」这种关键成果的雷利伊德，更是直接连晋升高阶的路子都铺好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有可能要超过过往的迭戈与博纳等人，成为莱纳本土仅有的高阶奥术师！ 这倒是有些机缘际遇，造化弄人的意味了，学生时代的他，可远远没有两人那么优秀的。 不过，就在这时，辛维拉也不出所料的开始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 “「支配恶魔」项目挤占大量实用技术研究资料，理应暂停……” “「支配恶魔」作用机理不明，应谨慎使用！” “谨防一切深渊相关力量和法术，避免重蹈覆辙！” 反对者们开始发力，一出手，就是在舆论场上造就「支配恶魔」危险，邪恶的印象，以及尽力夸大不当使用可能引发的种种恶果。 由于当中还存在着两国合作，无法完全彼此互信的缘故，一些人甚至无端指责罗兰等人暗藏了部分技术资料，这才导致第一批出来的成果有所缺失…… 这是直接冲着搅黄项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