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再次相见
因为任务所要求的营养液的量很大，所以他们干脆一次性将角落里的数口铜质坩埚都给搬了出来。 所有的坩埚都被摆放好，在底下放置了柴火，再把水槽里的清水舀了出来，在每口坩埚里都倒了一些，生起火来。 然后，他们就开始按照羊皮卷上面的记载，在储物柜里找寻各种原料了。 储物柜里的东西，都极为奇特。 包括各种罕见的魔法草药、稀有毒虫的毒液、微量的魔晶粉末等千奇百怪的原料。 当然，里面也不乏一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此刻，泽西斯正一脸厌恶地望着自己刚刚从储物柜里拿出来的一个冰桶。 那里面正装着好几个鲜红色的、软绵绵的、充满了褶皱与血丝的玩意儿。 这些东西由两瓣组陈，比苹果大不了多少，就像一个特大号的核桃——很明显，这是某种不知名动物的脑子。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泽西斯咽了一口口水，不确定地问道。 “你最好别往那方面想，”赫瑞修明显知道泽西斯的怀疑，他无奈地对泽西斯说道： “一来，我们不清楚，无法证实。 二来，就算证实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是，是的，赫瑞修说的没错，”老地精加兹鲁维一副胆小慎微的样子，在一旁轻松嘀咕道： “我们，我们最好还是按照步骤做吧~ 别胡思乱想了，不然一会儿让她们（魔鬼姐妹花）发现就不好了。” 泽西斯听他们这么一说，也就沉默了下来。 是啊，对方毕竟是凶名昭著、泯灭人性的恶魔法师——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几十万的人都杀了，搞几个人脑过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三个都很有默契地没再说话，而是按照羊皮卷上记载的，开始分工，熬制起了营养液。 赫瑞修按照羊皮卷上的要求，在一旁处理各种原料——或者是碾磨粉末，或者是用刀切成片，然后分量倒入坩埚中； 老地精从储物柜里拿出了几根玻璃搅拌器，专门负责搅拌坩埚； 泽西斯则是蹲坐地上，专门负责观察每口坩埚的火候，不时也往里面添加点柴火。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室内就飘散出袅袅的烟雾，以及各种刺鼻的味儿。 ———————— 第八号培育室内。 马特蹲在地上，用搅拌器一下下地搅拌着地上的每一口坩埚，金利则是乖乖地坐在一旁，按照钢铎的叮嘱，仔细观察着坩埚下的火候。 马特不时会抬起头，一脸阴鹜地望着对面那两个站在储物柜边上的身影。 瑞尔琪亚在用捣药罐研磨着一块魔晶。 刚铎在用小刀将一株植物的根茎给切成片。 两个人仅仅是相距数尺。 “没想到，我上次所说的话，”瑞尔琪亚低头微笑着，对身旁的刚铎低声说道：“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什么话应验了？”刚铎头也不抬地问道。 “上次我们在黑森林的那片荒芜之地分别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我们再次再见的话，希望能够合作，并且是成为朋友。” “是吗？”钢铎仍然是低头捣鼓着手中的事，语气淡漠地说：“那我就不得不指出你这句话的错误了。” “什么错误？”瑞尔琪亚饶有兴趣地问。 “第一个错误，”钢铎终于抬起了头，望着瑞尔琪亚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虽然碍于任务，我们暂时是合作了，但我想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上次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解释第二遍。” “那第二个错误呢？”瑞尔琪亚还是微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愠怒。 “第二个错误，”钢铎不缓不急地说道： “那就是我们此次的见面，其实不能称为‘再次见面’。 要知道，我们上次在上缴罗莎果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 所以确切来说，这次见面只能算是第三次见面。” “哈哈哈！”瑞尔琪亚轻声笑了出来，他说道：“你说的没错，你是个讲究人，是我搞错了。” “你知道就好。”钢铎面无表情地说道，又低下了头。 他已经将手中的植物根茎给切好了，正在用清水洗净。 “可是有一点，我应该没有猜错。”瑞尔琪亚仍然望着钢铎说道。 “哪一点？” “据我观察，”瑞尔琪亚瞥了一眼马特说道：“你似乎和那个人类男子的关系也很微妙，甚至都算不上是友好的。” 钢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他扬起了眉毛，问道：“何以见得？” 瑞尔琪亚耸了耸肩，悠然说道：“我们自从进了培育室后，至少还有交谈几句，但你和那个人却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且那个人，望向我们这边的神情，似乎带着淡淡的敌意与戒备~ 我敢保证，我并未招惹到他~ 所以我猜，他的敌意，应该是针对你的。” “观察很敏锐嘛，”钢铎说：“我和他之间确实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就在黑森林里。” 钢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喂，我说你们，一直在那边嘀咕什么呢？原料处理了这么久，还不舍得投进来——难道要等着坩埚里的水烧干吗？ 今天的营养液调制任务如果搞砸的话，我可不会和你们一起挨罚！” 说话的正是马特，他看到钢铎和瑞尔琪亚一直在储物柜边上小声嘀咕，早就有点不耐烦了。 事实上，他心里一直在暗暗怀疑，钢铎和瑞尔琪亚是不是早就彼此认识了，现在正背着他商量着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瑞尔琪亚和钢铎闻言，对视了一眼，也就不再说话了。 他们赶紧处理完手里的原料，就按照羊皮卷上面所记载的步骤，将这些原料给投进了一口一口的坩埚之中了。 ———————— 夜幕降临。 在完成了一天的常规培育任务之后，魔鬼姐妹花又将所有的奴隶们给押送回了各自的牢房。 “怎么样，今天你们那边熬制营养液还顺利吗？”牢房里，瑞尔琪亚向泽西斯问道。 “还算胜利吧，另外两位组员都很有经验。”泽西斯说道： “我们按照配方上面的要求，终于成功调制出了绛紫色的营养液。 气味和浓度也符合要求——即使是切西亚来检查后，也没有挑出任何的毛病。 我们已经将营养液给倒进那几口培育器里面了，那边怎么样？” “我那边就差一点了。”瑞尔琪亚说道：“钢铎对于我这个兽人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不仅如此，他似乎与另外一位人类组员有些过节，气氛有些僵硬。” “就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叫做马特的男子吗？”泽西斯问道。 “你认识那个人？” “不，我不认识。我只是听我那组的叫做赫瑞修的人类大叔说的，他说马特是他的朋友，平常做任务的时候都一起组队的。” “哦，”瑞尔琪亚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不管怎么说，万幸的是我们最终还是及时调制出了营养液~ 色泽会差一点，只是勉强达标。 莉莉丝过来检查的时候，有点不满意，她威胁说如果我们下次再调制出这么差的营养液来，那就要责罚我们那一组的所有人。” “好吧，”泽西斯有点同情地说道：“只希望你明天的运气会好点，据说这次任务似乎还要持续一个多月吧！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个任务看起来并不是很危险，对吗？ 虽然那些培育器里面装着的怪物有点狰狞，真不知道厄尔索姆捣鼓这些玩意儿来干嘛。” 泽西斯和瑞尔琪亚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也曾聊及如何逃离古堡等问题，但和以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一夜，泽西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在调制营养液的时候，那些装着古怪生物的培育器，突然炸裂开来~ 从里面跳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形~ 冲着泽西斯招手，说他能够带泽西斯逃离古堡，然后就趴在了地上，变成了春才！ 泽西斯兴冲冲地骑了上去，冲上了高空，飞出了古堡！ 他怀着满心的喜悦，和春才越飞越高~ 一直飞到了云端~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瑞尔琪亚还没跟自己逃出来~ 于是他又拍了拍身下的春才，要它折返回去~ 但那道身影又起了变化，原本春才那憨厚的猪脸竟然慢慢扭曲变形，化作了一张僵尸一般的恐怖老脸——厄尔索姆的脸！ 泽西斯吓了一跳，从高空中跌落~ 跌落~ 再跌落~ 不断地跌落~ 然后~ 然后他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迷糊间，泽西斯转了个身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后，这个梦境，他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