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爱上厨艺的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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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四章爱上厨艺的王安石和赵煦想的一样。 当这么一颗,涉及了宗庙、昭穆制度还有几代天子位置的炸弹,被抛到了朝堂上。 整个朝堂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然后就开始了大宋传统的站队。 整个朝野都开始按照自己的立场而站队! 于是,新党、旧党的宰执们,愕然发现——大臣们并不是按照新党、旧党站队。 而是按照自己在这个问题的立场上站队。 譬如在御史台里,作为旧党的李常,坚决站在先帝祧顺祖尊禧祖的立场。 理由? 很简单——始祖、太祖、太宗,自古以来三不祧也! 禧祖,乃是大宋始祖,自当万世不祧! 至于太祖皇帝? 委屈一下呗! 还能怎么着? 太祖?太祖能有几个指挥! 和李常一起坚决支持禧祖不当祧的,则包括了新党的安惇、刘拯。 而在御史台里,监察御史孙觉、王觌则站到了支持祧禧祖的立场。 理由也很简单——太祖开国而有天下,功高于世! 岂有太祖不得东方正位的道理? 和孙觉、王觌一起站位的,还有本该属于新党的监察御史张汝贤、侍御史满中行等人。 在三省,同样上演了大乱斗。 中书舍人刑恕、胡宗愈、给事中陆佃等人,坚决支持先帝祧顺祖,而中书舍人王震为首,带着一大票新党、旧党士大夫,坚决要求祧禧祖,还太祖正位。 即使在都堂及六部,宰执们的立场也不因新党、旧党而分。 韩绛、张璪、安焘、吕大防、范纯仁支持祧禧祖。 理由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太祖乃开国之祖,岂能不得东方正位? 吕公著、曾孝宽、吕大防、曾布、韩忠彦等人,则认为禧祖乃是始祖,绝不可祧。 就连告病在家的司马光,也站出来支持了正义——太祖功高,安能居右,不得正位?乞祧禧祖,以正太祖之位。 看似繁杂,其实就是太祖派和太宗派的斗争。 同时也掺杂着和皇室关系远近的因素——大部分和皇室亲近的大臣,都支持禧祖万世不祧。 而那些与皇室关系不是太密切的大臣,则支持祧禧祖还太祖正位。 这是自熙宁以来,第一场不涉及变法的政治斗争。 因为,涉及的事情很严肃——太祖还是太宗居左,位东方,得享尊位? 所以,没有人肯退让。 又因为,这个事情与现实利益没有太大关系——太祖、太宗的时代,距今都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再怎么样,也动摇不了朝中秩序和法度。 加上赵煦和两宫,都没有表露什么特殊倾向、态度。 所以,大家都保持了谦谦君子的风度。 没有互相指斥对方是jian臣,认为对方在祸国殃民。 一下子,大宋朝堂的风气为之一变。 虽然吵的很厉害,可下了朝,分属不同立场的大臣,还是能有说有笑。 朝堂上为了宗庙的事情,炒上天的时候。 章惇乘坐的漕船,已经顺流而下,从南京应天府,出亳州、宿州、泗州,转道向北,从洪泽湖沿着淮阴-楚州,再转向南方,顺着邗沟,进入了长江。 抵达了扬州后,章惇沿着长江南下,经润州、真州、京口,抵达了江宁府。 当然,章惇独自行动的。 狄咏率军的宋军船队,和他不是一条路。 狄咏的大军离开汴京后,就径直穿过京西的许州、唐州,然后在襄州登陆。 然后穿过江陵、鼎洲,进入荆湖南路。 再从潭州、邵州、永州进入广南西路。 这条路,水陆并用,漫长而艰辛。 需要一个月才能抵达广南西路境内,然后又得跋涉半个月,才能抵达邕州。 章惇则沿大运河而下,进入长江。 这条路更远,也需要绕更大的圈子。 但,章惇依旧选择了这条路。 因为有一个人,他必须见! 也不得不见! 新党的领袖,新学的创始人——司空、荆国公王安石。 章惇抵达江宁城的时候,已是元祐元年的二月丙寅。 江宁知府、端明殿学士王安礼,早早的知道他要来,带着官吏在城门口迎接。 “子厚,别来无恙!”王安礼微笑着迎上前。 “和甫别来无恙!”章惇下马行礼,他和王安礼曾同朝为官数年,自然很熟络。 “介甫相公一向可好?”章惇问道。 “劳子厚挂记,家兄近来一切都好!”王安礼微笑着回答:“近来,甚至爱上了下厨!” “下厨?”章惇楞了一下,他从不知道,王安石还有这个癖好! “前些时日,苏子瞻派人从登州送来了许多鱼干,还有一首词……”王安礼解释着:“家兄读了苏子瞻的词,觉得甚妙,看了苏子瞻的食谱后,便也来了兴致……” “老夫卿发少年狂……” “竟也开始学着食谱,下起厨来……有时候,还会送些做好的鱼干粥、鱼干烧rou与某等……” 章惇听着,目瞪口呆,但也知道,这就是那位他的恩相做得出来的事情! 王介甫一生行事,从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早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特立独行的士大夫。 早年间,就已经有传说——抚州王介甫‘衣臣虏之衣,食犬惫之食’。 每天都是囚首丧面,不修边幅。 根本没有任何个人仪表可言。 无论外人怎么看他,他都一以贯之。 但时间一久,他身边的人就会知道——他之所以那个样子,是因为他每天都在不舍昼夜的读书、写文章、记笔记。 哪怕后来当了宰相,若遇到了重要事情,他也能日夜在朝堂上办公。 连吕惠卿都卷不过他。 而且,这位恩相从不在乎功名利禄,更不计较个人得失。 回忆着往昔,章惇就问着王安礼:“和甫,介甫相公如今何在?” 王安礼笑着道:“听说子厚要来,家兄今日一早就在家中准备了……” “子厚到了,便知……” 于是,当章惇父子被王安礼带到了半山园下的王安石宅邸时。 章惇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rou香。 他循着味道走过去,看到了宅邸一侧的厨房里。 穿着便服,正在灶台前,盯着锅中正在汩汩的沸腾着的菜肴的王安石。 虽然,王安石现在的容貌,已经完全变了。 他老了,白发在鬓,再无当年的英姿勃发。 他也瘦了许多,身材显得有些单薄。 同时,他的气质也变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在都堂上,让百官忌惮,也让群臣敬畏,礼绝百僚的宰相。 他就像是个邻家的老人一样,面带微笑,眼中平和。 “介甫相公!”章惇深深一拜。 跟在他身后的章援,也连忙跟着深深拜道:“晚辈见过荆国公!” 王安石回过头来,看着章惇,然后就笑了:“子厚来了?” “快来替老夫尝尝这道红烧rou炖鱼……” “这可是老夫,采江宁之菜,浑登州之鱼,多番验证的新菜肴!” “正打算将食谱送去登州,和苏子瞻一较高下呢!” 章惇眼眶一热,笑着道:“诺!” 便走入厨房,拿起一双筷子,夹起锅里炖煮的鱼rou。 入口酸甜,味道浑厚。 “怎样?”王安石急切的问道。 “介甫相公此菜,酸甜适中……”章惇说道。 “这就对了!”王安石抚着胡须道:“苏子瞻送来的食谱上用的那东坡rou,太过肥腻,老夫便以润州农家所酿的醋来中和其肥腻,然后加少许黄酒,加入砂糖等佐料……” “如此猪rou肥而不腻,鱼rou软硬适中……比那苏子瞻简单的食谱,妙用更多,滋味也更丰富!” 章惇听着,目瞪口呆。 这就是介甫相公的晚年退休生活吗? 不治学问,不问朝政,一心只问三餐滋味? 倒也……悠闲! 王安石却是不以为意,他看向章惇身后,那个还一直弯着腰的少年,问道:“这是子厚的?” “犬子援……”章惇连忙介绍起来。 王安石点点头。 章援却是激动的脸都涨红了:“晚辈末学后进章援,再拜荆国公……” 王安石笑着摆手:“老夫早已经致仕了……小友不必称呼那些官面上的爵位头衔了……” “尊敬一点,称一声‘半山老人’,若是随意的话,唤老夫一声‘王老倌’也行!” 对王安石来说,他真的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要是在乎的话,他也不会是王介甫了。 章援则是连称不敢。 王安石嘿笑一声:“老夫都说了不必这样拘谨!” “年轻人,要朝气蓬勃,要奋发向上!” 说着,他就对章惇道:“老夫听说,少主命子厚南下广西……” 章惇点点头。 王安石问道:“少主可有指挥?” 章惇点点头。 王安石笑了起来:“子厚若是方便,可以和老夫说一下,少主指挥之中,可有什么特别的嘱咐?” 章惇答道:“陛下圣命:若无必要,无须越过富良江……” 王安石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吗?” “陛下还嘱托,富良江以北,无论侗主、交趾官吏,凡有来投者,皆可便宜授官,许其称臣羁縻……” “子厚……” “恩?” “汝之命运,比老夫好多了!”他望向河南,那先帝的帝陵方向。 无数往事在他心中翻滚。 章惇不敢接话,只能拱手一拜。 但他们两人都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今天状态不太对,先更7000,明天继续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