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瑟拉娜的心事
瑟拉娜拿书的手微颤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道：“我并不关心他的死活，正如他从来不关心我一样。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你，我的哥哥，你会怎样带领家族呢？是延续之前的老路，还是…” 数千年的分离，让这对兄妹早已变得不再熟络，更别说现在的罗恩早就彻底换了个灵魂。 在瑟拉娜看来，自己这位哥哥虽然没有继承哈孔的残暴、嗜血，但也生性疏懒、胸无大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合格的领主继任者。 罗恩轻轻一笑，他看到瑟拉娜的眼神，就已经明白这小妞在想什么了。 “放心，我可不想当什么抗日英雄…” 罗恩淡淡道。 “抗…抗日…英雄？” 瑟拉娜做出了个奇怪的表情，她显然理解不了这么抽象的用词。 “呃…咳咳。” 罗恩咳嗽了两声，重新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去找太阳的麻烦，但同时，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黎明守卫和警戒者那帮家伙来找我的麻烦。” 听到前半句话时，瑟拉娜暗自松了口气。 她最怕罗恩上位后继续和黎明守卫作对，还有继续去实践那个愚蠢的，要把他们和泰姆瑞尔大陆所有生灵推向对立面的预言。 但罗恩的后半句话，令瑟拉娜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嘛？”瑟拉娜问道。 “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上吗？”罗恩反问道。 “光明…正大。” 瑟拉娜喃喃着，若有所思起来。 从小到大，她就因为敏感的身份被其他人当作怪物看待，她是领主之女，看似高高在上，但这也只是在其余同类眼里如此罢了。 在普通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个吃人的怪物。 她喜欢奇珍异草，喜欢旅行，喜欢各种珠宝，她还记得小时候喜欢偷跑到周围大城市玩，但每次还没进城，就被城里的卫兵四处驱赶，回家之后还免不了被父亲母亲一通斥责。 至此之后，心灰意冷的她就发誓再也不离开家门了。 对于普通吸血鬼来说，或许可以通过某些方法重回人类身份。 但她不行！ 她的体内流淌着弗基哈尔家族的高贵血脉，是纯种吸血鬼，这份殊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 这份痛苦和孤独，她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思绪渐渐收回后，瑟拉娜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啊。” 罗恩的语气很轻松：“征服整个天际省，将弗基哈尔氏族彻底变成高贵的氏族，到时候迎接我们的只会是鲜花和掌声。” “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父亲那样使用强硬的手段，这对于我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瑟拉娜瞪大眼睛看着罗恩，就像是后者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可…我们是吸血鬼。” “吸血鬼又怎样？” 罗恩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没有高贵和低贱，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你赢了，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输了，就会被推入万丈深渊，这…就是泰姆瑞尔的法则。” 这番话，罗恩同样也对加兰说过。 在前世，罗恩就已经看过不少吸血鬼和人类共存的影视作品了。 无论是血液供应链、献血法等等，双方都可以达成合作。 这并不是天方夜谭… 在曾经的第二纪元，远在高岩省的维兰迪斯伯爵就已经这样做了。 同样是被魔神转化的纯种吸血鬼，他所领导的鸦望家族不但待人友善，还致力于对付其他残暴的吸血鬼氏族以及其他威胁王国的邪恶生物。 维兰迪斯本人更是凭借着高超的外交技巧，和多位人类领主达成了深厚的友谊与合作，可谓是吸血鬼家族的楷模。 又比如在遥远的艾斯维尔省，另一支庞大的以虎人为主的吸血鬼家族。 他们从不袭击平民，主动看护墓园，接受人类的献血，甚至在疫病肆虐期间为普通人提供转化吸血鬼服务，让他们避免被疾病夺走生命。 当然，罗恩可没这么好心… 不过这些例子也确实为他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更别说他们这一支血脉的吸血鬼，本就和人类不是完全对立的存在。 这得益于人血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必需品。 没错，弗基哈尔氏族吸血鬼有个最大的特征——他们需要血液来维持生命活力和人类外貌，但不一定非要人血。 就像是罗恩，从来没有吸过人血，一直用兔血、鸡血、牛血等替代品，一样活的好好的。 这就使得他们和普通人类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们之所以和其它种族成为死敌，完完全全是哈孔的残暴和愚蠢导致的。 现在…哈孔死了！ 按照罗恩的设想，他们完全可以成立一个由弗基哈尔家族统治的政权。 到那时候，他们的身份不再是邪恶、嗜血、残暴的代名词，反而是高贵、权利的象征。 “只要我们家族统治了整个天际，甚至于整个泰姆瑞尔大陆，你…还有我。” 罗恩用手指了指瑟拉娜，又指了指自己，“我们的身份就会得到认可，不仅如此，我们会成为整个大陆上最高贵的氏族，受万千生灵拥戴，无数人想要追随我们，甚至成为我们。” 瑟拉娜越听越觉得梦幻… 这简直是未曾设想的道路。 她也愈发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这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哥哥吗？ 而罗恩现在这样坦诚的目的也很简单——他需要借助瑟拉娜的力量。 瑟拉娜是一位六阶吸血鬼法师，在如今急需用人的情况下，瑟拉娜的能力能给予他不小的帮助。 虽然以瑟拉娜的身份来说，即便是罗恩不开口，她也一定会站在他这一方，但杜绝一切计划中可能存在的变数，是罗恩的习惯。 如果能同时拥有赫斯拉和瑟拉娜两大顶尖打手，哪怕加兰真的背叛了他，他的胜算也不低。 看着瑟拉娜一脸呆滞的样子，罗恩心底发笑，他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呃…好的。” 瑟拉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对了…” 临走前，罗恩又转头嘱咐道：“过段时间应该会有几只老鼠来城堡闹事，我已经和加兰管家商量好了，到时候你也一起来看戏吧。” 说完，罗恩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