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与不杀的选择

    “喂，里面有人的吧！”酒吧门外，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不耐烦地继续拍着门：“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的了，把我们关在外面！？”

    忽然地，门把手从里面不断咔嚓咔嚓地摇晃起来，然后轰的一声，整个门把手毫无预兆的直接被扯了下来，吓得那两个人浑身一震。

    大门被从内推开了一个小缝，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大门坏了，马哥让我来修理这玩意...不过我看还是准备换新的大门比较好了。两位有什么事吗？”

    两人呆了呆，才从门缝里钻了进去：“老马他人在吧？我们收到风，有个荒野人溜进这里来了，他好像要过来你们这边。嘿，你们应该没那么快就动手吧？”

    “啊，那个傻子吗？”修门的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人现在在地下室呢。手术都做到一半了，各位大爷不会要我们现在给他装回去吧？”

    “啥，已经动手了？”为首的那个人懊恼地叫了一声，“如果已动手了那也没办法，按老规矩把脊椎交给我们吧！”

    “额，我能多嘴问一句吗？”修门工往大门撞了撞，将那道门缝再扩大了几分，好让另一个躯干改造得比较方正的人能有更多的空间钻进去：“器官我还能理解，但是要活体的脊椎是准备干什么用呀？”

    “你新来的吗？”第二个人艰苦地钻了进来，语气不太友善地回答修门工：“一条好的脊椎可是每个全身义体改造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脊椎的神经传递速度越好，义体的cao作也会更流畅，也能更好地负荷反射速度补强手术...我听说那个野人的运动神经挺不错的，在体表没有明显改造的情况下能玩得起跑酷这东西，按我猜想的话起码能卖个五万起步吧。”

    “话别说得那么死啊肥佬，先看看现货质量如何再说吧，万一有什么损伤我们就白跑一趟了。”带头的那个人回头说道，他看了看修门人：“话说起来你力气也挺不错的，要不要跳槽过来我们这边？我们上司和你们老大可是兄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或者说我们这里只要业绩够好，分红绝对比你在这里从刀混开始干起要来得高啊！”

    “额，我今天第一天上工，这就跳槽不好吧？”修门工打了个哈哈：“话不多说了，需要我带两位大爷下去吗？”

    “哈，我来这里比你上你老母的次数还多呀！”那人嗤笑着走向大厅：“不过你们这里今晚是不是太安静了——WhattheF嘎嘎嘎嘎嘎嘎——”

    两人带着一丝疑惑推开了大厅的门，刚走了进去，里面上百号吊尸的景象当场就把他们给震住了。而还不等反应过来，左右两道贯手便在全无前兆之下从背后轰穿了他们的躯干，紧接下来从抓住脊椎的双掌中爆发出的电击与阴火，便把两个全身义体化已超过一半的猎人好手给殛得烧毁了体内绝大部分的内脏与生机！

    看着黑烟与血水从那两个人的七孔中不断流出，吧嗒一声失去全部支撑力量倒在地上的两个奴隶猎人，蓝曌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是说人的第一次杀生会感到不适、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恐惧吗？...为何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青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是想自辩自己是个道德完人，但...这种反应是否会有些过分了？他以前虽然看单纯的血腥场面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应该也没有能冷血到能面无表情地去杀人吧。...

    ...或者是因为，这两个人、或者说这两个人背后所代表着会明确地把自己性命威胁的东西，所以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杀、去毁灭了？就好比那些自己第一次遇到的蜘蛛？

    不能明白，但他向来也不是一个会在一时三刻想不通的问题上纠缠太多时间的人。以邪火飙掌的诀窍将沾在手上的鲜血蒸腾挥发，蓝曌烦躁地顶着天花板上众多恐惧的目光将两具尸体拖到地下室里，连身上东西都不搜的直接丢进了焚化炉里，一眼不看开始升起的火光逃似地跑回了大厅。

    ...要将他们也一并杀了吗？

    阴沉着表情的青年扫视着天花板上的一只只‘烧鸭’。在已沾上智慧生命的血腥后，蓝曌的眼睛已带上了足以被称作‘杀气’的意识。已清醒过来的人被他清点般的眼神相碰后，稍有胆气的也不禁牙关打抖，甚至有人开始失禁...

    而这种完全不敢反抗、彻底被恐惧支配的反应，就让蓝曌的心情越发烦躁。他朝着那些人举起手掌，如果所说属实，这些人十个杀十个可能会有些过分，但杀九个绝对会有漏网之鱼...自己今天干的癫佬事也挺多的，不差这一件...

    “...他妈的。”

    最终，蓝曌也只是骂了一句，捡起自己的背包一脚踹飞了钢制的舞厅大门，头也不会的离开这个地方。

    ...从道德看来自己应该去‘除恶尽务’，从自保看来自己怎么也应该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以转移这里的警力...理由的话，随便想想都多得是，而蓝曌也明白自己就这样走掉的话绝对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但当‘杀’既不能带给他任何正负面的感觉，杀已不能反抗的东西更让自己感到不舒服时，他便选择这假仁假义的不去杀吧。

    夜风吹来，清爽得甚至应该被称为阴冷的风让郁闷着的蓝曌清醒了许多。

    明天的事明天再算。从刚才那两个奴隶猎人的话中，他已能判断是谁把‘出卖’了。自己到这里后除了那个死单眼仔，还跟过谁正常交流过了？

    但蓝曌也没那个心情去特意找那人的麻烦。若‘有缘’的话送他一拳便是，若‘无缘’的话去找也是白费力气，虽然自己眼下的时间很多，但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唔。到了明天自己怎样也应该开始被通缉了。...先洗个澡睡他一觉，趁早购入可能用得上的物资然后马上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