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学（二）
校园内，只有寥寥数人，他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 季言看着他们身上的服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嗯？ 是皇室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是大帝最小的女儿要来这个学校，所以在校园里又增加守卫力量，同时审核也更加严格。” 见季言的视线望向他们，莫奈便侧着头解释了一句。 季言恍然，他听说过这位公主的大名。 在他订阅的【帝都时报】中，有一期的头版便是这位小公主。 克里斯汀·希尔达。 奥斯曼帝国现任大帝最小的女儿。 被誉为“王冠上的明珠”，容貌艳丽，倾国倾城。 但这只是报纸上所写，由于没有图片，实际人们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不过看皇室一家子都是颜值极高的人，恐怕这位“明珠”也差不了多少。 大帝对她极其宠爱，听说这位公主喜爱吃赤鱼，但赤鱼一般只生长于距离岸边很远的深海中，于是大帝不惜人力物力造了一艘巨大的船只，只为能抵达深海。 如今公主入学，自然是要做好重重防护。 但季言又新增疑问。 不论是守卫还是排查，这种准备工作应该是入学前就已经完成。 莫奈左右看了看，见似乎没人，便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其实皇室那边工作早就做完了，只是听说昨日傍晚时分好像出现什么大事，连教廷都被惊动。” 教廷…… 季言心中一动，略微思索。 莫不是昨晚回应召唤，化身黄昏之主的时候吧。 毕竟黄昏之主被冠以邪神之名，如果说邪神降世，能惊动教廷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以前回应召唤怎么没事呢？ 是因为昨日回应了两次，还是因为……那个黄昏之主的注视。 季言并非有被迫害妄想症，只是因为持有黄昏之主的账号必须小心谨慎。 莫奈继续说道：“我们这位大帝是真的很宠这位公主啊，竟连夜安排了两位晨星术士守在公主的身旁。” 他提到晨星术士的时候，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憧憬。 晨星，对于他来实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要知道现在帝国大学的教授中，触摸到晨星层次的仅仅只有几位，他们的萨罗姆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实力达到晨星的更是只有一位，便是阿道夫教授。 至于神秘学院的院长，是若顿家族的族长，一位老牌的辉月强者，放眼整个帝国，足以坐镇一方。 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有传言者，说他半只脚已经埋入更高的层次。 奥斯曼帝国已知的辉月强者只有寥寥数十位，其他帝国也差不多。 皇室坐拥四位，贵族三位，还有两位是来自密会，密会是一个研究神秘的协会，与神秘学院素有往来。 最后一位则是来自教廷。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数量，暗地里谁也不清楚。 辉月大都隐世不出，晨星便是普通术士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 大部分术士以晋升晨星为终生目标，莫奈自然也是一样。 季言由于体验过神的力量，对于晨星是什么样的存在，还真是不太能理解。 在他所记录的小本本上，可能有晨星的存在，可对于黄昏之主来说，基本上一個照面就是被秒的事情。 他还没遇见能跟黄昏之主过两招的人。 不过晨星不是很常见，他一般也遇不上什么危险…… 季言低头看了一眼隐藏在衣服里的一个项链。 海洋之心：这是来自大海的馈赠，它深爱着所有海洋里的子民。（可抵御晨星术士的全力一击。） 这个宝具来自于一个临海的黄昏教团，可以说是最正常的防护宝具了。 至于其他信徒献祭的…… 季言想到家里的鱼缸，吊灯，影子，椅子……之类的。 只能说是居家必备之良品，出游旅行就还是算了。 感受着项链紧贴肌肤的触感，季言此刻安全感十足。 季言跟着莫奈走过了很长的小路，进入一条可供马车行驶的大道，一路上植被丰富茂密，不时能看见体型很小的动物，为其增添了一分生机。 他们很自然地谈到了萨罗姆教授，并对他为什么会来搞研究感到疑惑。 萨罗姆教授，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说到研究嘛……从他做实验经常爆炸来看，应该说是极不擅长。 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物，不能要求厨师去给客人理发，季言觉得萨罗姆教授的风格可能更适合帝国的军事学院。 “对了，我们神秘学院除了神秘课程以外，平日里的依旧要和普通学生一起上公共课。” 莫奈一边带路，一边转头叮嘱着季言。 “到时我会给你拿张课表，上面有我们的课程安排，我们一般只会上白天，其它时间就自己安排。” 季言点了点头，召唤黄昏之主的最佳时间属于傍晚，六点左右的样子。 时间上倒是不怎么起冲突。 他们沿着大道一直走到了尽头，在这里没有任何建筑，只有一片植被茂密的深林。 莫奈站到了深林前，指着一块空地对着季言笑道。 “学弟，你来站在这里，尝试感知一下。” 是测试吗？ 季言迈步走了过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放出了自己的感知。 由于体验过黄昏之主那似乎精细到唯一描述感知能力，季言在控制自己那微弱到极点的感知能力时，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在放出感知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一丝奇妙的波动，而这个波动来源于自己的身后。 季言此刻是站在道路的末端，面向小树林。 他的身后就是那条宽阔的马路。 想到刚才没有在附近看到一栋建筑物，以及各种学院的设定，心里瞬间有了几种猜测，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种。 “放开心神，不要被现实所迷惑，要坚信自己的感知，它是我们最重要的工具……” 莫奈语气温和，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诱导性的力量，他在引导着季言。 这不仅是一次测试，也是一次对于感知的锻炼。 莫奈口中的话语还未说完，便看到季言睁开了眼睛。 莫奈一愣，以为他感知失败，也没有在意。 毕竟当初他也是在萨罗姆教授的帮助下，感知了好几遍，才发现了那股微弱的波动。 他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时，却见季言平静道。 “学长，我感知到了。” 莫奈双眼看着季言，下意识地想问感知到神秘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张大。 不会吧…… 听着季言简略的描述，莫奈有些怔住，望着他跟见了鬼一样。 季言看着一动不动的学长，关心地问了一句。 “学长，怎么了？” 莫奈终于回过神来，他脸色复杂地看着季言，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地询问道。 “学弟，你现在的因子含量是多少？” “不足0.1。” 季言笑着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因子含量低而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因子含量的准确数，便只能回答不足0.1。 他的家里备有因子检测仪，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能初步测出自己处于哪个阶段，不可能测到两位数，只有一些较大的机构才有那种机器能精准测量。 莫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但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他当时是多少来着 好像是0.2快到0.3来着吧。 因子含量越高，感知能力自然越强。 但如果0.1就有媲美0.2感知能力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结果，他的精神指数估计是常人的数十倍之高。 精神指数可是跟晋升晨星息息相关，教授为此苦恼的头发都不知掉了多少。 现在…… 面前的这位学弟未来可期啊。 莫奈的脸上露出了更温和地笑容，道。 “学弟，我们学院就有精确测量因子含量的机器，到时可以去测一测。” 季言看着面前对自己态度更好的学长，有了一丝明悟。 或许我的天分估计没那么糟糕。 他看着学长拿出一张小巧的卡片，将神秘因子注入进去，然后一阵柔和的波动扫过自己。 莫奈示意季言转过身去。 季言回头的瞬间，哪怕心里有所准备，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圣洁的白色城堡，一眼望过去，感觉是童话照进了现实里。 他不由得有些咂舌，感觉这才符合他理想中有神秘力量参与的建筑。 它的高度粗略估计一千五百米以上，四周的建筑在它面前显得十分渺小。 “这里是异空间，欢迎来到神秘学院。” 莫奈做了一个贵族的仪式，十分优雅。 “接下里由我带你去见萨罗姆教授。” …… “唔……” 阳光洒在了伊芙洁白细腻的脸蛋上，似乎透反射着光芒，显得晶莹剔透。 伊芙微微嘟起娇嫩的嘴唇，眼睛紧闭，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太阳。 她昨晚做了一个很香很香的梦。 梦里有她的奶奶，她们和和睦睦地在一起生活，深林里开满了鲜艳的花朵，连小木屋都发了新芽，长成了一栋好大好大的木屋。 在梦里奶奶也不再管她吃糖，伊芙吃了很多很多，然后没吃完的就献给了黄昏之主，黄昏之主也很高兴，然后，然后…… 黄昏之主！ 伊芙瞬间惊醒，她张着大大的眼睛，双手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小脸，捏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疼！ 伊芙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的小脸，那不是梦。 她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被抓了，然后成了黄昏之主的信徒，再然后奶奶也变成了怪物，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睡着了！ 此时小巧的尾巴挣脱了出来，它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化摇晃的时快时慢。 “奶奶！” 伊芙掀开了被子，穿上了外衣，迈着纤细的腿就跑向了奶奶的床。 但床上空无一人。 奶奶不在吗？ 伊芙头顶的耳朵扒拉了下去，她打开了门，想要去找奶奶时，正好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伊芙高兴极了。 她扑向了奶奶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奶奶，赖在她的怀里不肯下来，她怕奶奶消失不见了。 伊芙身后的小尾巴摇啊摇，连头上的耳朵都重新立了起来。 “奶奶！” “我在……” 海洛伊思眼神柔和地看着怀里的伊芙，以同样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过在见到伊芙头上的耳朵以及身后的尾巴时，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她不知道是谁制止了伊芙的觉醒，但对此十分感谢，如果不是他，可能伊芙现在已经变成了失去理智的狼人。 伊芙身上的变化虽然终止了，但也只是终止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继续。 想要彻底解决伊芙的麻烦，要么去除掉狼人血脉，要么就是让人类血脉与狼人血脉彻底融合。 但伊芙的狼人血脉已经开始觉醒，想要去除狼人血脉属于是天方夜谭。 虽然终止血脉觉醒也是一样。 现在哪怕她已经晋升晨星，恐怕也做不到这种事。 想到此处，海洛伊思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禁忌的山洞，伊芙从那里出来后，身上的觉醒就此终止。 她看向怀里的少女，温柔地询问情况。 伊芙由于了几下，还是将自己信仰黄昏之主的事情告诉奶奶。 听到此话，海洛伊思瞪大眼睛，抱住伊芙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内心处于极大震惊之中。 “什么？！” “黄……黄昏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