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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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女大不中留 不久后,丁修、知秋、燕赤霞也来到了普渡寺。 左千户那些手下一见三人过来,一个个吓得退出老远。 因为,丁修的手中拎着一颗硕大的蜈蚣头,差不多有一张桌子那么大,这些人自然吓得不轻。 “站……站住,你们……你们做什么的?” 有个小头目壮着胆子,颤声问了一句。 知秋抬手指了指蜈蚣精的脑袋:“当然是斩妖除魔!” 燕赤霞则冷哼了一声:“尔等竟然奉一个老妖怪为国师,难怪这世道如此混乱,民不聊生……” “啊?” “这是……国师?” “不会吧?” 一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时,左千户走了出来。 当他看见蜈蚣精脑袋的那一刻,心中的一团疑云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 于是,急步上前,冲着丁修三人拱手道:“在下锦衣千户左秋,见过三位高人!” 丁修拱手回了一礼,笑道:“想来千户大人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吧?” 左千户叹了一声,眼神下意识瞟向蜈蚣精那颗套大的头颅,问道:“难道,这真是国师的本形?” “不错,此妖本体乃是一只千年蜈蚣,未化形时本在寺庙受了佛荫,这妖不思好生修炼,竟化作高僧为祸世间。 这寺中以前的那些僧人已惨遭毒手,全是一群小妖冒充……” 听完缘由,左千户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一生疾恶如仇,但是,这老妖乃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难不成还能去责怪皇上? 最后,丁修将那蜈蚣精的脑袋交给了左千户,让他拿回京城交差,随后便与燕赤霞、知秋一起返回京城。 且左千户将那蜈蚣精的脑袋带回京城之后,引起了京城百姓一片恐慌与轰动。 朝廷方面极力想要封锁关于普渡寺,关于国师的消息,毕竟这关乎着皇家威严,也关乎着朝中不少要员的面子。 当初,他们可是当国师奉若神明,甚至还有不少朝中大员以国师的俗家弟子自居。 可惜,消息早就在百姓中传开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市井坊间都在传国师乃是千年老妖的事,消息怎么可能封锁得住? 这日里,傅天仇回到了京城。 当晚,父女三人坐在后院议论关于马化的事。 傅清风道:“爹爹,女儿与那马公子的婚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傅天仇叹了一声:“为父在路上已经听说了,马化逃亡在外,已经被当地官府给抓了。 你爷爷当年定下这门婚事,也只是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又怎知那马化是个纨绔子弟?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就算马家能量大,让那马化无罪释放,爹爹也万万不会让你嫁给他。” 一听此话,傅清风惊喜不已,起身拜谢道:“多谢爹爹。” 傅月池也很高兴,也跟着道谢了一声。 随之,傅天仇却又脸色一整,语气严厉地喝道:“可是,为父还听说,你俩曾与一个陌生男子有过来往,可有此事?” “这……”傅清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傅月池可管不了那么多,坦然回道:“爹爹,那个人叫丁修,是我和jiejie行走江湖时认识的。” “行走江湖?你们……”傅天仇一脸气恼:“爹爹从小惯着你们,让你们学一些武艺,但也没让你们去闯江湖。 你们知不知道江湖有多险恶? 清风,你meimei不懂事,怎么你也跟着瞎胡闹?江湖中有不少阴险小人,你们怎么……” 没等他说完,傅清风忙着解释道:“爹爹,你误会了,丁公子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他是个书生,而且还考了举人的功名……” “嗯?一个举人怎么会沦落为江湖中人?” 傅清风又道:“爹爹,丁公子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不想做官,所以没去参加会试。而且他也不是普通江湖中人,而是修道中人。” “修道中人?”一听此话,傅天仇眉头皱得更紧:“这类人更要防,江湖中不少人打着修道的旗号,暗地里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傅月池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爹爹,你能不能让jiejie先把话说完嘛……” “行行行,你们姐妹俩把前因后果给为父细细讲来。” “是,爹爹!” 于是,二女开始讲起了前往正义山庄的经历。 讲完后,傅月池道:“幸得有丁公子在,我和jiejie方才逃过一劫。” “哦?竟有这样的奇人?有机会,为父真得亲眼看看……” 傅月池心里一动,扭扭捏捏道:“爹爹,那……那改天,女儿邀请丁公子到家里做客好不好?” 傅天仇意味深长地瞟了女儿一眼:“呵呵,终究还是女大不中留。” “爹爹……”傅月池一脸羞红。 这时候,傅清风却一副走神的样子看向夜空。 傅月池的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她根本没有看出来jiejie的心思。 与丁修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里,傅清风的一颗芳心,也暗暗系在了丁修身上。 两日后。 上午时分,丁修上街闲逛,路过顺天府衙门附近时,却见街面上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街面上空还回荡着一阵哭喊声:“娘啊,儿子不孝……” 挤上前一看,却是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伏在一具棺材上面痛哭失声,几个官差站在一边,拿人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毕竟这里是京城,四周又围着不少百姓,要是强行抓人,万一事情闹大了,他们必然要背黑锅。 可要不是不抓人,任由这秀才闹下去,有失官府的颜面,他们同样也落不了好。 真的是左右为难。 丁修站在一边听着百姓议论了一会,又听那秀才诉了一番苦,总算明白了原因。 一切,皆因路引而起。 路引,乃是百姓的通行凭证,自立朝开始,朝廷便立下了律法,原则上百姓不能随意离开故土。 如果需要时常离开,比如一些经商的,或是有特殊情况需要外出的百姓,可以去官府申请路引。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流寇四处乱窜。 那秀才姓张,家就住在京城,是个廪膳生员。按律,廪膳生员每月由官府发放一些粮食,以补助生活。 张秀才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朝廷的补助,生活也勉强过得下去。 那一天,母亲病重,张秀才找了几个郎中来看,都说其母病得太重,恐怕是没得治了。 张秀才是个孝子,不忍心母亲就此病故,听别人介绍说良乡有个郎中医术精湛,便对母亲讲了一番,随后急急出城前往良乡。 良乡,并非乡,是京郊的一个小县城。 到达良乡之后,在入城时,守城官兵中有一个叫罗三的小头目依例询问。 无非就是问一些诸如你是谁,从哪里来,到良乡做什么之类的问话。 张秀才如实告知。 罗三却有些疑惑:“你既然住在京城,京城有的是名医,你怎么跑到良乡来找郎中?” 张秀才解释了一番,罗三不信,让张秀才出示路引。 张秀才忙着往怀里一摸……坏了! 一头冷汗急了出来,因为,他走时匆匆忙忙,忘了带路引。 于是赶紧解释:“因为家母病重,一时着急忘了带路引,还望大哥通融一二。” 偏偏,他遇上了一向办事严谨的罗三,又问户贴,户贴自然也没带,也就是说,张秀才压根儿就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故而,罗三当即喝令手下将张秀才拿下,按流民处理,暂时关押到县衙大牢,等候知县大人发落。 没料,知县并不在县衙,去京城办公差去了,过了三天方才回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便让人将张秀才提出来亲自审问。 “你说你是京城的秀才,还是廪生,可有证明?” 张秀才解释了一通,说是一时匆忙忘了带身份证明,不过倒是说了他的老师是谁,同窗是谁谁谁。 知县听了之后,也感觉张秀才不像说谎话,便派了一个公差跟着,让张秀才去请了郎中,并跟着他一起回京城查证。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等张秀才回到家时,却发现母亲早已没了气息。 于是,张秀才伏在床前痛哭失声,并说一定要状告良乡县衙,说是县衙抓了他,导致他母亲没人照顾方才会亡故。 良乡知县听说之后,便派人去找张秀才,先表达了一番同情,随后说可以适当照顾他,帮他谋个差事。 哪知,张秀才犯了犟脾气,较了真,非要状告县衙。
于是一纸状纸将良乡县衙给告到了顺天府。 顺天府收到状纸之后,派人去良乡了解了一下情况,认为是张秀才无理取闹,便没有理会。 按说,张秀才该罢休了吧? 才怪! 你顺天府不管是吧?官官相护是吧?那我就去大理寺告。 结果,大理寺却将状纸发回顺天府,顺天府又将状纸发到良乡县。 其实这么做倒也不是踢皮球,这是严格按照律法来的,告状必须逐级告,要是谁都可以去大理寺告状,那大理寺岂不成了菜市场? 张秀才知道后,犟劲又犯了,你们都不管是吧?好,那我去告御状。 这次,为了引起轰动,竟然还请人抬上母亲的棺材上了大街,直往皇宫方向而去,一路走,还一路大声喊冤,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路过顺天府衙时,被几个官差拦了下来,双方发生僵持。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丁修不由暗自摇头,这秀才枉读了那么多书,实在是太过迂腐。 就整件事来说,张秀才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同情归同情,国有国法,外出不带路引便已经触犯了当朝律法。 就这一点,张秀才想要打赢这场官司真的很难。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又有一队官兵赶了过来。领头的,乃是左千户。 他正带着几个手下例行巡街,听说府衙这边发生了状况,这才带人赶了过来。 一问情况,左千户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先将棺材抬到府衙,再出面找府衙相关的官员,让他们赶紧处理此事,不能再让事态扩大。 毕竟,这事要是传到宫里,恐怕会引起皇上的震怒,一件小小的案子竟然闹得满城风雨,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顺天府终于接下了这个案子,左千户带着手下走了出来。 一出门却看见了丁修,不由脸色一动,上前拱手道:“没想到丁兄也在这里看热闹。” 丁修乐呵呵回了一礼:“刚好路过……左大人这是在巡街?” 左千户点了点头,又道:“丁兄,上次一别,没想到偌大的京城咱们又遇上了。如若不嫌,今晚由在下做东,咱们一起喝几杯如何?” 丁修爽朗而笑:“哈哈,好,那就痛痛快快喝几杯!” 在聊斋世界中,左千户乃是丁修最为欣赏的人之一,忠肝义胆,爱憎分明,敢做敢当,是条真正的汉子。 傍晚时分,丁修先一步来到了与左千户约定的那间小酒馆。 一进门,便有一个伙计热情地迎上前来,问道:“客官一个人吗?” 丁修随意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回道:“两个,还有个朋友过一会儿到。” “哦,那客官先稍坐片刻,小人给你倒杯茶来。” “嗯,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伙计忙着应了一声,随之走到柜台边倒了杯茶过来放到桌上。 丁修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店不大,一共只有六桌小桌,眼下里只有三个酒客围坐一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柜台边,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女人手撑在柜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看模样还算长得水灵,只是眉目之间似乎有些忧郁,难道是因为生意不太好? 不过说起来,这酒馆的位置的确很僻,人流量不多,又没看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生意自然很难有起色。 不过,左千户为何会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难道是不想遇上熟人,所以故意挑僻静的地方? 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左千户终于匆匆赶到。 人一到,便冲着丁修一脸歉意道:“真是抱歉,处理了一桩紧急公务,所以来晚了一点。” 丁修笑了笑道:“无妨,在下也没等多久。” 聊了几句,左千户的眼神有意无意瞟了酒馆的老板娘一眼。 巧的是,老板娘的眼神也瞟了过来。 左千户赶紧转开眼神,似乎有点心虚。 虽然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但这细节却被丁修捕捉在眼中。 他突然间有些明白左千户为何会挑选这里,怕是与老板娘之间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 PS:这两天要外出,没时间更新,故而请假两天,望各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