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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致远的天下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在京都上空响起,所有人都惊异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登闻鼓响了!

    京都的百姓先是愣了那么片刻,随即整个京都都哗然了。

    多少年了?

    从大齐立国至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敲响登闻鼓。

    胆儿可够肥的!

    换句话说,这人得有多大的冤屈才敢去敲登闻鼓啊。

    敲响登闻鼓的确可以上达天厅,告御状让陛下亲自审理案件。可是同时,为了避免百姓拿j毛蒜皮的小事儿叨扰皇帝,敲响登闻鼓的条件也是相当苛刻的。

    朝廷律法规定,击登闻鼓者,先廷杖八十,以防止无端刁民的恶意上访。

    天子脚下,治安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好,京都的百姓自认住在皇城根下,就比外面的百姓多了高人一等的自觉,新帝登基于特意言明,百姓言论自由,这让本就胆子比其他地方大几分的百姓们更加有恃无恐。

    于是乎,听到登闻鼓响这种百年不遇的大事儿,京都百姓三五成群的赶往皇宫处看热闹。

    咚……咚咚……

    皇宫门前巨大的登闻鼓下,一个坚挺的身影下半身鲜血淋漓,举着巨大的鼓槌咬牙敲打着登闻鼓,一下又一下,那咚咚的声音像是他雷家十几年前的冤魂在不甘的咆哮。

    本来闹哄哄的人群看到皇宫前的御林军还没有害怕,可是看到那男人不停颤抖却依然坚挺的身影却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咚咚咚……

    今天是大朝会,致远板着脸一脸威严的坐在皇位上听着臣工们的上奏。

    刚刚登基一个月,一个月前父皇突然不靠谱的禅让让他措手不及,他心里埋怨父皇突然不靠谱的开始学道,又感慨这皇位压力太大,还有自家那不靠谱的“师娘”,居然都不说来帮帮他,整日里在家带孩子。他很想问一句,“爹你就那么怕我师傅被人拐走?”一把年级了还整天的守着媳妇。爹你也是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的声音响起,好半天致远才反应过来。

    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是谁这么大胆子?

    一般而言,没有滔天的冤案。登闻鼓是不会让人轻易敲响的。

    致远蹙眉,下面的大臣们也是在愣了一瞬间后,瞬时炸开了。

    天啊,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哇,胆子好大。

    这是谁?

    难道是不满意陛下?

    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一时间满朝文武彼此交换着多年不为人知的心思。各种猜测都有。

    登闻鼓响了,不管陛下此时在做什么,都必须召见敲响了登闻鼓的人,这也是敢于敲响登闻鼓的人先付出那八十廷仗的“福利”。毕竟,人家是拿命在拼。

    只一瞬间的慌乱,致远冷静道:“宣!”不管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敲响了登闻鼓,他都必须召见。

    底下臣工们心思各异,却也不敢对陛下有旁的心思。

    这可是陛下的直系血脉,而且就这么一个正宗的皇子,他们就算是有什么歪心也使不出力气。没看到陛下为了这个儿子,禅让前铁血杀了小半个朝堂的不老实者,现在新帝登基刚一个月,虽然手段还算温和,可谁知道会不会哪天突然就举起屠刀,半年前太上皇让京都流的血腥味儿还没去净,现在谁敢有二心?

    众臣打定主意,不管今天这人敲响了登闻鼓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必须力挺陛下。

    别怪这帮臣子有这样的心思,一般敢敲响登闻鼓的。不是有天大的冤屈解决不了,就是想要青史留名的疯子给皇帝找毛病的,无论是哪一条,登闻鼓被敲响。肯定跟皇家有关。因为前者,一般也都涉及皇家。

    众人此时不禁想,难道是陛下在当太子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因为做了太子这几年,真没听说陛下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若要说,大概就是他那两个小魔头似的弟弟了。朝中多少大臣家的孩子被欺负,前几日兵部尚书的孙子不过是跟人当街强买了一匹马,被那两个小魔头遇到了,差点儿把人家孙子腿打折;

    还有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不过喝多了抓了人家大娘的肩膀,被那两个小魔头撞到,愣说人家二公子调|戏民女,还嚷嚷着要打断第三条腿,天可怜见的,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才十七岁,就算是他真想做什么,也该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啊,怎么可能是三十多岁的大娘?有人提出异议,那两个小魔头还振振有词,有人就是口味重……

    口味重,口味重?

    我看你们徐家才是口味重呢。

    有那护短的爹娘就不说什么了,偏偏陛下还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京都官员家的子女被那两个小魔头打过的不知凡几,偏生众人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家孩子总有点儿错处被逮到呢。

    有那心思通透的突然想到,难道是徐家那两个小魔头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哦,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不能强出头了。

    如果真是那两个小魔头闯祸,那大家还乐见其成呢。

    可是想想徐家那两口子的家教,可能吗……

    一时间众臣心思各异,看到被暂时打理过的人被人架着上朝,有几个去过徐家的人不禁蹙眉。

    这个男人,有点儿眼熟。

    男子三十多岁,一头浓厚深密的黑发被汗打湿贴在头上,浓眉蹙起,苍白的脸色依然掩饰不住那双鹰眼中迫人的气势,即使面对大齐王朝最尊贵的人们,依然没有丝毫的胆怯。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致远错愕的瞪大眼睛,因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惊呼,“顾舅舅,怎么是你?”天啊,前些时日顾家舅舅突然辞掉了参将的职位。不会就是为了进京告御状吧?

    不错,此人正是顾大雷。

    八十廷仗,饶是先吃了救命的药丸,也要了他半条命。

    顾大雷几乎是半趴在地上的。无视臣工们齐齐的吸气声,顾大雷拖着一口气举起状纸,“草民,雷从志,状告康平郡王于二十五年前迫害我祖父雷元山……以至我雷家一百二十八口齐齐问斩……”

    整个朝堂安安静静的。只听到顾大雷用颤抖的声音诉说着二十五年前的血案。

    雷元山,当年的川陕大将军,破军侯,却突然被人举报与南方土司勾结意图谋反,当时的陛下也是怀疑的,可是举报的人却拿出了确凿的证据,甚至在京都雷家搜出了兵器、甲胄,雷家被抄家,家族所有人都被震怒的陛下处斩,无一生还。

    哦不。现在看来,至少雷家还保住了一个孩子。

    众人惊异的看着顾大雷,有老臣颤抖的看着他,认出这人竟然跟当年的川陕大将军雷元山有八分相似。

    致远从最初的震惊过后慢慢冷静下来,状告康平郡王,却也是皇祖父下旨,虽然皇家丢人,可是当年自己母后的死……这一瞬间致远想了很多。

    顾大雷,不,雷从志颤抖的叙述完。强撑着举起状纸,“请,陛下为雷家做主!”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就是因为事涉皇家。他必须在这种情况下*迫陛下接了他的状纸。

    致远深吸口气,“朕,接了!”

    有太|监从雷从志手上接了状纸,他松了口气,猝然摔倒在地。

    致远猝然起身,早有眼疾手快的人扶起了雷从志。“陛下,他只是晕了过去。”致远这才松了口气,退朝的同时让人忙去请太医,于是状告皇家的雷从志就被留在宫里治疗,一时间朝堂各种议论,却也知道,康平郡王府,怕是完了。

    有人不禁想到当年唐无念的野心,暗暗叹息。

    皇家无亲情,陛下这是特意安排的?

    此时被人怀疑的陛下正急得团团转,“爹,他怎么还没醒?”一着急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的称呼错。

    徐朗沉着的处理伤口,“打的太重了,好在骨头没伤到,他在发热,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陛下别急,死不了。”他有点儿生气,一个何厚学刚刚消停,顾大雷又出来折腾,这一个个的都不消停,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顾大雷这个缺心眼的,难道做这种危险的事儿之前不知道打个招呼吗?现在被打的血r模糊的趴在这挺尸,难道他不知道,一不小心这条小命都要交代了。

    气顾大雷没把他们当朋友,做这种事儿之前竟然都不打个招呼。又担心他真的挺不过来,徐朗真是恨不得把人抓起来狠狠揍一顿。

    致远是皇帝,不可能一直守着顾大雷,在得知顾大雷退热的时候就把人扔给徐朗不管了,他则带着重臣们商议当年川陕将军雷家的冤案。

    “哥哥……他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死了?”白嫩嫩的小手指戳戳,再戳戳,好奇怪,这人都没醒。

    雷从志迷迷糊糊的,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怎么回事儿?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就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道:“p股打开花了,疼晕了。”雷从志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突然就知道身边的是谁了。

    于是乎,装睡。

    真是的,让两个侄子看到他被打烂p股,这也太丢人了。

    致静哇哇大叫,“哥哥太凶了,居然打烂舅舅的p股,舅舅好可怜。”

    致明却摇摇头,小大人的道:“哥哥赏罚分明,一定是顾舅舅做了什么坏事儿才被打p股的。”雷从志默默咽了口老血,我还是继续装晕吧。

    致静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偷吃了厨房的好吃的?”

    稳重的致明鄙视的看着弟弟,“大人怎么可能偷吃。”

    雷从志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致明奶声奶气的道:“一定是顾舅舅强抢民女或者杀人放火了。”

    “哦。”致静秒懂了,“怪不得娘亲当年没嫁给顾舅舅,原来他就是十恶不赦的魔头,怪不得被打烂p股。”做坏事儿果然是要挨打的,娘亲真的没骗人。

    “别瞎说,你这是毁娘名声,我们娘怎么可能看上别的男人。”

    “也是,天底下除了爹就没有……”

    雷从志觉得。丢人就丢人吧,总好比被这两个小不点儿给气死。

    于是乎,他“幽幽醒转”,“我这是在哪儿啊?”他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瞬间两个娃娃脸凑过来。

    致静瞪大眼睛,“顾舅舅,你终于不装睡了?”

    雷从志:“……”孩子你这样你爹娘知道吗?

    致明拍了弟弟一下,“你这样当面戳穿,让顾舅舅的脸往哪儿放。”他端了温水过来。“顾舅舅你放心,我们不知道你装睡,不会告诉我爹的。”

    “什么不告诉我?”徐朗端着药碗进来,板着脸道:“让你们照顾舅舅,是不是又调皮了?”雷从志被抬进来的时候恰巧他也在上朝,就主动过来处理伤势。

    致静忙摆手,“没有没有,爹,顾舅舅装睡我们都没有戳穿他,还有他p股被打烂了我们也没说。我们都没嫌弃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雷从志:“……”徐朗你是故意派两个儿子气我的吧?

    那边徐朗强忍着笑,板着脸训道:“胡说什么呢?”这熊孩子整天没个安静时候。

    “我才没胡说呢。”小家伙不高兴了,据理力争,“大哥说娘没看上顾舅舅是因为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我都没因此看不上他,我们是好孩子。”

    致明:“……”这熊孩子是专门坑哥哥的吧。

    徐朗:“……”儿子你这样说虽然我挺高兴的,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怪别扭的呢?

    雷从志现在真恨不得晕过去,可是睡了两天,他现在除了饿就是疼。得了,自己解救自己吧。这父子三人就是坑自己的,压根别指望。

    “徐朗,你是给我送药吗?”

    “哦,是。”徐朗也觉得尴尬。忙伺候雷从志喝药。

    刚刚成功转移话题,那边致静一张嘴,吓得雷从志差点儿把药吐出来。

    “顾舅舅你不是喜欢我娘吗,为什么没娶我娘?”致静眨巴着一双酷似林晓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是不是因为你做了坏事儿娘不喜欢?”小家伙面对着雷从志。所以没看到自家爹难看的脸色。

    雷从志看着嘴边的药碗,再看看脸色难看的徐朗,他觉得吧,是个男人这时候估计都得生气,问题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小家伙压根没有注意到大人们复杂的心思,见雷从志不答,还催促他,“顾舅舅你倒是说啊,我还等着呢。”

    徐朗觉得再不拦住自家儿子,他很容易伤肝。“先喝药吧,致明,带你弟弟出去玩。”致静这混小子,回头一定狠狠拍他一顿巴掌,让他乱说。

    致明给弟弟使眼色,那边致静还在坚持,“可是我好奇啊,呆子舅舅也喜欢娘,顾舅舅也喜欢娘,为什么娘偏偏嫁给爹了呢……”

    忍无可忍,徐朗怒道:“那是因为我优秀。”这你们都看不出来?

    致静才不怕他,大声道:“爹你骗人,呆子舅舅是状元,爹你都不是。”

    徐朗:“……”

    致明看出爹不高兴了,他想拦住弟弟,可架不住自己也好奇,于是小声道:“爹,是不是因为顾舅舅做了坏事儿?”所以娘才不喜欢他的。

    致静当即否认,“可是呆子舅舅是好人。”才不会像爹一样会打p股呢。

    雷从志喝了药闭眼继续装睡,他觉得这时候他还是继续“晕”着吧。

    徐朗觉得头都大了,这带孩子的事儿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干的。自家两个儿子这么调皮,丫头都是怎么带的呢?

    “你们舅舅在养伤,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徐朗不想在外面打教训孩子,就瞪了他们一眼,算作警告。

    偏偏两个小的还不领情,致静把自己好奇宝宝的天赋发挥到极致,“爹你这是在逃避,是不对的。”

    徐朗痛苦的扶额,“致明,带着你弟弟去外面玩。”他还有正事儿做呢,没功夫理会这两个小的。

    “可是爹,问题没解决我们是不会走的。”

    ……

    “啪啪……”

    “啊爹。你为什么打我,我明明没有闯祸。”直接被打,嗷嗷乱叫。

    致明吓得求情,“爹。你别生气,弟弟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

    雷从志也装不下去了,“徐朗,别打孩子啊……”这怎么弄得啊?好模好样的怎么还动手了呢?

    林晓过来的时候正是屋子里乱糟糟的。看着暴怒的丈夫,她奇怪的眨眨眼,“致明你弟弟又闯什么祸了?”孩子还小,不是犯了大错徐朗很少打孩子,今儿这是怎么了?

    “娘亲……”致静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趴到林晓怀里就不起来,这软软的小模样顿时让林晓心都化了。“致静快别哭了,告诉娘,是怎么回事儿?”暗暗瞥了徐朗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居然在外面打儿子。瞧把致静委屈的,这孩子一般不受委屈是不会挨打就哭的,平日里早被打皮了。

    “娘亲,爹不疼我们了,还打我。”致静没有看到自家爹讪讪的脸色,哭诉道:“我就问了顾舅舅为什么娘没嫁给他,爹就打我,呜呜……娘亲,我们一定不是爹亲生的……”

    徐朗:“……”不是我亲生的是谁的?他狠狠的瞪那闯祸的小子,这臭小子一定是自己打的轻了。

    那边林晓脸色一僵。知道跟小孩子讲的太复杂他们也听不懂,于是道:“不要乱说,你们跟你爹长得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你爹亲生的。”

    致静抽抽鼻子。“那……”看看自家爹难看的脸色,小家伙缩了缩脖子,“那娘亲,爹都不疼我们,你改嫁吧。”

    徐朗:“徐致静!”这混小子再敢提这话,他就真揍了。可不是像刚刚那样雷声大雨点小。

    致明忙去够弟弟,“弟弟不许乱说。”

    林晓也拍了儿子一巴掌,“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不然娘可真要罚你了。”她顿了顿,耐着性子解释道:“因为爹和娘相爱了,所以才成亲的,不是因为谁做了好事儿或者坏事儿……以后改嫁的话不许再说了,那不是好话,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爹做了什么坏事儿呢。”

    徐朗:“……”媳妇你这样说真的好吗?

    雷从志暗自吐了口气,幸好当年没娶这丫头,瞧瞧她这思维,是专门坑人的吧……在心里为徐朗点蜡,他准备继续装晕。

    可惜,林晓却不给他机会。

    “好了,你们也知道了,爹娘是相爱的,所以才成亲有了你们,乖,去看看你们大哥下朝没,爹娘有事儿跟舅舅谈。”

    看着林晓轻松解决了两个小魔头,徐朗一脸诧异,“这就完了?”早知道这么好搞定,他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啊。

    “那你以为呢?”林晓白了他一眼,“不许骗孩子,他们还小,能懂什么。”四五岁的小孩子而已,很多事儿都是好奇,你越不告诉他们,就是越好奇,还不如解释给他们,也就没事儿了。

    林晓今儿来是特意看雷从志的,见他装睡,毫不客气的戳穿。“你这心可真大,这时候还能睡着。”听说他差点儿被打死,林晓好悬没气死。这混蛋能不能长点儿脑子,就算不考虑自己,他就不考虑考虑家里那两个儿子?没事儿居然敲登闻鼓,你敲了也就敲了,难道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雷从志心道:感情那两个小子是随了他们娘,怪不得那么磨人。

    他假装醒来,“是林晓啊。”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晓哼了一声,“是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我吧。”瞥了一眼他腰上的薄被,到底没好意思掀开。“明明能好好解决的问题,非得闹这么一出,我看你就是好日子过得多了,皮子紧!”

    雷从志看向徐朗,郑重道:“我觉得当年肯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女人。”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徐朗。

    徐朗:“……”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晓不为所动,冷笑道:“幸好我没瞎眼看上你。”简直就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雷从志:“……林晓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的?”没看到人家刚醒吗,就给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你们一家人还能不能行了。

    雷从志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挑个他们一家不在京都的时候来告状了。

    林晓终于不再气他,让人端了饭菜进来,“好了,先吃饭吧。”当我没事儿撑得想气你啊,还不是看你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气吗。

    雷从志当然知道林晓是因为担心他,因此也没多说。

    徐朗把饭菜端过去,他简单吃了点儿,这才问起前朝的情况。

    “放心吧,陛下会处理的。”徐朗知道致远早就想解决唐无念那一家人,雷从志算是送了一个引子给他。

    傍晚,雷从志被接去了郡王府。

    一个月后,陛下从新审理当年的暗自,康平郡王被贬为庶人,终生幽禁。从此再无康平郡王府,唐无念一家也被贬离京都。好在陛下仁慈,念在康平郡王妃正卧病在床,特意允许他们晚些日子启程。

    雷从志恢复了身份,破军侯府修缮一新被陛下从新赐予了雷从志,知道他的帅才,致远有意派雷从志去川陕镇守。

    雷从志叩谢皇恩,同时把远在幽州府的妻儿接来京都,当年跟着他的那些兄弟早就洗白了,如今一部分在京都,一部分在方正车马行,还有一部分人在黑熊岭住着,明面上只是普通人,实际上保护他的妻儿。这一次雷从志也把兄弟们接到身边,算是自己的班底吧。

    媳妇又怀孕了,雷从志不好带他们去川陕,就把人留在京都,托给徐朗和林晓照顾。

    京都,当初的康平郡王府早被摘了牌子,好在陛下仁慈,尚允许唐无念一家暂住。

    这一天,人人避之不及的康平郡王旧府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唐无念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丰神玉郎的人,眸子里有什么一闪即逝,却快的让人无法抓住。

    跪地,行礼,一切做起来是那么难堪,却又似习以为常。“草民唐无念,叩见郡王。”

    徐朗虚浮了一把,“唐无念,本王今日来,是履行当年的约定的。”当年他曾经答应过此人要为他治好腿疾,自然要说到做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唐无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徐朗,眸子里终于有了些光亮。

    “如此,就多谢郡王了。”

    三个月后,腿疾已经好的彻底的唐无念带着一家人离开了京都,闻人浩楠同徐朗站在城门上看着远行的一家人,叹了口气。

    “其实,这对唐无念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徐朗点头,却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唐无念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却治好了腿疾,从此与皇位无缘自然也就歇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大家看着是一件好事儿,谁知道他自己怎么想呢。

    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现在陛下年富力强,朝中稳定,该是陛下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是夜,徐朗抱着怀里的小丫头低声道:“如今致明、致静也满七岁了,我想咱们也该继续看那些没看过的河山了。”

    怀里的小丫头迷迷糊糊的点头,“嗯,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她,永远是最懂他的那一个。

    三天后,致远收到了一封告别信,随之而来的是一根打狗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