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并刀镇羌(5)
张济等人又守了一刻,劫杀了一只羌兵斥候,只听哨兵喊道:“张哥哥,羌兵大队来了!” 张济登城一看,只见西面尘土蔽天,似有无数兵马到来。他心中一紧,马上又转身,压平心境,沉稳而有力地对众人说道:“弟兄们!咱们今天已经给了羌狗一个教训,量他们日后也不敢小瞧咱们漆垣豪侠。现在,咱们掩护乡亲逃难的责任已经完成,可以胜利班师了!大伙把车辆什物都堵到城门洞里,会骑马的留下放火,其余人,都从东门撤走。张强,你带人去知会姜松他们,叫他们也快走。” 众豪侠纷纷依令离开,张济等人正举着火把等待羌兵大队近城便放火烧路,不防着又听到哨兵大喊道:“张哥哥,北面又来了一彪大军!”张济等人急视,不久便见到纷纷飘扬的红、白大旗。张济大喜道:“是汉军,是咱们汉家的大军!只有咱汉家才打这么多的旗幡,还分颜色。弟兄们,咱们不用走了!” 北面而来的的确是汉军,也就是李靖率领的度辽营。他们前日刚过雕阴(今富县北),今天渡过瀘水不久便接到斥候报道有羌兵从西南来;得知此情报后,李靖当机立断,命令前面骑兵加快速度,一定要抢在羌兵之前进入漆垣防守,为大军创造有利态势。 前面骑兵将军情报到中军,李靖忙携秦虎、高顺等人登上高地,举目向西远眺。观望羌军阵列一会后,李靖将望远镜传于高顺道:“子昌,尔等以为当如何破敌?” 高顺观望一会后有些不舍地将望远镜传给秦虎,沉声说道:“顺以为,此时形势恰如秦赵阏于之战,狭路相逢,当勇者胜。” 秦虎将望远镜恭敬地还给李靖,慢慢地思索道:“将军,漆垣乃关中平原入上郡山岭之口,于我军来说,利守也利攻。不过末将以为,我军已连续行军七日,日且二百里,略显疲惫,似应先入漆垣城据守,然后择良机破敌。” 李靖点点头道:“汝二人说的都有理,子昌锐意进取,益彪老成持重,不过吾意此番稍同于子昌。原以我军疲惫,羌骑亦是远离凉州奔袭,两下相抵,可得五五之数;我军居高临下,是先天之利,天与之,不取,害之;夫战,勇气也,初次与贼相遇,不挫其锋便入城避守,于士气无益。本将决心已下,子昌、益彪,汝二人谁去教训这群西凉贼?” 高顺猛地一抱拳,奋然道:“顺即已出言在先,便当仁不让,请将军下令!” 秦虎也沉声道:“某亦愿出战,助高司马破敌!” “好!”李靖哈哈一笑,取出令箭道:“秦虎、高顺听令!” “末将在!” “高顺领中官及前曲骑兵从右翼突击敌阵;秦虎领后曲从左翼向右突击,两军合一,务必凿穿敌前锋阵后方可回转!” “末将遵命!”两人慨然接令。秦虎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大人,骑军全出,这中军就有些单薄,是否。。。。。。” 李靖摆摆手道:“不是还有千余车步吗?无须担心!记住,你们打得越猛越好,我这里便稳如泰山!” “诺!”两将急忙下山奔赴前线不提。李靖双手叉腰,脑中清点身上装备,心中稍定----头戴铁兜鍪、肩有披膊、明光铠、精铁护臂、兽头腰带、护裙过膝、牛皮护腿、皮靴。牛皮皆双层并钉以铜钉,甲片厚九厘至一分(2.3毫米),全重114斤(28.5公斤)有奇,也亏得自己骨壮筋强才挺得住,不过也很影响活动。他这样想着,又摸摸绑在两腰间的两只柯尔特2000,心想这是保命的好东西,刀枪无眼,大将难免阵前亡,这回他带出剩下的全部120发子弹,可谓全力一搏了。(1) 时间不长,只听得亲兵报道:“禀将军,秦、高二位军司马已率军冲出前阵了。”李靖闻言,喝道:“好!传令李参军、程椽史,中军前进。左曲向左边漆垣城延展,右曲占据山间大道为叠阵。再令,白峻稽在漆垣城上多竖旗帜,鼓噪呐喊,撞我声威!” “诺!”亲兵依令而下。李靖又在高地观望一会,便向山下大喊道:“击鼓,为骑军鼓劲!”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呀!”急促的进军鼓激荡着汉军的厮杀声奔入羌军阵中,如黄河决堤一般横冲直撞。高顺手持二丈大槊,领头冲锋,左右亲兵护翼,护旗兵高举大旗,形成锐利的剑头,引领着全军突击。 高顺在出征前就做好了兵器准备,他针对羌兵善使长矛的特点,把骑兵长槊加到了二丈;即使羌兵用缴获的汉军丈八长槊,度辽营也要比之长上两尺;一寸长一寸强,就算羌兵技巧灵活,短上两尺,也必吃亏;长槊用蒺藜木、白荆木(白蜡木)等坚韧木材为之,前径寸半,后把二寸七分,即平衡了矛的重心,又增强了矛头的稳定性(腰硬根粗,受外力震荡较易快速收敛振幅)。 当然,二丈的大槊也不是人人都能使得好,一个什里就只什长、伍长等三人使用,排成三角形的箭头。第三排的三人则使用丈一大戟,把粗二寸半、梢二寸,用松、枣等硬木做杆,舞开车战时代便已精纯的戟法啄击刺扫。第四排的四人则全使五尺环首刀,刀形如李靖“设计”,前刃弯曲度甚大,如“吴钩”一般;刃宽但不薄,不甚锋利,适于在快速撞击中割破敌甲和身体。一什成一小型“锋矢阵”,一队成一中型“锋矢阵”,一曲成一大型“锋矢阵”;左右相隔四五步、前后相隔二三十步,各随地形战况调整;打头长槊兵只管埋头前冲,后面短兵先仰弓斜射后持刀戟近战,滚滚黄尘,追着汉军马蹄汹涌前进。 “杀!”高顺大喝一声,如同雷鸣一般,把迎面冲来的羌兵头领唬得一震。只见他同时踩蹬而起,臀部离鞍近尺,身体微微前探,把手蓄力一抖,槊头如双蛇吐信,嗡成一个小圆就往那羌人的头胸扎去。 “啊。。。。。。”羌兵头领悲声才出一半便往后倒去,额上一个赫然的大洞汩汩的往上涌血。 高顺一击成功,头也不回的继续催马前冲,大槊左右来回猛荡,将剩下的虾兵蟹将或打落下马,或打散交由后面亲兵处理。后面的亲兵受主将鼓舞,功夫也都超常发挥,大戟格矛戳人,长刀斩臂枭首。顽皮的胡兵还使出了草原斗赛叼羊抛酒囊的把戏,猛地一刀割断羌兵脖子,随即弯刀尖一拖一搅一抛,利用羌人披长发的特点,将其头颅打飞到后面伙伴上方,玩起“接力”来。 李靖在高地上远远地见到高顺部破冰冲浪一般直奔敌军中军,不禁热血沸腾,大喝道:“主将鼓何在?来,本将要亲自擂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呀!左、右翼轻车兵全部出击!”李靖下令道。顿时,山下呐喊连连,辎重车兵纷纷用陌刀接替轻车兵劈断冲过来的散兵游勇,轻车兵则驾马跳车,启动加速。 “快,快,快把汉军拦住!”这路羌兵的主帅句就种羌头领滇吾惊慌地大叫道。他这次接了个左路的差事,本以为虽不如打长安诸陵油水多,却也是轻松的火,哪知道今天一来就碰上了硬茬子:先是两路斥候不见音讯,后又从北面下来了一帮凶神恶鬼,连阵都不让人摆就攻过来,连破了五个部落组成的两重散阵,真真是倒了血霉。 “快,喇敦,你带本部落冲上去,后面的骑兵都下马持矛,一定要把汉军堵住;柯尔木,你带人从右面包抄过去,堵死汉军左翼,一定要死死顶住!汉军人马不多,只要咱们的兵重新聚集起来,就是用牙齿咬,也要咬死他们!”滇吾一边下令一边给手下打气道。 “杀!”高顺低喝一声,捅死一名羌军步兵后,夹紧座骑,催马前冲。此时的他也不费力气大喊了,只把胸膈间的千斤之力全灌注到槊尖,每一出必是洞穿一敌。前面的羌兵也是愈发悍勇,也不怕马踏,密密麻麻地攒矛乱刺。高顺等打头将官虽然矛法精绝,但无奈骑兵冲锋,间距稍大,渐渐被羌兵抵住马匹,钻进骑阵而来。度辽营的骑兵虽然人人都披了六十斤至九十斤不等的铁甲,不惧普通刀矛,但马匹仍是只有面罩和胸甲颈膊,马身都未设防。各队、屯、官、曲的什伍见状,渐渐有人下马步战,斩断矛杆,掩护将官侧翼。 “骑兵贵速!”高顺很清楚这一点,他一边左砍右刺,一边大叫道:“左右翼,合杀!”左右亲兵顿时齐声大喝往后传音。 后面旗语兵在五十步外听到后,马上在左右护旗兵的保护下摇动大旗,左右往复三次又向前一指。 三丈旗杆,五尺旗面,象征部将权力的羽旌头飒飒飘扬。成宜、成廉见报,赶忙集中部众向高顺大旗向心冲击,汉军毕竟兵利甲坚,正面密集摆开后,又向前突进了数十步。眼见就要洞穿羌兵第三重阵,突然左翼又有一彪羌兵冲来,将汉军打得连连右移。 “司马,右转撤退吧,会被围歼的!”成廉打马上前高喝道。 高顺头也不回的喝道:“不可功亏一篑,成廉,你冲,宋宪,助他,我给你们挡住,快!”说着转向左方,指挥本队和成宜那官向羌兵的前右结合部打起了反突击。一时间,汉军左翼中央突击,羌军三面夹击,鲜血飞溅,哀嚎连连,战况异常惨烈。 成廉见状,横下一条心,大喝一声:“弟兄们,喝血汤啊!”挺枪纵马,向右前方突击。宋宪也指挥麾下与成廉不到三百人锥形跟进。 正在此时,汉军左后方传来震天呐喊,一彪人马冲了过来,一顿飞矢喂饱后,接着就舞槊挥戟杀进羌兵阵中。高顺部顿时士气大振,全军高呼猛进,三杀三进,突破羌兵这最后一重阵。 原来是秦虎的左翼骑兵到了,羌兵东进、汉军南下,他们左翼绕路绕的远了些,故而现在方才赶到。不过他们打得也甚是惬意,羌兵前锋已被高顺摧折,其右翼因转向又显得比左翼稀薄,故而秦虎等人一路没折几人;又加上手下尽是张杨、敕勒部的好手,那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只射羌兵不射自己人,倍长威风。 “唉!”滇吾长叹一声,三千前锋、三千本部,不到二刻便告崩溃,这是平生第一遭!“撤!回漆县,不要停!” “哦。。。。。。胜了!”张济等漆垣豪侠见羌兵大军仓皇西逃,更加卖力高呼道。 (1)作品开头就有介绍。穿越带枪是邪恶的,但老是在第一线打仗,百仗不死,更邪恶。李靖带枪,纯属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