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命悬一线1
慕容若雪闻声转头，不觉愣住：“高原……” 而眼见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亲手杀死了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高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泪目摇头之下，许久才问出了一句话来：“为什么，若雪，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慕容若雪不自觉地干笑了两声，“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我当然是为了报仇！” “报仇？”高原颤抖着，捏紧了拳头，“那一切都是白不凡栽赃嫁祸的诡计啊！” “是吗？现在死无对证，当然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慕容若雪冷哼之后，从牙缝里咬字出来。高原在闻声后被生生噎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慕容若雪看在眼中只当是高原默认，“不说话了吗，你是承认了？” “……”高原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由得那一滴青泪从眼角流下，“好，既然你认定了我们就是凶手，那么冤有头债有主，我身为五虎堂的堂主就理所应当承受这所有的一切，你要报仇的话就先杀了我吧！” “你？” “没错，杀了我为你的家人报仇，就用你手中的剑刺向这里！”高原伸手按向自己的胸膛。“动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慕容若雪双目眯起，将手中的玄铁宝剑指向高原，但高原没有再回话，只是瞪着一双冷目相向。眼见如此，慕容若雪怒而咬牙，当下就是一剑直刺过去，可在刺到高原胸前半寸时却又停下，“你为什么不躲？” 高原闻言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刺？” “你！”慕容若雪闻声皱眉，手上骤然发力，由得剑尖刺进了高原的胸膛后却再度停下。眼望着高原的胸前开始淌血，慕容若雪的手上不觉开始颤抖，紧接着就连全身都跟着开始颤抖，泪水也随之而下，嘶吼出声：“你为什么不躲，我问你为什么不躲？” 高原强忍着着胸前的剧痛，苦笑出声：“能死在我这辈子最为心爱的女人手里，并让她从此之后不再沉沦在复仇的泥淖之中，我又为什么要躲？” “……”慕容若雪在这闻言的刹那之间感到自己的脑中顿时嗡的一声，此前所有的一切又全都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从江中的相遇，再到井底的相许，还有回到慕容山庄时如山的死尸，包括躺倒在血泊之中的灵雪，还有身中七步绝魂针的父亲，甚至是至今生死未卜的怜雪，以及撞死在父亲陵前对自己以命相谏的青芜…… 往事历历在目，让得慕容若雪不觉松开了手，由得宝剑落地，癫笑起来：“死在你这辈子最为心爱的女人手里？” “不错！”高原伸手捂住胸前淌血的伤口。 “不……不……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一直都在骗我！”慕容若雪颤抖着开始摇头，然后又痛哭着嘶吼起来：“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天长地久全都是假的，就连我们相遇，也是你别有目的，根本这一切都是你的精心设计……” “这一切都是我的精心设计？”高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哼，还有这个，说什么天地为证，以此为凭，我高原愿娶慕容若雪为妻，从此缘定三生，决不辜负……哼，全是假的！”慕容若雪一面嘶吼着，一面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虎头腰带扣，正是当初在井底相许时，高原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给你！” 高原闻言眼见，悲愤交加，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跪地：“原来我们的海誓山盟是假的吗？不……不，我高原扪心自问，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假话！” “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假话？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根本就都是假的！”慕容若雪继续着嘶吼。 高原怒捶一拳起身抬头，也不去理会自己胸前的血液顿如泉涌，“不，若雪！你在心里明明就知道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你有明明知道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而要去相信别人！” “你说什么，你说在我心底相信着你？”慕容若雪对于高原的所言感到不可思议。 “没错！”高原的情绪激动，但却目光坚定，“你若是真在心底认定了我就是灭你慕容山庄的凶手，那么你刚才的那一剑为什么不再继续刺下去？” “我……”眼见着高原迈步逼近，慕容若雪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还有，如果你认定了是我在骗你的话，那你把剑刺下去之后为什么要松手，又为什么还要流泪？那是因为你了解我，更在心底下相信着凶手不是我，只是你不肯面对，所以你才会犹豫，你才会松手！”高原迈步向前紧紧相逼。 “不……”慕容若雪深喘着粗气摇头，“不，我没有自欺欺人，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是你在骗我，是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若雪！”高原紧抓住慕容若雪肩膀，一声暴喝，“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又为什么不肯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事情发生的最初一刻来找我问明一切？” 慕容若雪一把推开了高原：“找你问明一切？我还用找你问吗，青芜亲眼见到方舟和韩冬带人血洗慕容山庄！而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了方舟的七步绝魂针下！这普天之下，除了方舟还有谁会用七步绝魂针？” “那是白不凡和四弟交手之时夺取的！而带人血洗慕容山庄的也是白不凡的栽赃嫁祸！” “你不要在那里狡辩！青芜的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我和青芜情同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她一定不会骗我！” “若雪！” “住口，你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慕容若雪泪目摇头，连连向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墙边，竟扭头飞身而去。 “若雪——！”高原伸出手来想要拦住，却无奈自身伤重栽倒。 而眼见着高原跪倒在地不起，一直静观其变的夏鹤翔赶紧指挥着手下上前围攻。却不想高原登时暴怒，甩手就是一记破天裂地的掌风轰出，立时就将一众冲杀上前的锦衣卫掀翻在地，而直接被掌风击中的那一个更是被当场轰碎成渣！身处在漫天而将的血rou残渣之中，夏鹤翔吓瘫在地，被几个人相扶都站不起来，只得从地上爬着逃走。 高原没有去再去理会爬地而逃的夏鹤翔，也无心再去理会，只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封住自己的胸前xue道，然后去看那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兄弟韩冬。 “二弟，二弟……”勉力的怀抱起几无气息的韩冬，高原泪流出声。 “大哥……”耳听兄弟的呼唤，韩冬这才使尽全力的缓缓睁开双眼。 “二弟！” “大……哥……”韩冬勉力的想要说着什么，但却无奈自己连发出声音的气力都没有，就连适才睁开的双眼也险要闭上。 “大哥在这里，二弟！”高原的身上又颤抖起来，把耳朵附在了韩冬的嘴边，“大哥就在这里！” “大哥……你不要……去怪大嫂……还有，请将叠雨宝剑……还给师父……”竭尽所能地道出了最后一句遗言之后，韩冬便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二弟……二弟……”耳听着韩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自己着想，高原抱紧了怀中深深睡去的兄弟，任由眼中的泪水不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