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抉择

    视线逐渐放大，齐末眼中，再次出现方明宇等人的身影。

    而比较奇怪的是，他好像又回到自己刚刚死亡时的场景。

    在他的视线中，顾裴慢慢的落于地面，茫然的睁开双眼，而后林月从一旁冲向自己。

    之后的一切，也和他死后看到的一模一样，可是，，，这一切不是已经发生过的吗？

    “哦，对，我忘了跟你说，我环游宇宙，监视众多神明，依靠的也是我自身的权柄：「时空」。

    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由我掌管。”

    时，，时空之神！！！

    齐末双眼微微睁大，他刚想问出自己的话，但旅行者却率先打断他道：“不是我不想回到过去，我说过了，祂没有犯规，我即使回去了又能如何？

    何况，破局的关键就在此刻，我能插手的时刻也只有此刻。”

    看着眼前的几人重复着之前的行为，齐末只能与旅行者再度攀谈起来：“旅行者大人，你之前说的，文明成熟的关键，是指？”

    旅行者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小子根本没有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算了，再解释一遍也没事。

    “文明与神明成熟的关键，在于你们能否迈出摇篮，航向宇宙。”

    齐末眼前一亮，但随后又疑惑道：“那不对啊，这样说的话，我们很早就已经迈出去了啊？

    那月球之上的脚印，还在宇宙中正在航行的飞行器，它们现在还在呢。”

    旅行者道：“我说的摇篮，是指太阳系，谁跟你说飞出星球就行。

    要说飞出星球，曾经的妖族便能轻易做到。

    但是，他们文明的强大是基于个体，而只有个体强大，并不意味着文明的成熟。

    不过，现在的妖族倒是满足了成年的各项要求，只是，，他们也被进化之路彻底阻拦，困于异空间，无法返回现世。

    被催化成型的成年礼，毫无意义。”

    齐末沉默着没有说话，而他与旅行者之间的那块棋盘上，大批大批的棋子开始消失。

    “嗬，，，这「进化」还真是愚蠢，我以为它至少会和你一样，怜惜这世间的族群和自己亿万年不曾更改的命运。

    没想到，它竟早已同祂同流合污。”

    旅行者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水滴从杯壁溢散出来，打湿了底下的棋盘。

    而他们身旁，江晚等人正惊异于妖族的灭亡，和那道空洞黝黑的漩涡。

    身着黑袍的叩门者尽皆散去，现场只留下神色落寞的明日小队的几人。

    随后，贺言之的身影出现在漩涡之中，齐末立刻回神，他之前就是在此时离去，没能听到、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贺言之出现以后，急忙的朝方明宇说道：“方明宇，时机已到，祂出手了，天灾们皆已准备完毕。

    妖族已经牺牲，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

    你想清楚了没有！”

    林月抱着齐末的残躯，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他们在说什么。

    “贺言之，你什么意思？什么准备？什么想清楚？”

    面对林月的询问，方明宇说道：“天灾，是所有生物能达到的上限，而越接近天灾，我们知晓的真相就越多。

    这末世，根本不是妖族为我们带来的，而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组建了叩门者组织。

    我们知道，只有妖族重回世间，我们人族与妖族，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还是太迟了，祂放大了失败的「概率」，妖族被流放至无尽混沌，湮灭在了混乱空间之中。”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不知道？”林月愈发不解，如果说，越接近天灾，越知晓世界的真相，那为何她一无所知。

    方明宇看了她一眼道：“大概是因为，你与我们都不同吧，毕竟你不是单一个体，还是跨越了两族的存在。”

    贺言之有些焦急道：“早在妖族升维以前，就已经有大妖察觉出不对，他们虽受驱使，诱惑妖族举族升维，但他们同样发现异常并给出警示；而后，妖族才布下这般谋划，甚至，那些大妖们为了延缓时间，纷纷自决，企图用自己的意识，干扰祂的判断。

    我们是祂的部下，亦是祂的存粮，在祂吞噬我们时，会被我们的情绪与思维影响，过去的大妖也是用此法，为妖族谋取一线生机的。

    现在，轮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让我排在最后，就是让我来通知你。

    方明宇，快些做决定。

    一旦祂回过神来，完全消化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意识，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定要快！”

    言罢，贺言之的身体开始溃散，化为飞灰，消散在众人面前，但他急促通红的双目却印在众人脑海，迟迟没有消散。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维一直在一旁，但他们说的这些，他什么都理解不了，他只知道，貌似有什么东西正超出掌控，引来大祸。

    方明宇诚恳的朝几人说道：“各位，请再信我一次，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请你们，再信我一次。”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神色，方明言、项浩然、陆吾与顾裴互相看了看，闭眼再睁眼后，他们眼中的坚定又回来了。

    “好！老大，我们再信你一次，只是这次，你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

    顾裴所说的失望，便是之前几人自尽一事，那时，他们在方明宇的引领下，发掘出门之所在，但他们也被那道「门扉」影响，大量信息的冲刷下，他们的意识根本承受不住，纷纷陷入疯狂，最后甚至自决身亡。

    林月有些迟疑，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受影响最少的，而她之所以死亡，也是被方明宇偷袭。

    可如今，他们说一切已经来不及，她虽然不清楚全部，但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又有什么祸事即将到来，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更何况，她怀中的齐末已经死去，再怨恨，又如何。

    方明宇重重的点头：“如今，我们破局的唯一希望，就系在齐末一人身上。”

    林月看着怀中的残躯，眉头一皱：“你还要拿他做什么？他为了救我们已经这样了！！”

    “我不是要拿他做什么，而是，唤他回来。”

    方明宇神色漠然，他慢慢蹲下身，伸手触到齐末的脸颊。

    他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语气有些无奈道：“说起来，你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还和当年一样，，一样的傻，为了我们这些设计于你的人，也能甘心牺牲自己。

    我真的，再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了。

    阿末，对不起，，还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