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双
没有人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书籍也不会有任何的记载。 人们只会记得那首“风萧萧兮易水寒”这首词曲,还有那个必将响彻云霄的名字。 拓跋和秦舞阳一路向着大秦日夜不休的前进。 路上拓跋沉默寡言,而秦舞阳一路喋喋不休,叽叽喳喳的问着:“你的修为为什么这么高?你这么高的修为去秦国见秦王为什么还要带上我这个毫无修为的人?能不能教我练剑?”诸如此类的问题。而拓跋只是冷冷开了秦舞阳一眼后便始终沉默以对,最后面对拓跋的沉默,秦舞阳终于不再百无聊赖的问东问西。 距离咸阳城还有三日路程的时候,一路日夜不休的拓跋带着秦舞阳终于追上了燕国的使者。 夕阳渐起,燕国使者落脚的客栈。拓跋持短剑,独自一人来到客栈。望着落座于客栈大厅内进食的使者和护卫,拓跋毫无表情持剑便杀! 剑气已笼罩整座客栈,无人可逃! 二十多名护卫的食客,面对来者不善的人,纷纷上前阻拦。但在修为高强的拓跋面前,也只是让拓跋多挥一剑而已。 “督亢地图交出来。”拓跋持剑对身前的燕国使者说着,身上穿着的衣衫毫无凌乱,身后是被利器枭首的护卫躺倒一地,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个燕国使者,抬头望着彷如置身尸山血海的拓跋,表情呆滞嘴里喃喃道:“别杀我......别杀我......” 拓跋眉头微皱,手上的短剑,寒芒闪过,其中一个使者便人头落地。再次说道:“地图交出来!” 看着与自己抱在一起的无头尸身,如梦初醒的使者,惊恐大叫。但是在拓跋手上剑寒芒再次亮起时惊恐大叫:“地图在这,地图在这!”于是赶忙在同伴身上摸索。 双手持一卷轴的使者,颤抖的把卷轴托在拓跋身前。嘴里祈求道:“壮士,地图在这,别杀我。没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我保证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拓跋接过卷轴,一边打开确认,一边随意的回应着使者的祈求。待确认地图为真后,便抬手挥剑,嘴里说道:“只有死人才能把事烂在肚子里。” 客栈外不远处的秦舞阳,看着逐渐冒起火光的客栈,和拿着两套衣服向自己走来的拓跋。 随着愈发临近咸阳城,心里便越惊惧的秦舞阳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居然这么快,燕国的护卫都是吃屎的嘛!” 走近的拓跋,对秦舞阳的嚷嚷仿若未闻,只是拿出一套贵重的燕国使服,淡淡说道:“穿上。”说完自己便换上了手上的另一套。 秦舞阳看看手上的使服,又看着拓跋旁若无人的换上燕国贵重的使服。疑惑的说道:“这是干嘛?” “不穿燕国使服,不伪装成燕国使者又怎么能见到秦王呢。”穿好使服的拓跋眼神冰冷的看着还没换上使服的秦舞阳。 “伪装成燕国使者?”秦舞阳看着冷冷看了自己一眼的拓跋问道。 “嗯。”拓跋回应完秦舞阳,便拿出卷轴,把短剑藏于卷轴内,然后拿着卷轴走到秦舞阳身前。 秦舞阳呆呆的接过藏着短剑的卷轴。看着手里的卷轴,又抬头呆呆的看着拓跋,心里越来越惊惧。也越来越想抽当初答应拓跋看大场面的自己两耳光。 “我现在不要钱,也不要秦王的赏赐了,咱能不能就此别过?”一手拿着使服,一手拿着藏着短剑的卷轴。秦舞阳故作轻松的问着身前的拓跋。 “不要钱可以,不要赏赐也可以,但想走,会死。”拓跋两指并剑,剑气在脸上快速的游移,眼神不带一丝神情的说道。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觐见秦王这种大场面还是要看看的。”秦舞阳一边尴尬的说着,一边快速的换上使服,把藏着短剑的卷轴贴身收好。然后看着拓跋被剑气刺的满是伤痕的脸。 “走吧。”拓跋转身继续向大秦方向行去。 “好的,好的。”落于身后的秦舞阳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然后赶忙跟上。 ———— 秦王宫殿前。 穿着燕国使者,那华丽且又贵重使服的拓跋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身后便是手里捧着,藏着短剑的督亢地图,双腿颤抖的秦舞阳。 上千名秦王亲卫军,错落有致的森然伫立在秦王宫殿前的台阶上,一直延伸到秦王宫殿门前。秦舞阳被这气势吓的双腿几乎无法动弹,连呼吸都被吓的几乎停止。 终于,双腿酸软,大口喘息的秦舞阳走完了这气势惊人的长长台阶。望着身前神情、呼吸、脚步没有丝毫变化的拓跋,心里仿佛下了某个决心。 秦舞阳大大呼吸一口,然后一个箭步,超过拓跋,冲进秦王宫殿内。只见秦王宫殿内,群臣聚于一堂。不由膝弯一软,便跪于门内。 秦舞阳脸色苍白,满心惊惧,但说话毫无颤抖停顿,嘴里大喊着:“燕国小民秦舞阳,拜见秦王。小民从燕国被jian人所持,欲来秦国刺杀秦王!”说完便准备掏出督亢地图向秦王和群臣出示里面的短剑。 王宫内的群臣大为惊诧。但秦舞阳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 紧随其后满脸伤痕的拓跋迈进大殿内,看着跪于一旁的秦舞阳。又看向王座上的秦王,和王座旁的剑客。于是不卑不亢的对着秦王解释道:“北方的蛮夷粗野之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未免害怕下胡言乱语,请大王谅解。” 秦王嬴政端坐王座,那双可融日月的双眸静静看着宫殿门前的两人,嘴里说道:“刺杀我?哈哈,六国内有很多人这么想,不管是真是假,既然你们能走到这来,便值得称上一声当世豪杰!让秦舞阳把地图给你,你一个人上来吧!” 拓跋从满脸呆滞的秦舞阳手里拿过地图。一手抱盒,一手拿地图,双手略微颤抖,坚定的向王座走去。 王座旁的陈生,看着满脸伤痕,坚定向前走来的身影。虽然面容已毁,但属于剑客的眼神是瞒不住的。 陈生从那双熟悉的双眼里,回忆起了当初追拿姬丹时,在易水短暂交手的剑客。回忆起在云蒙山一起吃rou喝酒,与那个豪爽的剑客之间的决斗。 一抹笑意爬上陈生的嘴角。看着不断向前的身影,于是往前挡在秦王嬴政身前道:“找到出剑的理由了?” 秦王嬴政不明所以,但看着自己唯一信任,在朝堂上从来都是不言不语只是立于一旁的人。此时居然挡在自己身前,还亲自开口问向一名来历不明的人。自小聪慧的嬴政,也感觉有意思,于是便静静观看。
拓跋的脚步略微停顿,然后便继续向前。他明了,那个大秦剑客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于是从身上掏出一个用破布包裹起来的东西,随手往陈生面前一扔。 陈生低头看着从破布里滑落出来,保存尚还完好的手掌,手掌手心有一条清晰的陈年伤口。 对于剑客来说,自己挥出的剑,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心里都清清楚楚。 陈生看着手掌上熟悉的剑伤,于是开口说道:“这是姬丹的手掌吧!” “是的。”拓跋回应道。 “姬丹派你来的?”秦王嬴政微冷的疑问从陈生背后传来。 “是的!”终于来到王座前方台阶站定的拓跋。 拓跋说完便把盒子打开,置于台阶之上。然后周身剑气开始涌动,缓缓打开地图。 “黑冰卫何在?护卫大王!群臣退避!”陈生看着随地图打开,剑气愈发汹涌的拓跋兴奋喝道。 地图打开,拓跋颤抖的拿起地图内的短剑。 颤抖的双手在握剑之时便不再颤抖。缓缓站定,浑身剑气汹涌澎湃,静静看着台阶上方大秦剑客身后被黑冰卫护卫起来的秦王。 “哈哈哈哈,剑名!”浑身同样剑气汹涌的陈生,持翔云横于拓跋身前! 拓跋回想着无锋断裂在唱曲的荆轲身旁,不远处便是尸首分离的好友樊於期。回想着自己与好友高渐离告别的画面。于是道:“无锋剑尖,真要说剑名的话,就叫它离歌吧!” “离歌?好剑名!”陈生的剑气一部分护卫着嬴政,一部分开始充斥整个宫殿内。 “我的剑不斩无名之辈,既然能走到我大秦王座之前,便是我也要称你一声当世豪杰。报上名来!”陈生大喝道。 拓跋立于秦王宫殿的剑气之中,站在这大秦王座之下,脑海不免陷入了回忆。 回忆着自称天下第一剑的好友。 回忆着严肃说出刺杀秦王这个疯狂想法的好友。 回忆着胆小怕事又爱热闹,但弹的一手好曲的好友。 回忆着易水畔凉亭内,四人饮酒听曲唱乐的快乐时光。 回忆着易水畔凉亭外,唱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自己。 回忆着蓟城内那用不入流的剑法,挥出那天下第一流剑的豪爽。 拓跋微闭双目,嘴角带笑。 秦王宫殿内,拓跋睁开双目,雪亮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洒脱,嘴里传来一道豪迈的笑声。 吐气如虹,充斥宫殿内的剑气,被一分为二。剑气冲破威严的宫殿,咸阳城内转瞬便被笼罩在剑气之下。 咸阳城内的百姓,只闻听空中传来豪迈和洒脱的笑声。 还有那响彻云霄,流传千古的。 “荆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