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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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有人试图篡改一切。 可惜森在此前就已经进行冷冻冬眠了,最终没能看见那能改变世界的辰光。 应该没有人幸存,但他毕竟没有见证那一切。所以现在,端居,旧城的王,正站在他面前。 魁梧的体格,凌冽的目光,还有布满刀疤的臂膀——千百年来,竟丝毫未变。 “你,认识我?”古井般深沉的眼神中泛起前所未有的迷惑。 端居自然不会知道,森是一个早早就退出了那场战局的人。 “也不看看你做了什么。”森冷冷地看着他。 刹那的沉默。 “锵!”森瞬间斩出的剑被金属护肘弹开: “你是幸存者吧。” “锵——”钨合金的护肘碎裂,端居借着碎片溅射的瞬间,下压住剑锋,顺手夺剑。 森从剑柄上脱出一只手,身体向前猛地肘击向端居的肝部。 端居身体击退出数十米,及时钝化了痛感,他仍感受到肝脏已经严重破裂。他手握夺来的剑,猛地向森斩去。 森抬手挡住,这满不在意的动作显然出乎了端居意料,在他借力起跳的瞬间,森的下勾拳瞬息而至。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能控制这柄剑呢?” “铮——”金属碎裂的声音。 显然森并没有在意,横肘击向端居喉部,微微跃起的下肘迫瞄准锁骨交联处,将端居猛地砸进瓷砖碎片中。 就在端居身形落地的瞬间,他的胸前猛然爆开,将自己弹射出数米开外,直至外墙碎裂的玻璃旁。 他稳了稳,只手扶在钢构边缘。 “我现在已经无心现在的局势了,希望你不要过分敌视我。” “端居,你刚才在做什么?” “还他一个自由罢了。” “这会是你的真实目的吗?” 背着楼外的灯火,端居没有回应,径直从顶层坠下,只留残破的斗篷在空中飘摇,如同晚秋的落叶。 执行机器把它接回到森面前。 一场好戏呢。 森收起了脸上的愤怒与惊讶,或许那俱机械的rou体还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扎了数针。 既然电流不起效,大概是在皮下还做了层绝缘体——那是活尸的标配装置。 既然幕后的人还没现身,那么仍有必要隐藏下去,森冷笑一声,掂了掂手中重启的剑。 端居的cao纵者不会看见,在他弹起的瞬间,森接过的剑锋早已瞄准了他的脖颈。 他倚在廊道尽头撞碎的玻璃旁,漠然地向下瞰去,正好和扎格曼坦仰头微微惊讶的眼神相接。 “看来今晚你只能将就一下了。” 大概是听不见的,森回首看向漂浮的执行机。 “杂人呢?” “切,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呢。”机器上隐蔽的拟声槽传出了依居安微恼的声音。 “你,不是这个点睡的。” “哼,我可是通宵的!” 沉默。 “啧,你这人。”依居安见没什么话题,扫兴地做出正式回答。 “后厨的内间还有几个,储放不同食材的。” “嗯。” 之后短暂的沉默。 “哎,端居是......” 执行机器轻轻地飘会了主机,伴随着戛然而止的话语。 ———————— 昏暗的阁楼内,隐蔽的地下室中,分隔的一个个房间如同残烛般晦暗着。 灯光糜烂在灰绿的灯罩里,又艰难地穿出积满污垢的蓝色玻璃窗,让人感到由内而外的惨淡。 地下室住着好几户人,都是这般模样:破烂的碎塑料、生霉的扫把、走廊淤积着烂泥和污水,电线随意乱牵着,挂满油垢灰尘。 对无能的苟且者而言,这是最好的归宿。 “哇,好险!”李效从脑机中脱离出来,大口喘气,“哇,这就是他们的水准吗?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这种玩意交手。” “嗯,做得不错。”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无声地站在他捡来当装饰的破电视前,背对着李效。 “啊,你来了,正好啊。”李效对着他嘿嘿笑着,另一边在沙发角里摸出一把枪来,别在身后。 “你说了这账不是现结吗?” “嗯。”黑袍从衣袖里提出一袋子碎金块,递向李效。 李浩双手接过掂了掂,觉得分量很足,心中暗笑。 “不过端居是什么人呀?和天老子端戏一个姓嘞。”
黑袍人隐藏在阴影中的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嗯?你想知道?” “哎呀,老板,你把我一个人安排在这里,没意思的,估计一下就可能说漏嘴喽。” 黑袍人笑了,声音十分沙哑。 李浩本以为这是装出来的怪异,但很显然形势不对,他将碎金向前一撒,顺手握枪翻到沙发后。 可惜他的左手早已经被离子束熔毁,在他错愕的瞬间,眉心又正中一枪。 “诶,竟然有人认出来了。”黑袍人拿起放在堆满酒瓶和烟蒂上的虚拟机,“千年前的人吗......” 沉思片刻后。 “技术还可以,就是嘴太漏风了。”他上前低手拍了拍李效缠满油渍灰尘的头, “太老套了,没有灵魂啊。” 黑袍人推开门,两个瘫倒已久的醉汉瞬间起身,围上前来。 他用手指点了点眉心,示意一人去替李浩退房。 “还有人擅长cao作那具尸体吗?” “有点本事的一般都扎一堆了,那些打游戏的,在这地方质量都不行。”另一人脸上醉酒的赤红瞬间消退,在黑袍身旁凑近,低声说道。 这时,一个大妈从楼上下来,经过黑袍一行人身边时,应付地笑笑,点了点头,轻声地猫进了那间房中。 而她的手上,正捏着一个斑驳着不明黑点的灰色麻袋。 “那你们两个去回收尸偶。” “是。” 确定人已经离开视野外时,靖恩玄身上的黑袍陡然消散,露出出了一副年轻但不修边幅的面庞。他进屋,帮大婶把尸体装进麻袋。 “大婶,这不碍事吧。 “没事没事,早有人排队往这狗洞里钻呢!”她往腐蚀成墨绿的地上啐了一口,又转头对靖恩玄说着不用不用,满脸堆笑。 “还是先省点电吧。”大婶用手在一团积满油灰的电线团里摸了摸,拉掉了电闸。 “吱嘎——”跳出的火星把大婶吓了一跳,抖落了如同帘幕一般扒在皱皮电线上,已经长出了菌丝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