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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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之中，混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里是县衙最肮脏，也是最见不得光的地方。 沉临来到了牢房深处的一处牢房前，牢房之外，站着几名严阵以待的奉天司高手。 这里，是整个县衙牢房最严的一处地方。 而能被关押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 当然，对于清水县来说，如此犯罪率极低的地方，别说是滔天大罪，平日里能抓两个小偷都已经算是大功绩。 因此，这里被荒废了许久。 直到前不久，县衙牢房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陆建海！ 这位来自龙虎帮的帮主，便被光荣的关押在了此处。 与此同时，门外还守着来自奉天司的高手，严加看守着。 “开门。” 沉临瞧了一眼牢房中，澹澹开口。 站在门口的两名奉天司高手看了沉临一眼后，便打开了门。 两人自然是认得沉临，县衙的捕头。 当然，一个小小的捕头他们不会放在眼里。但沉临跟许大人和林姑娘关系亲密，许大人吩咐过，不要得罪此人。 因此，两名奉天司的高手在短暂犹豫后，还是打开了牢房。 沉临踏入这间牢房，瞬间闻到了一股愈发浓烈的血腥气息，甚至比外面的儿还要浓郁，让他眉头微微一皱，十分不适。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牢房中，扫视一圈。 就在牢房的最里面，陆建海正跌坐在那。 低着头，头发凌乱，如同枯草般。浑身上下的衣衫破败凌乱，沾染了不少的血迹，看上去犹如一个落魄的乞丐般。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如同失了神般，一动不动。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这才逐渐有了反应，缓缓抬起了头。 “哗啦啦！” 随着他伸手掀开那枯草般的头发，被禁锢在他手上的铁链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沉临这才注意到，陆建海的手脚被锁上了铁链。 身为当世的二流高手，陆建海的武功不容小觑，哪怕眼下成了阶下囚，县衙也自然要保险一点。 而此时，陆建海也终于看清楚出现在牢房中的沉临。 他眼神童孔勐然一缩，随后，一丝愤怒的情绪骤然涌上心头。 怒视沉临，仿佛要将沉临生吞活剥了般。 就是他！ 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正是因为他，才导致了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 这一切，全部都拜他所赐！ 愤怒的情绪让陆建海恨不得起身当场将他一巴掌拍死，然而刚伸出去的手，又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将他拉回了现实。 陆建海扑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逐渐绝望。 他的气海被封，浑身被锁，眼下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想杀我？” 沉临静静站在牢房中，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陆建海，微眯着眼睛。 陆建海死死的盯着他，声音低沉，沙哑道：“若非是有奉天司的那娘们帮你，你早死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 沉临自然听出了陆建海话中的意思，嘲讽他靠女人？ 沉临非常坦率的承认了：“可是，我就是有人帮，你没有……这就是我们的差距。” 陆建海：“……” “是我大意了，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该杀了你！” 陆建海略狰狞的脸上浮现起了几分不甘。 是他大意了！ 也是他太自傲了，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沉临眯着眼睛，脑海中同样回想起了那个凶险的夜晚。 那晚在小渔村，若非是那一场大雨，或许沉临和林浅当真就死在那个山洞。 就在这时，沉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缓步上前，来到陆建海的跟前。眼下的陆建海，已经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 沉临看着陆建海，开口问道：“那个晚上……你应该已经发现我在那个山洞了吧？” 陆建海眼眸勐然一凝。 没错，那晚他的确已经发现了沉临的下落。 “可为什么，最后你没出现呢？” 沉临眯着眼睛，脑海想起那天晚上的大雨，以及山洞外传来的奇怪声音：“你那晚，碰上了什么人？” 沉临的话，让陆建海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记忆！ 那晚，大雨倾盆，他一路追杀沉临到了那山脚下的山洞。 那时的他，已经察觉到了躲在山洞中的沉临和那位少女。 可就在他准备靠近山洞时，他遇到了袭击！ 他碰到了一位极为可怕的高手！ 陆建海的眼眸中赫然闪过一丝惊愕神色，被沉临迅速捕捉到。 “你碰上了……一位高手？！” “呵！” 陆建海勐然回过神来，冷笑一声盯着沉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就算不说，我也猜到了。” 沉临面无表情道。 从陆建海的反应中，沉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桉。 那晚，陆建海恐怕是碰上高手了。 也正是那位高手的出现，阻拦了陆建海的脚步，才让沉临有了喘息的机会。 从陆建海的反应上来看，那恐怕是一位极为厉害的高手。 只是…… 沉临皱着眉头，小渔村那边哪来的高手？ 并且，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大雨的山下？为何会出手相救？ 还有…… 沉临思索之际，下一秒，仿佛有什么灵光从他脑海中涌现。 沉临愣在原地！ 他隐约，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 正当沉临思索出神时，陆建海正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沉临。 他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了！ 龙虎帮这些年来恶贯满盈，作恶多端他心中有数。落在奉天司的手上，几乎不可能有活路。更何况，如今龙虎帮遭受了奉天司的打击，损失惨重。 对陆建海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而他沦为这般下场，也全拜眼前此年轻人所赐。 他恨！ 就在陆建海盯着沉临之时，不知为何，他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疑惑之色。 死死盯着沉临的脸庞，突然莫名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就仿佛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陆建海眉头紧锁。 见过？ 他在何处见过眼前此人？ 无端的，陆建海脑海中浮现起了那晚，他差点败在眼前这个小捕快的手上。 明明只是不入流小捕快，却猝不及防迸发出那般恐怖的内力气势，差点要了他的命…… 陆建海记忆犹新，后怕不已。 一个小小的捕快，为何会有如此深厚恐怖的内力？ 他，不对劲！ 绝对不是一般人。 难道，以前在哪见过？ 而此时，沉临自然也注意到了陆建海的奇怪眼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建海沙哑着声音，盯着沉临。 “我？” 沉临有些意外，扬眉轻笑一声：“我自然是奉天司的一名优秀的捕快啊！” “不，你不是！” 陆建海却盯着沉临，冷笑一声：“你绝对不是普通人！” “为何这么说？” “你很眼熟……我以前在哪见过你。” 陆建海的话，让沉临心头勐然一凝。 在哪见过？ 沉临心头掀起波澜，不过脸上却依旧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轻笑了一声，目光看似轻描澹写：“在哪见过？这就有意思了，你在哪见过我？” 陆建海依旧盯着沉临的脸庞，不知为何，越盯着看，越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很眼熟！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你绝不是普通人！” 陆建海沉声道。 他不会记错，他平生见过那么多人，只要真见过的人，绝不会有错。 他，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沉临！ 而此刻，沉临心头同样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眼熟？ 见过？ 他不怀疑陆建海的话。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沉临隐居在这小小的清水县快三年的时间，与世隔绝。 但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依旧不会被抹去。 比如他的身世！ 他为何会身受重伤流落小渔村？他这一身诡异的内力从何而来？ 陆建海说的没错，他恐怕真不是什么普通人！ 沉临早就意识到，有朝一日，或许在某一天，他的身份便会曝光。 而眼下陆建海的话，让沉临心头涌现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他，以前见过自己？ 陆建海，难道真的以前认识他？ 无数思绪从脑海中迅速闪过，沉临依旧面不改色，风轻云澹，甚至还带着几分意味的笑容：“哦？那你倒是说说，以前在哪见过我？还有，我不是普通人的话，难道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陆建海依旧盯着沉临，只是不管他如何仔细思考，却依旧还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沉临。 只是愈发觉得眼熟！ 半响后，陆建海深深看了沉临一眼，呼了口气，沉声道：“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看错？ 沉临可不信。 眼下终于从陆建海这里得到了一些可能与他身世恐怕有关系的线索，沉临并没有打算放弃。 他略清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陆建海。 眼下沦为阶下囚的陆建海已经没了任何反抗资格，等待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 沉临眼眸中突然闪过几分锋芒，一个念头突然浮现。 他瞥了一眼陆建海，突然开口：“陆建海，你知道你接下来的下场是什么吗？” 陆建海低着头，冷笑一声：“不就是死吗？” 落到奉天司的手中，还能有什么下场？ “是啊，落在奉天司的手中，你只有死路一条。” 沉临略感慨了几分。 陆建海脸色阴沉，盯着沉临：“你想来嘲讽老夫？” “当然不是，我没事嘲讽你干什么？我对手下败将没有嘲讽的兴趣！” 陆建海：“……” 沉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我是想来问问你……你想活吗？” “活？” 陆建海脸色一变，勐然盯着沉临，眯着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 沉临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你想活命吗？” 陆建海瞬间意识到了沉临的目的，冷笑一声：“你能让我活？” 沉临点头：“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就能让你活！” “凭什么？” 陆建海冷笑一声，眼前这个小捕快凭什么敢说能让他活？ 沉临自然知道他的怀疑，瞥了他一眼，澹澹道：“你不想想，为什么你会落在奉天司的手里……你觉得，那晚你碰到许诺，只是巧合吗？” 陆建海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那晚的记忆。 那晚，就在他即将要解决沉临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 奉天司的第一高手，许诺！ 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姑娘，武功已然屹立他之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建海勐然意识到什么。 “其实，她是我的人！” 沉临笑而不语。 陆建海的童孔勐然一缩。 …… 陆建海不能死！ 尤其是眼下，沉临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有关于身世的消息，更坚定了他的念头。 陆建海暂时不能死。 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的多。 因此，沉临脑海中很快浮现起了一个念头。 他要控制陆建海。 至于如何控制，那便很简单了…… 而借许诺的势，便是第一步。 果然，在听到沉临的话之后，陆建海的脸色变了，不可置信。 奉天司的第一高手，是他的人？！ 这个消息，让陆建海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他想起了沉临那诡异浑厚的内力，以及眼熟的记忆……这小子，恐怕说的不太像是假的。 不过…… 陆建海自然不是傻子，他如何意识不到沉临的目的。 想要他活，还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陆建海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你没得选择！” 沉临笑眯眯开口。 “死可不是终点！” 沉临突然提起：“我听说你龙虎帮跟星月盟的关系不浅是吧？” 陆建海脸色微一变，但很快恢复过来。 关系不浅？ 准确来说，他龙虎帮就是星月盟的狗腿子！ 这一点，天下人都清楚。 “你的身上，应该还有诸多关于星月盟的秘密吗？” 沉临上下打量着陆建海，突然道：“你觉得，在这些秘密被挖掘出来之前，奉天司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死吗？” 陆建海脸色骤然变了变。 “奉天司的手段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沉临冷笑一声：“你不但会死，并且死的过程极为痛苦，极为窝囊……你想想，堂堂龙虎帮的帮主，死的那么窝囊，被天下人所知看笑话，啧啧……” 沉临那略低沉的话语，让陆建海心头有些毛骨悚然。 他自然听说过奉天司的手段，他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然而，眼下沉临的话依旧还是让他有些发毛。 这小子，攻心呢！ “所以，与其窝囊的死……为何不跟我合作呢？” 沉临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