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法师的青睐
天空之城涅维斯，法师议会，奥术委员会。 在一个如同浩瀚虚空的漆黑背景下，亿万光华如同繁星点点，冥冥之中，无数公式，密文，咒语如同白字飘荡而起，化为巨大的光影扩散至黑暗深空。 一篇又一篇文稿形式的奥术论文如同流星投向中心深处，某个体积庞大，如同恒星的巨大光球。 它如同神祇一般宏伟壮丽，仅仅只是其中光斑投射出来的纹路都仿佛宽达百万光年以计，望之如同充盈于天际，充斥着天地大道之间无穷的造化。 但就在罗兰撰写的奥术论文投入其中之后，这个宏伟如神祇的巨大光球忽然没来由的卡顿了一下。 刹那之间，天地光阴就像是经历了千百年。 浩瀚虚空，亿万星辰之间荡响起一个悠扬的声音。 “怎么了？” 忽有巨手投来，遮天蔽日，仿佛挡住了整个宇宙。 这個“宇宙”，竟然只是个人类头颅大小的球状之物，那漂浮于虚空混沌之中的光球也只不过是个拳头大小的塔灵。 “奥维斯托阁下，这里有一篇新的奥术论文。” 小小的塔灵已经在瞬间把那篇文章阅读千百遍，以毫无情感的机械语音述说着自己的建议。 “您或许会感兴趣。” “哦？” 声音的主人略带几分兴致打了个响指。 瞬间，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如同荧屏的光幕，紧随其后，万千文字如同瀑布流倾泻而下。 “一种新型的文字系统么，有点儿意思。 这年头的符文系学徒生，怎么个个都喜欢自创语言和文字？” 轻松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亚特莱茵的语言和文字因为需要和魔法力量共鸣的缘故，天生适合于语音上面的表述，属于典型的表音文字体系，且呈现出显著的屈折语特征。 一个复杂的魔法元素，往往只需要在其面前增加词缀，种种前置词，后置词，定语，状语，从句，就能表达更多的意思，如果需要更进一步的完善表述，则可以增加单复数，阴阳性，进行时，完成时，将来时…… 高情商点儿来说，这种语言体系“严谨”而又“规范”，天然便像是“结绳记事”那么整齐。 但这种魔法语言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至少在奥术发展起来之后，人们已经认识到它在表意和文字记录方面的种种不便。 它……完全不适合于书写和记录！ 虽然常有吟游诗人称赞亚特莱茵的语言“像诗歌一样动听”，但也仅仅只是动听罢了。 哪怕是最守旧，最具民族自豪感的亚特莱茵人，也得困扰于其复杂多变的时态和冗长繁杂的字词组合方式，更不要提那狗屎一样稀烂的语法系统！ 迄今为止，亚特莱茵文字已经发展到了死胡同，这也导致很多高级法师和奥术学院的高材生往往直接将其无情摈弃，采用精灵的文字作为替代品来进行书写。 甚至就连此刻，罗兰所写的奥术论文，都是利用精灵文书写而成。 这在奥术帝国不仅仅是允许的，甚至是被鼓励的，可以说是流行于上层社会的一种风尚。 你不会说精灵语，写精灵文字，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法师老爷，上流人物…… 但精灵的语言和文字毕竟不是人类文明本身的产物，法师老爷也总不可能一直都用这些教导自己的后人，发展自己的奥术。 正因如此，奥术帝国上层也急于尝试创造一些高效便利的新型魔法文字。 这种文字，必须能够承载愈发繁杂的魔法知识和奥术原理，成为良好的载体。 奥维斯托带着几分兴致，仔细研读起来。 “奥维斯托老师，你有一份新的会议邀请……” 一个身穿华丽法师袍，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斯维因，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篇文章！” “是什么文章呢，老师这样的表现，可还真是叫我大感意外啊，不过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审评助理，就这么看学徒生的毕业论文，真的合适吗？” “当然合适，因为我已经决定录取他到自己的法师塔了，不存在什么泄密或者违规cao作的麻烦。” “咦？” 斯维因面露惊色。 之前他说的大感意外，带着些微的调侃之意，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但现在，却是真正开始好奇起来了。 “是什么样的论文，竟然能够入得素来以严格著称的奥维斯托大法师阁下法眼？” 这位作为审评助理的高阶法师笑言着，在对面的红杉大桌前坐了下来，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甲骨文……咦？” 看到斯维因先是惊愕，转而逐渐露出震撼之色的表现，奥维斯托不禁笑了。 “怎么样？” “我的老师啊，你真确定这是一篇学徒生写得出来的文章吗？” 斯维因抬起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却已经表明自己的心迹。 深深的倒吸了几口凉气之后，斯维因忍不住道：“我认为以这篇文章体现出来的水平，无论如何也够称得上是可造之材了，老师决定录取是英明睿智的。 只不过，想要确保招纳到我们法师塔，恐怕还得费些功夫才行。” “怎么说？” “作为极大可能晋阶传奇的大法师，一举一动惹人注目，连带着自己关注的人也广受欢迎，是在所难免的。 想当年，我也曾受极大诱惑，差点儿被拐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奥维斯托看着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恍然惊觉，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虽然对自己的法师塔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架不住那学生囿于经历，见识，不明白奥维斯托法师塔在奥术界的含金量，轻易被别人用旧时代的排名糊弄，被些许的蝇头小利拐跑！ 斯维因主动解围道：“老师心向奥术，没工夫理会那么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让我这个学生代劳，亲自去一趟法兰朵吧。 对了，您还有没有额外授发法术的资格？授发他个1级法术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