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 回到原点
橘黄色的灯光撒在琥珀色柔软的皮沙发上，印出一些天然的纹路，仔细一看，能看到皮质上的折痕、毛孔和疤痕，这是纯天然手工制品的标志，是牛皮，采用的是联邦南部港湾区天然牧场的公牛和阉牛的牛皮，在不受辐射污染的环境中培育，使得这些牛皮平整光滑，保暖厚实，且极具张力，能承受巨大的拉伸力，而这沙发选用的是第一层牛皮，poles的logo就藏在沙发的角落上。 再看这个房间的其他地方，arredo的茶几、meissen的瓷器、fendi的地毯、i的靠垫…… 每一处都非常讲究，细细一看，能发现都是一些从旧时代传承下来的奢侈品牌，这真是一个由名牌堆砌起来的房子，随便一处小小配件都价值不菲，烘托出一股优渥的气氛。 唯一让人感觉跟这奢侈不搭调的地方是，这个房间狭长，空间偏小，能用这么多奢侈品布置整个房间，为何不把它做得更大一些？！ 而如果你足够细心，还会发现它在偶尔间会微微震动。 房间里有四个人，最里头的一张软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搭着一条毯子，正在壁灯下百~万\小!说，聚精会神，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从毯子下伸出来，好不诱惑。 软床被一幕布帘隔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再过来一点，就是一个被沙发围起来的小型吧池，吧池里坐着三个男人。 他们就是霍青城一家和岑牧，这是罗宋城开往云莱城的超高速专列上的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就是专列的头等舱，作为联邦元帅，免费享用专列头等舱是福利之一。 这三人都没有说话。 岑牧心里一阵思潮翻涌，列车刚离开的地方是罗宋城的空列战，半年前，岑牧为逃离蜘蛛夫人的追杀，带着小果从东片区亡命天涯，而现在他又回到的原点，回到了上一次的，只是身份地位有所偏差，那个时候仰望星空，眼巴巴地看着这头钢铁巨龙穿梭而去，而现在他就坐在当年无比向往的地方。 命运何其奇妙！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岑牧看到了那场震撼的列车爆炸案，获得了改变他人生轨道的东西，岑牧还曾记得那时候的一个念头： 头顶上的列车也许坐着跟岑牧和小果一般大的小孩，也许坐着某某大型集团的高级官员，也许坐着各大城市世家高贵如同旧时代公主一般的豪门子弟，世界就是这样的，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人们拥有完全不同的命运，很奇妙！ 岑牧也还记得他当时喊出的口号，他不禁一笑，脱口而出，“那就让我们一起出发吧！” 霍少钦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小牧，你犯魔怔了？” 岑牧笑了笑，说：“在半年前，我还是站在罗宋城的郊外，荒野的土地上，仰望空列，现在想起来，有些感慨！” 霍少钦笑道：“小牧，原来是罗宋人啊！罗宋城人杰地灵，素来多产美女才子，联邦许多学院的校草和校花，不少就是来自罗宋的。” 霍青城问道：“小牧从小是在罗宋周边长大的？” 岑牧不知道为什么霍青城突然对这个产生了兴趣，他点点头，说：“是的，从我记事开始，大概是在十年前吧！这段时间一直在罗宋城外东片区生活。” 霍青城顿时来了精神，说道：“罗宋城在联邦权力版图上一直处于边边角角的位置，不过，在这边发生的大事件可不少啊！过几件大事情？” 在同一件事情上，荒野人和城市人获取的信息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会不同，岑牧猜想霍青城是想印证某些事情，故而发问。 “纳森雇佣兵团的覆灭算不算大事？” 霍青城一拍大腿，兴奋道：“就是这个，这件事情牵涉到皇族赵家和大本钟研究院，但官方给出的结论十分敷衍，并且充满了疑点，我是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小牧正好是这件事情的见证者，我想问问你，对于这件事情，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闻言，岑牧大惊，他没想到纳森雇佣兵团竟然能够牵扯到联邦最顶层的势力，难怪它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从水道区逃出来，岑牧以为纳森雇佣兵团的事情已告一段落，成为历史的尘埃，然而，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依稀有人记得这些事情，打听这些事情。 岑牧在想是不是要告知宋裳，让石叔藏好一点，毕竟他是最后一名存活的纳森雇佣兵。 岑牧想了想，说：“我们那边传言是说纳森兵团在那次列车事故中，抢了不该抢的人，故而遭到了罗宋城宋家的报复。” 霍青城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那只是媒体对外的说法。” 岑牧微笑道：“我也不赞成这个，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哦？说来听听。” “我在水道区遇到过前纳森兵团的两个人，还遇到了宋家那名失踪的女子……”霍青城也不算外人，虽然没有行拜师礼，没有唐霄那样亲近，但也是岑牧的师父，岑牧不想隐瞒什么。 “啊？！”霍少钦吃了一惊，打断他的话，“还能这么凑巧？！” 岑牧点点头，接着说道：“刚才我听师父说，这里边牵涉到皇族赵家，我想宋家失踪的那名女子应该还不足以将赵家和大本钟牵扯出来，所以，这应该只是一个表象，我猜想是不是纳森从那次事故中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比如说，高阶基因药剂，又或者某些关键性武器，之类的东西，而这东西也许就是大本钟最机密的研究成果。” 这回，霍青城也坐不住了，他问道：“这是你自己猜的，还是纳森的那两个人说的？” “我猜的。” 霍青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眼，说道：“我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不过没有证据表明它的真实性，传言皇族赵家在科洛斯矿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外星生命体，这是一个徘徊在生与死边缘、空间与时间缝隙的生物，它的存在方式让人无法理解，更无法形容，时而存在，时而消失。 后来，大本钟研究院的一个项目组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提取其中的生命精华，将它研制成一瓶药剂，这瓶药剂的名字就叫做沉睡的入侵者……” 说到这，岑牧的心噗通一跳，这说的不就是“普罗托斯”吗？能把故事说得这么详尽，这难道还只是一个传言？传言能如此丰富吗？ 岑牧默问普罗托斯，而普罗托斯自己也无法肯定霍青城所说的这个奇特生命体是不是它，但对于这个奇特生命的形容很符合它在时空迷失之后的状态。 “不知道什么原因皇族洛克菲勒得知了这个消息，准备劫走它，故而有了那场列车事故。事后，没有人找到这个东西，而涉事方都不承认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虽然，军方还在调查，但一直没有个结果。” 岑牧犹豫半天，苦笑道：“是不是一瓶绯红色的药剂？” 出乎岑牧的意料，霍青城异常平静，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见过那瓶药剂？” “我花了10000联邦盾，从纳森的其中一个人那里买到了这瓶药剂，它被当作四阶药剂卖给我，据说，这瓶药剂是纳森亲手交给他的，而它也是我这些能力的来源。”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霍少钦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而霍青城的表情更加有意思，介于关心和无谓之间，如果没有见识到岑牧的能力，他们对于这句话可能会抱有无所谓的态度，但见识之后，就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了：荒野产的四阶药剂能造就一名四阶能力者，已经算是成色不错的产品了，它绝对没有这样的威能，让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生成如此变态的能力，能力谱系中从未出现的能力，所以说，这个传言似乎隐隐被岑牧的经历给验证了。 赵家找了许多年的东西，竟然被一个荒野小子给用掉了，不得不说，命运何其神奇！机缘巧合之下，自有天意作弄。 霍少钦叹道：“小牧，你的运气真是好到爆！” 这时，苏灵从里面走出来，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再说，你以为在荒野赚到10000联邦盾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岑牧抬头看她一眼，诧异道：“苏灵，好像对于荒野也有些研究，是吗？” 苏灵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说道：“我国中选修过荒野生态探秘的课程，里面对于荒野的社会形态有一个比较全面的描述，我的授课老师还曾在荒野生活过一两年呐！” 霍青城感叹道：“身体力行，实事求是，这是做学问的态度！” 苏灵继续为少钦解释：“荒野有自己的货币，与联邦盾的兑换比例非常低，一般介于500至2000比1之间，很多荒野人一年都赚不到100联邦盾！所以，哥！你也别羡慕小牧的运气，有时候，走运是表象，而很多人偏偏只看见了表象，却忽视表象之下的实力。” 霍少钦笑了笑，道：“小牧，你看，我这meimei无名无分，就开始帮你说话了，让我这个老光棍情何以堪！” 苏灵不在意他的调笑，淡然说道：“哥，你要是再优秀一点，话稍微再少一点，人稳重一点，我也不会吝啬一些溢美之词的。” 霍少钦佯怒，道：“你哥有这么差吗？” “唔，距离我的达标要求还差那么一丁点。” “……” 岑牧看着他们笑了，这俩兄妹拌嘴，也挺有意思。 霍青城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说道：“小牧，这件事情和你的能力一样，都不要向外透露。” “我知道的，师父，我不会跟外人说的。” 霍青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