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伏念
自月神将‘战神图录’带回阴阳家，在东皇太一授意之下，参悟战神图录，已成众人每日必做之事。 作为东皇太一之下第一人的东君焱妃曾问东皇太一其中缘故，东皇太一答：此书蕴含至深至高大道，若能尽悟玄妙，可达天人极限。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动容。 要知五百年前，阴阳家之所以脱离道家独立，正因因为他们对于道的理解不同，创立阴阳家。他们所理解的道，便是天人极限。 东皇太一认为战神图录之中竟蕴含天人极限之秘，如何不令人动容。 亲手将战神图录带回的月神，也想不到这本书竟被东皇太一如此看重。她也忍不住询问道：“东皇阁下，陈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竟拥有如此高深的典籍？” 东皇太一道：“这个问题本座也无法回答，但陈默的出现，使得原本的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 月神道：“弟子曾用占星术探查陈默的命数，却是一片迷蒙，不知为何。”略作停顿，道：“陈默既如此重要，为何不将他带回来？” 这是月神最疑惑的地方。 东皇太一也给出了回答：“时候到了，他自会到来。” 月神脸色微变。难道东皇阁下的言下之意，先前他们无法将陈默带回？ 她不由想起先前多次要成功带回陈默时，中间都会发生波折。这难道是命数使然。 月神先前从未作此想法，可有了东皇太一一番话，他很难不做此想法。东皇太一的占星术迄今为止从未出错过了，亦或者迄今为止东皇太一从未判断错过。 本来就给月神留下深刻印象的陈默，印象更深了。且在月神心目中，陈默已成了一个神秘且变数的存在。 不仅月神心目中如此，如东君、大司命等人心中无不如此。 陈默绝对想不到，一本凭借他记忆所编造出来的战神图录，竟会使得他在整个阴阳家心目中留下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形象。 对陈默感兴趣的，并非只有阴阳家。 近段日子，司徒万里心情十分不错。 司徒万里是农家六堂之一，四岳堂堂主。自从他执掌四岳堂以来，一直致力于赚取钱财。 司徒万里十分懂得赚钱。他带领四岳堂的弟子经营着诸多行业，鲜少有亏本的。 四岳堂的产业不少，不过最赚钱的产业还是赌坊。 他在许多地方都开设有赌场，而赌场也的确给他赚来了大量的钱财。近些日子，四岳堂在赌场方面赚取的钱财比半年前要多少不少，因此司徒万里如何不高兴。 司徒万里心里很感激一个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那個人，自己赌场的生意未必能有这么好。 正是因为那个人创造出一系列用以赌博之物，四岳堂的生意才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 如果那个人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司徒万里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人，与之不醉不休。 那个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陈默。 陈默这个名字，司徒万里很早以前就听说了。但他对于陈默却并不感兴趣，虽然陈默所设计的曲辕犁实在很不错。等后来陈默设计出麻将等各种玩乐之物后，司徒万里这才开始对陈默感兴趣起来。也很快变成农家最欢迎陈默的人。 他很想和陈默见上一面，讨论一下赌博方面的心得，而且也希望陈默设计出更多的玩乐之物。 也正因如此，在墨家要找寻陈默的时候，司徒万里也利用他的情报网络，帮了不少忙。否则陈默也饿很难那么快和司徒万里汇合。 最近收到一个好消息，墨家已找到陈默了。司徒万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思考着是不是代表农家一方邀请陈默来农家呢？ 司徒万里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这段时日四岳堂暴涨的营收，令他生出早点见一见陈默的想法。若非知道六指黑侠对陈默十分看重，他甚至想要拉拢陈默加入农家。 一饮而尽。 司徒万里长叹一口气，道：“这等人才呆在墨家，真是可惜了。” 农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司徒万里一个。 桑海城、小圣贤庄。 被公认为下一任儒家掌门人的伏念带上一物，来到小圣贤庄一处幽静所在，拜访公认的儒学宗师师叔荀子。 整个小圣贤庄都很清楚，作为儒家下一任掌门人的伏念虽然对荀子颇为尊重，但因为双方儒家理念不同，关系并不太好。年轻气盛的伏念甚至曾公开对荀子某些观点进行驳斥。 正因如此，伏念从未单独拜访荀子。 无论任何人看到伏念登门拜访，都会万分惊讶。 伏念其实并不想来，可这件事的关系实在太大，而师傅又去稷下学宫讲学去了，整个小圣贤庄能做主的人，也只有荀子。 他自是不能不来。 荀子看见伏念也有些惊讶，询问来意。 伏念将带来之物，双手捧在荀子面前，道：“此物名纸，是墨家发明的，用以记载文字！如若用笔墨在此物上书写文字，不但可承载更多文字，而且更方便书写携带，这对我们儒家来说十分重要，所以请师叔定夺。” 荀子点了点头，平静接过伏念递来的白纸。 伏念不由惊讶。双方虽然某些见解上有分歧，但伏念相信荀子的眼光必定能看出白纸的重要性。 伏念忍不住道：“师叔，你不认意晚辈的话？” 荀子摇了摇头，将纸放了下来，道：“恰恰相反，我非常赞同，此物对任何学派来说都十分重要。” “可您？” 荀子何等智慧，哪能不清楚伏念的意思，笑道：“你奇怪我为何如此平静？” 伏念点了点头：“还请师叔指点？” 荀子道：“两天前，韩非离开小圣贤庄时，曾给我看过此物，他的想法和你一样，认为此物十分重要。” 伏念道：“师叔也认为我们应该购置此物？” 荀子淡淡道：“师兄哪里你大可不必担心，儒家和墨家虽有矛盾，但只要有益儒家之事，师兄绝不会反对。” 伏念听到荀子这一番话，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儒家和墨家的关系一向不好。特别是墨家上一任巨子写下非儒一文，更使得儒家与墨家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糟糕。 他做出这一番决定，下了很大的决心。 荀子道：“除开纸，还需要购置不少笔墨，这件事你尽快去做。” 伏念有些尴尬道：“师叔，我们儒家和墨家关系一向不太好，而且现在白纸十分抢手，许多达官贵人争相购置，有市无货，购置困难，弟子希望师叔能帮一帮忙。” 荀子洒然一笑道：“好一个伏念，难怪师兄选你做儒家下一任掌门人，你不仅有大智慧，而且也不乏小聪明，好，这件事我来帮忙。” 荀子虽说是儒家宗师级别的人物，但除开儒家身份以外，他还兼修各派学说，如法家、农家、名家等。其实也正因如此，荀子虽然是公认现今儒家学问最高的人，但执掌儒家门户的人却并非是他。 伏念找荀子，除开因这等大事需要荀子做主的原因，另一方面原因则是荀子和六指黑侠关系不差。这也正是荀子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 伏念听完不由有些惭愧，但为了儒家未来，他也不后悔如此作为。 正当伏念准备离开，荀子忽然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交给伏念道：“此话是我从六指黑侠哪里听说的，今日赠予你，希望你能以此为志向，光大我儒门。” 伏念接过来，愣了一下，道：“师叔，这是哪一国的文字？”伏念对七国文字都了然于心，却并不认得这是哪一国文字，不过其中有些字还是认得的。 荀子淡淡道：“这是墨家发明的文字。” 伏念皱了皱眉，心中颇为不悦。 儒家和墨家恩怨已久，这种恩怨自然延续到门人弟子身上。荀子对此并不在意，淡淡道：“这句话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伏念脑袋嗡的一震，身子一软，跪了下来，一双眼睛通红，充斥着热泪。 好了一会儿，伏念才问道：“师叔，这番话是谁说的？” 荀子淡淡道：“不必知道是谁说的，若你认为正确，记下便可。” 伏念深深吸一口气，三鞠躬后，这才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对伏念的刺激着实不小。虽然荀子没错，但他相信这一番话应该来自于墨家。 伏念在心里做了个决定：研究墨家学说。 正如荀子所说，白纸的出现，对于任何一个学派来说，都非常重要。 除开儒家以外，诸子百家中的其他门派也注意到了墨家。也在抢购纸张。这段时日，无论下层百姓，还是上流人物亦或者诸子百家之中，都能听到有人谈论墨家。 墨家自创立以来，鲜少被这么多人谈论。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墨家对诸子百家的变化，对于天下的改变，才刚刚开始。 回机关城的路上，陈默等人遇上一人。 这次的相遇，陈默心心念念的轻功终于被创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