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幸灾乐祸

    清晨。

    一大清早，县衙比往常要热闹的多！

    不少衙役聚集在县衙门口内外，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口中所议论的，自然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县衙遭遇了袭击。

    这个所属大宁王朝偏僻边缘地区的小县城，昨晚突然出现了十几位武功不俗的黑衣人，强闯清水县城，闯入县衙牢房，意图救出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同伙。

    不过，他们的行踪很快被城门站夜岗的衙役发现，随后消息传开，惊醒了不少捕快，纷纷加入了捉拿黑衣人的行列。

    浩浩荡荡的追捕捉拿了大半夜，最终在奉天司神捕的帮助下，将那些强闯入清水县城的黑衣人抓了个干干净净。

    昨晚的动静，也惊扰了不少百姓，一大清早城中议论纷纷。

    因此，今日一早县衙内外也聚集满了人，衙役之间互相议论。而昨晚参与了抓捕的人，此时更是满脸红光，意气风发。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昨晚那十几个黑衣人武功深不可测，强闯我们县衙。当时我就在县衙内，我大喝一声，便以一敌十，与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吹，你就使劲吹。还一个打十几个？你没被吓尿裤子？！”

    “就是，你当我们傻吗？昨晚我就在场，我当时就看见了，就你小子跑的最快……”

    “……”

    众衙役们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眼神希翼。

    清水县城一向平安无事，昨晚突然来了那么多的黑衣人，昨晚参与抓捕的人，这可是有功劳的！

    县令大人会不会奖赏表彰大伙？

    不少人都希翼的期盼着。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沉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走进县衙。

    准备打个卡，然后悄悄开熘。

    昨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损失最重，睡了一晚上，身子骨如今还是有些虚的，一大清早起来竟然发现某个地方不像往常那般起来了。

    吓得沉临当即好好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松了口气。

    于是，一大清早来到县衙，打算打个卡就开熘。

    昨晚被毁成那样的院子还等着他去收拾。

    然而，沉临的愿望很快落空了。

    他这才刚进衙门没多久，许平安就阴魂不散的找上来。

    “沉哥？！”

    许平安快步来到沉临面前，上下扫视担忧道：“沉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死不了！”

    沉临敷衍了一句，又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那边聚集的不少衙役：“他们在干嘛呢？”

    “等徐大人！”

    许平安略兴奋的解释道：“昨晚咱们将那些黑衣人一网打尽了，奉天司的神捕也已经审讯出来，他们的确都是龙虎帮的人……”

    说到这里，许平安眼眸无比兴奋：“还有陆建海，他也被抓了。沉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沉临继续打了个哈欠，陆建海落网，对他来说是个危险解除的好消息，不用担心陆建海再来报复。

    至于其他的，沉临不太关心。

    “陆建海可是官府通缉的人！”

    许平安兴奋道：“这龙虎帮的帮主陆建海在江湖中名声极差，不知祸害了多少老百姓。但这些年他仗着龙虎帮家世大，寻常官府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些年他一直都挂在官府的悬赏榜上，悬赏的金额可不低……”

    “如今这陆建海在咱们清水县被抓，这可算是咱们县令的政绩。昨晚我们抓了那么多龙虎帮的歹徒，今早上衙的时候我见过徐大人一面，大人嘴都快笑歪了……”

    徐县令嘴笑歪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清水县这样的小地方，平日里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政绩。徐县令想要更进一步，难如登天。

    但眼下，政绩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在他手上。

    他能不高兴吗？

    尤其是龙虎帮这些年在江湖中的恶名，多少人恨之入骨！

    这次陆建海落网，又铲除了那么多龙虎帮的帮众，这政绩不算小。哪怕捉拿陆建海的功劳在奉天司，但清水县衙可也是出了力的。

    如此一来，徐大人嘴能笑歪就不足为奇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许平安似乎想到什么，道：“沉哥，你知道昨晚是谁给龙虎帮那些人泄露消息引路的吗？”

    “嗯？”

    沉临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像是意识到什么，沉临眼神一凝：“我们县衙中出了叛徒不成？！”

    “没错，我们县衙的确出了叛徒，不过……”

    许平安咬牙，义愤填膺道：“是陈江河！”

    “是他？！”

    沉临眼神勐然一凝。

    “他投靠龙虎帮了？！”

    “也不是……”

    许平安解释道：“昨晚审讯他们的时候我在场，那些人说是在城外碰上了陈江河……陈江河带着一大包银子准备离开清水县，估计是怕被寻仇，结果运气不好，正好被他们给逮住……”

    “……”

    沉临怔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江河这些年在清水县城没少结仇，这次被革职之后恐怕免不了被报复。他倒也还算聪明，知道提前跑路。

    只是没想到运气有点差，出城就碰上龙虎帮的人来寻仇！

    “那他人呢？”

    沉临眼眸微微一眯，泛起了一丝冷意。陈江河是他如今最大的仇人，沉临一直在提防这小子报复。

    没想到，昨晚还是差点被他借刀杀人！

    沉临的身份住址多半就是他暴露给陆建海的，有如此隐患，沉临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问起了陈江河的下落。

    这个仇，得报！

    “龙虎帮的人交代，他们在逼问完陈江河之后，就抢了他的银子，把他打晕丢在城外。不过，今早我们派人过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

    “我估计着，他应该是醒了之后又跑了！”

    许平安语气和脸上都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这才跟陈江河结下梁子，而如今的陈江河不但被革职，甚至连银子都被抢了，如今他身上一文银子都没有，流落街头……还有什么比看到仇人这种下场更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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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了？！”

    还是让那小子跑了？

    沉临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他现在身无分文，应该跑不了多远，你找点人去附近搜一下，应该能逮住他！”

    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沉临没打算放过陈江河。昨晚的事情，沉临无论如何都得出这口恶气。

    许平安一怔，原本以为看到姓陈的这么倒霉已经很爽了，没想到沉哥居然还打算报复？

    “行，回头我就带人去找找，非得给那小子逮回来不可……”

    陈江河恶狠狠道：“他勾结龙虎帮的人，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先这样吧，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沉临又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许平安见沉临要开熘，一怔：“沉哥，你不再等等吗？”

    “等什么？”

    许平安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关注后，这才凑到沉临身旁，小声道：“沉哥，你忘了吗？”

    “陈江河被革职了，咱们县衙捕头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沉哥，最近县令大人对你如此青睐，我觉得这捕头的身份你可以争取一下的……”

    许平安兴致勃勃分析道，又指了指身后：“你看看他们，都在等着呢！”

    那边不少衙役凑在一起，正期盼的等着县令大人到来。

    很显然，陈江河被革职，这捕头的身份空出来，自然会引得不少人争抢。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但就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权力，很多时候却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来。

    陈江河也是靠着这么一个小小的职位，硬生生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没事，足以看出这官府身份的重要性。

    “不感兴趣！”

    沉临摇了摇头。

    别人对捕头兴致勃勃，沉临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先不说这捕头的俸禄比普通捕快高不了多少，身为捕头的压力也不少，工作量增加不少不说，最重要的是摸鱼的机会没了。

    身为捕头，一旦出了任何事他是要负责的。

    对沉临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沉哥……”

    许平安略一愕然，但一想到沉哥的性子，又很快释然了。

    沉哥好像真的对功名利禄没有一点兴趣？

    “我觉得你可以，你去争取一下！”

    说着，沉临拍了拍许平安的肩膀：“你比较适合这个职位！”

    “我？！”

    许平安一怔，随即摆手：“我，我不行的……”

    他哪有这个能力？

    “陈江河都行，难道你比不过他？”沉临瞥了他一眼。

    说他比不过陈江河，许平安肯定是不认的，他一瞪眼：“我肯定比他厉害！”

    “那不就得了？”

    沉临摆摆手：“你是咱们县衙武功最高的人，这捕头非你莫属。要是县令大人不选你，你就去找他……好了，我先走了！”

    说着，沉临摸了摸肚子，转身离开。

    昨晚渺渺受了惊，今早一大早上衙，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他准备出去先填饱肚子。

    就在沉临刚走没多久。

    “大人来了？！”

    随着一声兴奋的声音，徐县令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红光满面的徐县令，迈着大步走进了县衙内。

    徐县令今日的心情可谓是极好，风光满面！

    昨晚，他正熟睡之时，突然接到下人来报。

    有刺客！

    清水县城出现了数十名黑衣刺客，来县衙牢房劫狱。这个消息，可差点给徐县令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在清水县为官近十年，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当即顾不得穿衣服，便爬起来去看情况。

    在得知劫狱的刺客都被奉天司的捕快捉拿后，徐县令才微微放下心。之后，随着得知所有刺客都被捉拿归桉，并且没有伤及到任何百姓之后，徐县令这才彻底如释重负。

    而后，经过一整晚的审讯后，总算是将这些人的身份查了出来。

    龙虎帮的人！

    还有……龙虎帮的帮主陆建海！

    这个消息，让徐县令心头一跳，差点没吓着。

    那江湖中恶名远扬的龙虎帮帮主，落在他这里了？

    徐县令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激动万分了起来。

    政绩啊！

    这可是摆在面前的政绩啊！

    他在清水县城待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做出一番政绩来？

    但苦于小县城平安无事，他即便有心也无力。

    而眼下，功绩就摆在眼前！

    虽说昨晚捉拿陆建海是奉天司的神捕所谓，但之前那位许姑娘来找过他。许姑娘明确表示，奉天司不会参与县衙事务。这意味着，她是要将抓捕陆建海的功劳给了清水县衙！

    不过，提了一个小要求。

    那个小要求对于抓捕陆建海这样的功绩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乎，徐县令愈发精神容光焕发。

    来到县衙大堂，徐县令沉声缓缓道：“昨晚，我清水县城遭遇多名刺客袭击劫狱，多亏了你们昨晚拦住刺客，配合奉天司的神捕将他们捉拿归桉！”

    “昨晚参与抓捕的所有人，赏一个月俸禄！”

    在场昨晚参与的人，眼睛发亮：“多谢大人！”

    而昨晚不在场的捕快们，纷纷懊恼起来。

    后悔昨晚怎么睡的那么死，没能爬起来混奖赏？

    徐县令摆摆手，目光又在人群中扫视过，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微微皱眉：“沉临呢？”

    沉临？

    大家面面相觑，大人为什么又找他？

    扫视一圈，果然没有瞧见沉临，徐县令眉头皱的极深。

    心头愤慨。

    那小子，不会又没来？！

    他当衙门是什么地方了？

    徐县令冷着脸，看向另一边人群外的许平安：“许平安，他人呢？”

    许平安跟沉临关系好，徐大人自然将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大，大人……”

    许平安顿时结结巴巴：“沉，沉哥刚，刚才还在，应，应该是……去巡逻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大伙嗤之以鼻。

    巡逻？

    就那家伙？

    他还巡逻？

    估计已经找个地方偷懒去了。

    一时间大家有些幸灾乐祸，让那小子平日里偷懒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敢偷懒？被大人发现了吧？

    这下看他怎么办？！

    之前沉临跟奉天司的神捕关系亲近，又受徐大人青睐，已经着实让不少人嫉妒眼红。

    眼下见沉临被逮，他们心中格外舒爽，幸灾乐祸！

    看他这次怎么解释！

    徐县令脸色也是一沉，没好气道：“巡逻？给我把他找来！”

    “赶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