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指峰外
终南山中部偏西,双指峰外的开阔地,一行六十余名山匪皆佩刀背负弓箭,正缓缓返回营地,其中七八名匪众各扛着一名已经捆好双手手脚、堵上嘴巴的女子,其余众匪又分别抬着金银珠宝与酒rou粮食,又皆面带兴奋。 那群女子皆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气喘吁吁,明显是挣扎了一路,而此时,她们已经精疲力尽,只是双眼呆滞,泪流不止,满脸尽是绝望。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匪首转过身,挥了挥手,满脸yin笑,喊道:“兄弟们,麻利点,回去后,我们大口吃rou大碗喝酒,再痛痛快快地玩女人,老规矩,谁杀人最多谁先玩,就算玩死了也无所谓。” 匪众齐声应和,尔后咽了咽口水,皆急不可耐。 双指峰的寨门前,有一人手握长枪站立,只见其约三十来岁,容貌颇为端正,却与身旁的山匪格格不入。 那人见匪众六十余人缓缓靠近,以长枪指着匪首,双眼瞪圆,怒道:“严裕,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可以抢粮抢钱,就是不能抢女人,更不能屠戮百姓,你耳朵聋了?” 那名为严裕的匪首满脸轻蔑,冷笑道:“司马拓,你以为你那堂弟被立为傀儡皇帝,你就依然是皇族?我就必须听你这个六品高手的命令?” 名为司马拓的那人不以为意,依然震怒,指责道:“严裕,你别忘了,你好歹也是禁军一营校尉,你怎能祸害百姓?” 严裕哈哈大笑三声,讥讽道:“怎么?还想着积攒名声,准备招兵买马,打回长安当皇帝?” 司马拓振振有辞,反驳道:“为何不可?如今山下民怨四起,若我等积极备战,伺机而动,必定能席卷关中。” 严裕向司马拓翻了一个白眼,嘲讽道:“监军大人,实话跟你说吧,就算有人能席卷关中,那绝对不是你。” “难道你忘了?” “当初,是谁被寥寥几人袭击,便丢弃十余具袍泽尸体、十余匹上好战马,慌忙逃跑的?” “对阵赵田那乱臣贼子时,是谁临阵脱逃,率领我们一营禁军精锐骑兵,躲进这终南山当马匪的?” “又是谁高高在上,躲在这掌心台,却指使我们分批下山抢钱抢粮草,敢情你的命是命,兄弟们的命就不是命?” 司马拓恼羞成怒,却强作镇定,争辩道:“就算如此,百姓始终是无辜的。” 严裕回头看了匪众一眼,冷笑一声,说道:“你少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们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一天便被冷箭射杀,你好好数一数,当初那五百七十余人的精锐骑兵营到现在还剩多少?现在不享乐,难道到了阴曹地府才享乐?” 严裕不再理会司马拓,挥了挥手,大喊道:“兄弟们,我们这就回去喝酒吃rou玩女人。” 严裕身后的匪众纷纷眉开眼笑,附和道:“好叻。” 严裕等人还没有走远,背后便有人取笑道:“哟,怎么没有打起来?来来来,不妨比试比试,让我看看哪个六品高手武功更高。” 司马拓连忙双手握着长枪,而严裕等人纷纷放下肩上的女人与钱粮,拔出军刀,皆谨慎地望着面前那三人。 司马拓眉头紧皱,神色紧张,问道:“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面前为首的那人年约五十,神色倒是轻松,笑道:“我姓唐名策,是雍州徐慎徐州牧的亲信,而我自然不是前来剿灭你们的,若不然,来的就不只是我们三人了。” 严裕颇为不敬,冷笑道:“你说你是徐慎派来的,你就是了?” 唐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写,以双指夹着,放在身前,说道:“这是徐州牧的亲笔书信,上面还附有州牧官印,你不妨过来检查检查。” 严裕小心翼翼地走到唐策身前,伸出右手,正要接过书信时,唐策脸色突然阴沉,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左旋,右臂向外旋,迅速将右掌击向严裕右肩,去势不容小觑。 严裕脸色大惊,连忙将左腿后撤一步,身体左旋,将右手中的军刀刺向唐策的腹部,必以牙还牙。 唐策脸色不变,身体迅速左旋,正好躲开来袭军刀,而他的右掌则继续向前,结结实实地拍打在严裕的右肩,让其倒退一丈。
唐策面容冷峻,说道:“这对你的一个教训,记住了,徐州牧的名讳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可以叫的。” 严裕听后,顿时没了脾气,只好连连点头。 司马拓走近唐策,接过书信,检查一遍后,惊呼道:“您居然是四品?” 唐策颇为自豪,笑道:“那是,若不是仗着这一身武艺,怎敢只带领两人前来?” 司马拓眉头舒展了不少,长舒一口气,追问道:“不知唐先生所为何事?” 唐策竖起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件事,其一,唐某奉徐州牧之命前来邀请宗亲司马拓到郡中一聚。” “其二,请严首领带几名兄弟到青牛峰附近打探消息,看看那位西秦王庶长子是真是假,如若是真,最好将其绞杀。” 严裕站起身,却依然倔强,不等司马拓开口,丝毫不客气地问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唐策冷笑道:“你们也不想想,这双指峰距离平安郡有多远?要剿灭你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徐州牧心系宗亲,不忍下手而已。” 唐策顿了顿,转而脸色平静,补充道:“徐州牧也说了,若你严首领立有大功,到时候求卫侯爷封你为一旅统领也未尝不可。怎样?价钱合适?” 严裕大喜,说道:“好,这买卖我替兄弟们接下了。” 唐策眯眼望着司马拓,虚伪地笑道:“殿下,你这就随我回去?” 司马拓大喜过望,连忙拱手弯腰,说道:“鄙人谢过唐先生。” 严裕谄媚笑道:“唐先生,现在已是黄昏,也不急着一天两天,不如先留下来住几日?” 唐策眉开眼笑,说道:“严首领还挺懂事,也好,我先住上一晚,年纪不小了,走上一日也挺累的,你挑一个最好的女娃,洗干净后,送我这来,这种女娃着实无趣,只是聊胜于无。” 严裕笑容满面,当即应承下来,而司马拓面有怒色,却不好发作,只好暂时隐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