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大雪封山
守在门外的骆一听到那极力压制的哭声,心中很不是滋味,犹如百爪挠心,他跟随骆子书多年,南征北战受伤无数,几番死里逃生,可却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即使遭千军万马围困之时亦不曾皱过一下眉头。 可就是这样有着铮铮铁骨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哭了,哭的万般伤心压抑,哭的不能自已,显然,他是真的后悔了,也是真的真的很爱白沧海。 骆十八听的心中十分憋闷,感觉压抑的都快要窒息了,伸手拉了拉骆一的袖子,率先下了台阶走到了院子中心,骆一心领神会立刻紧随而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扭头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骆十八很是难受的说:“大哥,我明日想再去一趟神乐谷。” 骆一一口拒绝到:“不行,大雪封山,神乐谷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出来,而且,积雪难行又极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恐怕你还没有找到神乐谷的入口,就会把自己给先弄丢,更何况,神乐谷中野兽横行,天气又这么冷,一旦迷失方向不冻死也会被野兽攻击,你那儿都不准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守在将军身边。” 由于骆十八的年纪比较小,骆一怕他会胡来,特意加重语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骆十八一听这话就急了,抬手拉住欲要转身离开的骆一说:“那将军怎么办?白二小姐音讯全无,将军吃不下睡不着,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受的了?” 提起此事骆一心中更是烦躁的不得了,可神乐谷就像是被封死了的王八壳子一样,连个洞口都找不到,非但找不到,就连里面的人也不出来,他们在上面整整围了半个月,愣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和兄弟们曾经在里面待过,他肯定会以为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乐谷的存在,而骆子书也没有帮锦瑟公子训练过兵马。 一想到练兵之事骆一心中更是郁闷,数月前他陪着骆子书进入神乐谷,那里面的兵将最少有万人以上,可神乐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人以上在里面生活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最为奇怪的是他们都不出来,他不禁在想这些人的生活所需是从那里运进去的,而锦瑟养这么多人又是为了干什么? 抬头看天雪花四散,骆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将军既然牵挂着二小姐,那在未找到她之前必然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所以,你无需太过担心,将军的药就快吃完了,你明日到城中的药铺走一趟,另外,再去打听一下这城中的情况。” 别无他法,骆十八只好点头答应,垂头丧气的说:“是,那我明日一早就去城中的药铺看看。” “嗯,那你去睡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了。”说话间,骆一转身上了台阶,继续在房门外站岗,而骆十八则抬步离开了院子。 雪欲止而风不停,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誓要把这世间所有的肮脏掩盖,大风刮过呼呼作响,似鬼哭似狼嚎,又似在为天下间所有的伤心人哀嚎。 第二日一早若兰就早早的爬了起来,先是把风九幽和白沧海要喝的药给熬上,然后就开始帮着曹碧云生火做饭,见她心事重重皱眉不展,若兰特意说了几个笑话给她听,可曹碧云笑是笑了,却比哭还要难看,整个人都还是蔫蔫的,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片刻后,一脸憔悴的红拂走了进来,见她眼下乌青极重,人也无精打采,若兰关切的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由于那日若兰直言不讳的说了她,红拂觉得很是尴尬,也觉得没脸见她,低眉垂眼轻轻的应了一声后,就赶紧去摘菜洗菜了。 若兰素来不记仇,忘性也大,见她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便追了上去,又问道:“红拂jiejie,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我帮你把把脉吧。” 说着,她就把手伸了过去,准备帮红拂把脉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自打母女二人起了争执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如今看到女儿憔悴不堪,曹碧云的心里很是难过,放下手中正在切菜的刀,她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红拂生怕自己受伤的事情被人发现,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若兰伸过来的手,抬起头若无其事的说:“没,没有,就是没睡好而已,药开了。” “药?哎呀,怎么冒出来了?”若兰一回头就看到咕嘟咕嘟往外冒的药,本能的就伸手去拿盖子,可谁知盖子太烫了,才碰到就赶紧收回手摸着耳朵,跺着脚说:“啊,好烫,好烫,烫死我了。” 与此同时扶苏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烫的直跳脚,眉头一皱二话未说,就连忙舀了些冷水送到了她的面前,酷酷的说:“手放进来!” 若兰听话照办,烫的有些红红的手指头一放到冷水之中,瞬间就不疼了,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而扶苏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帮她舀水了,她十分尴尬的吐了吐舌头,笑了笑。 无心而可爱的举动以及那粉嫩的舌尖都让扶苏无所适从,他低头看向那泡在水中的手指说:“疼吗?” 若兰抬起手看了看,不甚在意的说:“没起泡,不疼了,谢谢你大冰块。” 言罢,她就转身找了块湿湿的帕子准备把药罐子从火上拿下来。 对于她毛毛躁躁的性子,扶苏很是无奈,把水放到一边,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湿帕子,直接就把药罐子给拿了下来,若兰甜甜一笑别提心里多美了,客气的说道:“其实,我自己可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扶苏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熬药,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己可以呢,这样做,只不过是怕她会再次烫伤罢了,把两个药罐子全部放到地上以后,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然后拉过她的手,从瓷瓶里倒出一些类似膏状的黑色东西,抹到她的指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