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喂，不会看路吗？
高中，应该可以说是青少年急剧变化的时期。可能觉得自己终于从小孩时期进入了一个临近成年的状态，不少学生从刚上高中的第一天起就变得昂首挺胸，尤其是在初中生面前，自己那种“我是高中生，你是小屁孩，我就是比你强”的莫 名的自信就这样涌现出来。 不过，苏炀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感觉。在别的男生还在撩妹的时候，他苏炀可以连一个淡淡的目光都不施舍就这样从对方面前走过去。倒不是说他高冷，他只是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对世间的一切都是淡漠的，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因为长得帅，又正好符合现在的“高冷男神”的定义，就这样，淡漠到欠揍的苏炀成为了全校女生课余时间谈论的八卦人物。 今天的苏炀其实没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那可能是碰到了一件令他有些烦躁的......小插曲？ 苏炀两手揣在校服口袋里，晃晃悠悠的走在去厕所的路上。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女生上厕所都要结伴，难道是怕自己掉下去之后还能第一时间被人救出来？搞不懂。 突然，苏炀的左肩向后打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啧，谁这么不长眼的。 “喂，不会看路吗？”苏炀转过身，对着正想要落荒而逃的女生说道。 其实声音不大的，就是正常的音高，不过在苏炀身上就显得有些可怕。路过的其他女生见到臭脸的男生，再帅也没了兴趣，拉着同伴嘀嘀咕咕的跑走了。 苏炀看着面前站定的女生，她真的是一动不动，就这样站在那里。苏炀等的有些没有耐心了，他想走上前看看这个撞了他的女生为什么不说话。苏炀大步上前，站在了女生面前，“喂，给你说话呢，没听见吗？”他苏炀虽说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要暴脾气的人，但是如果自己在重复了好多遍之后对方依旧没有回应，那他就会失去耐心。 女生低头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要上课，老师让早到三分钟，麻烦你让一让，我快迟到了。”女生说话全程没有看苏炀一眼，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苏炀听不太懂的话。这真的很让人恼火。 苏炀有些急了，他低头看着面前梳着麻花辫的女生，突然笑了起来。 “抬头，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好让我去找你支付医药费。”苏炀一脸戏谑。他倒要看看，这又是哪一个“四眼妹”这么没有礼貌。 女生没有说话，更没有抬起头。她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麻烦你让一让！”说完就向前迈了一步，准备离开这里。不过苏炀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性子，你不答应他的话，那他就能和你杠到底。苏炀见对方迈出一步准备走， 于是他也向对方准备离开的方向迈了一步，不大不小，刚好挡住女生的去路。 “我已经道过歉了，麻烦你让一让！”女生见对方这么不依不饶，终于急了。她猛地一抬头，一双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就这样落入了苏炀的视线。一时间，他定在了那里。女生见对方没了动作，一侧身，避开了与苏炀可能会接触到的地方， 匆匆跑走了。 待女生已经没了影，苏炀这才回过了神。刚刚，他好像对一个异性动心了。身为单身十七年的他，今天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小鹿乱撞”。他回身看着刚才女生跑走的方向，应该是进了靠走廊的那间教室吧。啧！厕所还没上。于是他收回了思绪，在上课铃响的时候走进了男厕所。 当老师在讲台上激情四射的时候，苏炀从后门晃了进来。 苏炀天生就是一副俾睨天下的臭脸，对谁都不笑。老师也不例外。 “苏炀！”老师站在讲台上一手拿着粉笔，一手拿着教科书。他伸出拿书的那只手向苏炀站着的地方指了过去。“已经上课了，你怎么才来！上课铃打了多久了，啊？别以为自己一副臭脸就觉得自己挺拽的！学习一点热情没有，这样还考什么大学！都高三了，自己能不能有点数！给我拿书站到后面墙角去！”老师气得都快炸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苏炀这个孩子别的都好，就是冷漠加臭脸。不管你有多急，就算你急得快要窜上天，他苏炀还是这样一副淡漠的表情，让人看 了更加的火大。 苏炀走到座位上拿好书，转身去了后面。他从不辩驳，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很无聊，只要对方的威胁在他看来不足以到致命受伤的程度，一般他都是懒得搭理。 “好，我们继续上课。”老师见他乖乖地站到了后面，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下了课，许多同学都窜出去玩了。高三压力太大，不放松一下，真怕自己崩溃。 苏炀坐回座位上，因为站着写字不太好写记得笔记歪七扭八的，所以他准备趁这个课间重新整理一下笔记。 “喂，不出去玩会吗？”辛念桦跑过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苏炀的椅背。他低头凑到了苏炀的面前。一张放大版的脸清晰地出现在苏炀眼前。苏炀伸手将他的脸别到了一旁，淡淡的说：“补笔记。” “嘿！你这人，就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吗？整天一副臭脸的，你看看现在除了我，咱班里还有谁主动来让你骂的。”辛念桦站直了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拍了拍苏炀的后背。他其实挺喜欢苏炀的，一直都想和他成为朋友，不过好像对方不太领情，又或者是信号接收有问题。总之，一直没有做成朋友。 “快去玩会吧，一会该上课了。”苏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辛念桦。他不太知道怎么和人交流，也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在旁人看来，苏炀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不过身为他的同桌，辛念桦还是知道苏炀不为人知的一面，别看他冷面，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爱笑的男生，估计高中三年追他的小姑娘不少，不过因为他的冷面，让好多想要表白的女生都望而却步。毕竟，暖男比冷面香啊！ 中午最后一节课，在下课铃声响起时，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冲向食堂。 苏炀手里拿着饭卡，晃晃悠悠的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砰！”一个人撞到了苏炀的后背。 “咝~”苏炀有些吃痛的弯了弯腰。就这一下，力道大的差点没把他送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你没事吧。”一旁响起了一个女生的声音，有些焦急。 “没事。”苏炀一手揉着后背一手冲声音来的地方挥了挥，他从不计较这些，毕竟没有骨折什么的重伤，没有必要。 “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医务室吧？”女生见对方还是没有站直，干脆蹲下于对方直视。当她看见自己撞得人时，惊得没了声。 苏炀见这名女生正是上午那名“喂，不会看路吗”，顿时直起了身。他两手插兜，依旧是一副冷漠表情。 女生见是上午那个小痞子，干脆没了后话，转身就要走。这时，身后传来了男生的声音，“一天撞了我两次的笨蛋，该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这声音懒懒散散，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自己和对方听到。 “曲熙悦。”女生说完便走了。 “啧，还真是不给一个眼神啊。”苏炀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苏炀一手拿着饭，一手揣着兜，晃晃悠悠的进了教室，晃晃悠悠的坐在了位置上。 “吃的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口。”辛念桦坐在一旁看着苏炀桌上的午餐。 “想吃什么自己拿，别烦我。”苏炀淡淡的说，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开心。 辛念桦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正好看见这位大爷现在有些开心。乖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久了，第一次看见苏炀笑，虽然不明显。还以为自己一直到毕业都看不到他的笑容，没想到啊。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苏炀竟然不冷面了？”辛念桦一脸激动。天知道，他和这个面瘫坐一起有多么不容易吗？别人同桌都能陪聊陪笑，自己的同桌只知道散发冷气。 “没什么，吃你的饭。”苏炀敛了笑，瞥了一旁的辛念桦，就开始专心吃饭了。 “该不会是铁树开花了吧？”辛念桦看着苏炀，小心翼翼地问道。 “咳！咳咳！”苏炀被这句吓得呛了一口汤。他转头盯着身旁正看着自己的辛念桦，“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还不忘瞪一眼对方。 辛念桦见到多年没有表情的人今天竟然瞪了他，差点喜极而泣。只见他伸手握住了苏炀的手，一脸深情地看着他说：“炀炀，你终于长大了。知道为人同桌的苦了！”说完还用苏炀的衣袖擦了擦那莫须有的眼泪。 “别瞎想，赶紧吃你的饭！”苏炀皱了皱眉，将攥在辛念桦手里充当鼻涕纸的衣袖拽了回来。然后依旧面无表情的拿起面前的馒头啃了一口。不就是笑了一下，至于这么激动吗？苏炀有些不理解对方此刻仿佛见到失踪依旧的亲人的那种激动心情。 “有空介绍我认识认识呗！”辛念桦嘴里嚼着排骨，口齿不清地说。 苏炀顿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认识她，更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会不会惹怒她。 辛念桦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干脆就当他不想，转头继续吃饭了。 晚上，苏炀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资料书。虽然嘴上背的是书上的东西，可脑子却在想别的事情。 今天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