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离魂,轮回之道
火把忽明忽暗之间,照到了躺在地上死尸的脸,只见那死尸并非别人,而是已经被哑鬼杀死了的尚君墨。 因为雪蚕丝的关系,尚君墨的尸体已经没有半分人样,更称不上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他的两条腿也从上到下几乎都没有了皮rou,森森白骨更是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血已流尽,骨头也被风雪给刮干,此时此刻他躺在那阴暗潮湿的山洞中,说不出的惊悚和诡异。 由于,他之前在神乐山中被黑袍老人救走之时,风九幽收回雪蚕丝的时候,割去了周身大部分的皮rou,他周身上下也犹如受了凌迟之刑一般,触目惊心,鲜血淋漓。 剥皮拆骨,血rou模糊,尚君墨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无不在昭示着风九幽对他的恨,毫无疑问,倘若黑袍老人没有及时出现将他的尸体带走,那么上一世被他破腹取子的风九幽,必会将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由于那人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下,并看不到他的脸,但随着一串生涩难懂密密麻麻的咒语从他口中传出后,那早已僵硬的尸体竟然在地上动了起来。 先是两条胳膊猛地抬起,再是整个人一下子坐起来,然后随着那黑袍老人的指引地上的尸体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 咽气多时,尸体又没有特意的保护,那露出来的森森白骨更是没有用任何东西处理过,再加上又在风雪之中行了几日,那冰冷的尸体早已僵硬的如干柴一般,所以,在站起来的时候动作非常缓慢,似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偶尔还能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声。 灯火忽明忽暗,幽幽然然,一个除了头还算是完好的尸体在山洞中慢慢的站了起来,双眼紧闭,嘴巴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凝固在嘴角,泥血混合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两肩,一向都比较壮实的尚君墨在被削去许多皮rou之后,明显消瘦了许多,整个身体也在风中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这时,冷风扑面而来,将他那早就快要散开的头发吹乱,随着咒语的不断加速,尚君墨紧闭的双眼唰的一下就睁了开来,不知是死不瞑目,还是生前身上痛的太过厉害,双眼睁开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中竟不由自主的流出血来。 血不多,却也不少,把他那两个圆滚滚的眼珠子也给染红了,长发随风飞舞,五官上几乎都是血,火把被风吹动忽明忽暗之间,他就像是一个女鬼一样横空出世,惊现人间,那阴森的气氛,恐怖的模样,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此时已经入夜,山洞又在南北交界的密林深处,根本也无人经过或者是看到,要不然在这阴森之地,突然看到这一幕,就是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掉。 咒语不止,声声催命,随着那黑袍老人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尸体的头顶中慢悠悠的飘了出来。 那黑色的雾气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尚君墨死以后并未及时离体的魂魄。 不知是在尸体中待的太久,还是他的魂魄有什么问题,那团黑色的雾气一出来就不停的上下左右扭动,似乎在舒展,又似乎很痒似的在抓痒,又仿佛是很痛苦的样子。 天地万物各有其道,不管是人还是牲畜,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有生命的东西,但凡死后魂魄大多都会即刻离体,尚君墨已经死了多日,按照生死轮回之说,他的魂魄早就在哑鬼把他杀死那一日离体了。 可偏偏他没有,非但没有,三魂七魄还一直在尸体内待到了现在,显然,是有人在帮他,而帮他之人必非等闲之辈,必定有着非凡的本事,懂的生死轮回之道,否则,他的魂魄必不会留到现在,也不可能留到现在。 那近似被人挤压过的魂魄,在一阵扭动之后成了人形,尚君墨不再是满面鲜血,身上也不再是血rou模糊,眼睛中更是没有半滴血,他和生前一模一样,容貌与身形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过,随着他的魂魄全部离开身体以后才发现,他周身无衣物,未着寸缕,身上从头到脚更是光光的,像是剥了一层皮的树,光秃秃的一片。 似乎连尚君墨本人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他一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就本能而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十分惊慌,满眼无措,尚君墨在捂住自己的身体后,左右张望,见此处昏昏暗暗,似明非明,似暗非暗,仿佛到了人们传说中的地狱黄泉,便看向面前的黑袍老人,万分紧张的说:“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这又是哪里?” 做法的黑袍老人并未回答,而是念念有词间扭头看向一边,然后立刻收回视线,继续作法。 尚君墨见他并不说话,整个人连眼睛都看不到,不免更加惊慌害怕,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洞顶,心中不由在想此处这么黑,像极了人们常说的黄泉路,那是不是说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死了,上了黄泉路,入了地府? 死前的一幕幕瞬间涌上心头,涌入脑海,风九幽对他所做的一切也立时想了起来,当然,还有那把刀,那把不偏不倚插在他心口的刀,夺他性命的刀。 想到那把刀,尚君墨本能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当发现那里光滑一片连个伤口都没有时,他更加确信自己已经死了,而现在他就在阴曹地府中。 不久,尚君墨看到了自己的尸体,也同时发现他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惊慌加剧,巨大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就在尚君墨快要被自己吓死时,另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出现了,那人并不似做法之人将自己全部包裹在黑袍之中,而是露出整张脸走到了尚君墨的面前。 见他满脸惊慌,眼睛之中更是充满了恐惧之色,便张口道:“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在陌生的环境中看到熟悉的面孔,无疑是令人欣喜的,尚君墨也不例外,他在看到另一个黑袍人的脸之后,又惊又喜的说:“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