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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

    项元信听了一愣,呆呆地问道:“那,那师父你呢?”没等无极回答,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他,当然是下地狱了。”只见拓拔无惧脸色阴沉缓步走上前来,虽然神情略显疲倦,但两只眼精却烁烁放光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全身上下衣着整齐,比之无极和项元信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狼狈样真是天壤之别。

    无极见已无法脱身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斜着眼睛瞧了瞧拓拔无惧,微微一笑调侃着说道:“拓拔老头,你还真不含糊,居然被你逮到了。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小爷跟你打个商量。你放我这个徒儿安然离去,我就任凭你处治,怎么样呀。”

    拓拔无惧怒极反笑,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一只瓮中之鳖有什么资格和老夫谈条件。”

    无极听了哈哈大笑,拓拔无惧不由一愣叱道:“你笑什么?难道老夫所言不对吗。”

    无极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回答道:“对?对个屁!你真以为小爷我没办法了吗,有种你现在就上来,看看到底谁会后悔。”

    拓拔无惧冷笑着说道:“哼哼,居然还如此地大言不惭,我到要试试你怎么让老夫后悔。”说着就要迈步向前。

    无极一见他上前,连忙腾腾腾退后了好几步,躲到了悬崖边上,身子一趔趄险些掉了下去。

    拓拔无惧见状鄙视的一笑,说道:“难道你就是这样让老夫后悔的,哈哈哈,……,慢、慢着,你要做什么。”原来无极一听他这样说,作势就要跳下悬崖,拓拔无惧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出言阻拦。

    无极向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怎么样,知道后悔了吧。你费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想亲手为你那个干儿子报仇嘛,现在我只要轻轻地一跳,你可就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你也知道光凭我自己肯定杀不了拓拔锐,而且我和拓拔锐无冤无仇,杀他必定是有人主使,这些人到底是谁你难道不想知道,只要你放了我的徒弟,并保证绝不为难于他,这些事都有的商量。”

    拓拔无惧看了看项元信,微微一皱眉似乎有些犹豫,忽听无极接着说道:“你不用想那么多,那件事和我这个徒弟绝没有任何的关系,放心好了。要同意的话就快点儿,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这里山风大,等会儿你想明白了,我也被吹下去了,爽快点儿,到底答不答应。”

    拓拔无惧冷哼了一声,说道:“好吧,让他快滚,最好找个远远的地方躲起来,今后千万不要再被我遇到。”

    无极向着项元信摆了摆手,说道:“阿牛,你走吧。”

    项元信听了把他的大脑袋摇的像拨啷鼓一样,嘴里嘟囔着:“不走,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

    无极脸色一沉,呵斥道:“让你走就走,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项元信一见无极生气,吓的后退了一步,但仍不住的摇头。无极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强颜欢笑说道:“傻小子,我知道你害怕师父出事。放心吧,没事的。我和那个老头儿去办点儿事,办完了就去找你,听话,快走吧。”

    项元信将信将疑,想了想仍坚持说道:“那,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无极勃然大怒,叫道:“叫你走,你就走,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快滚。”

    项元信从没见过无极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不由呆在了那里,愣愣地望着无极,而无极则转过脸去不在看他。

    这时只听拓拔无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怎么还在那里纠缠不清,老夫可没耐心再等了,若是你不愿意离开就陪你师父一起死吧。”

    无极嘿嘿一阵冷笑,说道:“拓拔无惧,你这么说不怕失了身份。以你堂堂一代宗师,居然如此对待我们晚辈不觉的丢人吗。”然后又对项元信说道:“阿牛,你还不走。再不听话的话,我也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项元信听了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师、师父……”无极仍没有看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项元信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尔后站起身来低着头向着崖下走去,就在与拓拔无惧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忽然两臂张开向着他熊抱过去,嘴里大声叫道:“师父,你快跑。”

    无极听到这声喊身子猛的一震,连忙转过头望去,居然发现拓拔无惧没能闪开,被项元信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心中就感到有些不妥,连忙纵身跃了过去,嘴里喊道:“阿牛,快撒手。”但为时已晚,只见拓拔无惧露出了一丝狞笑,身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层黄芒,大喝了一声,“开!”

    项元信惨哼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松开来手,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般向着无极压了过去。

    无极又气又恼,但已不容他多想,只好伸出双手托住了项元信,只觉的一股巨力透过项元信传来,胸口犹如被重锤所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项元信也随之摔倒在地,但马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像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两臂悬垂似是被震的脱了臼,当他发现无极的胸前满是鲜血,自己又无法搀扶不由急的号啕大哭。忽听无极微弱的声音传来,“傻小子,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说着扶着项元信勉强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拓拔无惧一番,这才说道:“没想到你这老家伙比我想到还不要脸,居然用这种法子来暗算一个晚辈,难道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

    拓拔无惧听了毫不着恼,冷冷一笑回答道:“暗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这么作只是不想你自己寻死而已,否则你两师徒早已在黄泉路上了。现在你既无法跳崖也没能力自断经脉,我也不怕你会出言反悔,有什么后事就赶快交待吧,我会放那个傻大个一条生路的。”

    无极听了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帮项元信接好胳膊,低声说道:“你这傻小子怎么不听我的话,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说过没事就是没事。现在到好,让我伤上加伤,没准真跑不了了。他妈的,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废了你。说,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项元信似懂非懂,但仍连连点头说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无极满意地一笑又趴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拓拔无惧等了半天见他仍没有停住的意思,不由一皱眉喝道:“小子你还有完没完。”

    无极抬起头,向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小爷我的日子长着呢,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你可马上就要完了,阿牛,上。”

    拓拔无惧听了一愣,见项元信直冲了过来不由心里纳闷,“这小子耍的什么花样,难道还想垂死挣扎不成。”刚想出手,忽然心生警觉一转身一拳轰出,堪堪击中了一道七彩剑光。一声轰然巨响过后,剑光消逝不见,拓拔无惧身子晃了两晃,耳鼻嘴角渗出了几道血丝,显然是受创不轻。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伤势,抬眼向偷袭自己的人看去,一见之下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暗想道:“这女子不就是当日被四位师弟所困之人吗?怎么会来到此处,没想到她的功力如此深厚,看来若想擒住那小子恐怕又得多废一番功夫了。”

    来人正是胡媚儿,此时她也正暗自调息,刚才的那一剑凝聚了她全部功力,没想到仍未尽得全功,只是微创了对手,自己虽未受伤但也被震的气血翻腾,无法再行进招,心中不由佩服拓拔无惧的确不愧为十大高手中的顶尖人物,暗道:“若非是他长途奔袭耗损了功力,我又得七情剑之助,攻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哪里能够伤的了他。”虽然心中有些气馁,但表面上却显得波澜不惊,嫣然一笑对无极说道:“奴婢来迟,公子受惊了。阿牛,你快带公子离开,这里全交给我了。”

    项元信答应了一声,这就要背无极离开,忽听拓拔无惧发出了一阵狂笑,“贱婢,你以为伤了我就可以如此大言不惭了吗。来来来,今天你们三人一个都别想跑,此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无极暗中叹了一口气,心知拓拔无惧所言不虚,他虽然受了伤仍不是胡媚儿所能抵挡得住的,暗中想到:“这个老家伙真是恐怖,我费尽心思遮掩胡媚儿的行迹,没想到最后时刻还是被他发现了。胡媚儿刚才的一剑不亚于十大高手中魏青烟之流全力施为,没想到他在仓促之下居然接了下来,此时下山之路仍被他封的死死的,看来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摆手对项元信说道:“你不必背我,咱们今天跟他拼了。你放下金弓让我扶着,自己上去助媚儿jiejie一臂之力。”

    项元信答应了一声,从背上摘下金鹰弓向地上猛地一戳,巨弓像一根柱子般被牢牢地立在了岩石之上,尔后大吼了一声向拓拔无惧扑去,与此同时胡媚儿也娇喝了一声,一摆七情剑刺了过去,三人战成了一团。

    在胡媚儿和项元信的前后夹攻之下,拓拔无惧像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全部采用守式并无一招进攻,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好像是给自己打气。

    无极旁观者清,望着越战越勇的二人眉头却越皱越紧,他发现拓拔无惧招招式式暗含玄妙,虽未出招进攻但实际上却借反震之力,把项元信逼的步步后退,越来越接近自己,而胡媚儿不知为何居然没能看出玄机,不但出招混乱毫无目的,而且功力渐弱,七情剑的威力也发挥不出,像是有些心神不定。无极刚想出言提醒,忽见拓拔无惧身上的黄芒大盛,同时一声长啸响彻长空、憾人魂魄。项元信再一次凌空飞起,口喷鲜血摔在了无极面前,胡媚儿也七窍流血,神色萎靡的倒在了地上。

    拓拔无惧狂笑着向无极扑了过来,无极此时运功疗伤正在最紧要地关头,身子难动分毫,只能苦笑了一下,束手待毙。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响声,三朵茶杯大小光彩夺目的金莲花出现在了两人之间,拓拔无惧神色剧变收回了这记雷霆万钧的招式,缓缓地转过身形,沉声说道:“三莲映日?玉莲妹子你这是何意呀?”

    无极向山道上望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缓步走上前来,眉目之间与沈碧瑶依稀有几分相似。无极暗想:“此人想必就是那位‘满天花雨’沈玉莲了,看她一显身就出手阻拦拓拔无惧,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我与刑长老有些关系,如此一来我逃生的机会可是大大的增加了。”此时就见沈玉莲已走上了峰顶,伸手一招那三朵金莲好似被线牵着一样,飘飘悠悠回到了她的掌中,团缩成花蕾一般。

    沈玉莲收好了金莲,微微一笑回答道:“拓拔兄不要误会,玉莲并非有意阻拦,只是此子与我有些渊源,我有几件重要的事要询问与他。您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放他一马,日后你们若是相遇我决不插手。”

    拓拔无惧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玉莲尚请见谅,非是愚兄不给你面子,只是此子刁钻异常,不怕你笑话若是今日放他走,我还真没把握再捉到他。你看这样可好,等我拿下了他让你先行询问,眼下请你先退在一旁。”

    沈玉莲听罢不由沉吟起来,她此时还不知道无极的真正底细,不想为了他和拓拔无惧起正面的冲突,但若是放手不管,自己的一番心意可又落空了,一时之间真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