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雪岭白牛
冰冷苔原，贮藏之月（九月） 野蛮的维库人雅客惬意地享受完热浪滚滚的丰收季，不等第一缕寒风吹过来，就开始着手准备越冬的食物。 在长达六个月的漫长雪季，油分是必不可少的生活物资，通常来自膘肥体壮的海豹和肥美的鳜鱼。 当然了，至少囤积一座满仓的驯鹿rou，足够多的浆果，还有大桶大桶的麦酒，趁着土地还很松软的当下，再挖一座地窖吧。 雅客看了看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棚屋，大腹便便的小妈、第一妻子、侄女有说有笑地准备晚餐，有香喷喷的麦饭，油汪汪的烤鱼，还有酸甜可口的浆果酱。 “明年就会多出三张嘴巴，我必须抓紧时间多储备一些rou食。” 雅客经过大门口时，看到老爹干枯的尸体，被发黑的肠子捆绑在图腾柱上，那一根根胸膛肋骨往外打开，正是模仿氏族图腾“血鹰”，滋生出一丝守护之力，驱散夜晚在荒野游荡的食人夜魔“巴巴犹噶”。 这时，另一个世界，一座高空实验室捕捉到那枚关键的电子，通过信息干涉仪，锁定收束它的一切可能性。 于是，怀疑是飞升者消失的关键所在，在二维平面上缓缓展开，形成一张几乎没有厚度的薄膜。 “维度膜准备就绪，时空探针即将穿透进去，暂时投放超大规模的量子循环体，神兽序列里的【雪岭白牛】……” 深蓝氤氲之光膜猛地往下一沉，微不可查的一个黑点，急剧膨胀扩张，占据维度膜的九成九面积，抵达边缘地带为止。 一团流淌着圣洁气息的白光沉入其中，瞬间就被吞噬似的，消失地无影无踪。 十秒过后，稳定的信息发射端口传过来一个数据包，打开后发现是维度膜后面的世界，包括天文地理、动植物分布等基础知识。 实验主持人见状不禁大喜，立即下令投放更多的量子循环过去，反正便宜地不要钱。 它们没有物质形体的拖累，很容易通过维度膜上面的孔洞，进入对面的世界。 “雪岭白牛”寄托在一头大母牛身上，舔舐着硬如岩石的冰块，舔出一丝丝血红色的头发，竟然是一个块头魁梧的巨人。 他拥有人的面孔，遍布青黑色斧鳞，就像披着一身锃亮的明光甲，像龙又像蛇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它就是冰霜巨人始祖“盘”，这具身躯正是本体量子循环雕琢而成，被“雪岭白牛”舔出半人半兽的形态，具有相当强大的战斗力。 “盘”属于第一代降临调制体，能够适应绝大多数的世界地表环境，唯一的缺陷或者弱点，就是并非战斗型降临体。 “雪岭白牛”硕大无比的头颅齐根断掉，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扑扇着飞向天空，留下一具流淌着甘泉的岩石身躯。 没过多久，“盘”就收到高空生体卫星传来的信息。 “本世界没有科技模因，并非大毁灭后复苏的次生文明。前方有小规模高能反应，推测是精神驱动物质的超自然现象，即魔法、奥术、灵能等神秘侧效应。根据观察非接触政策，暂时观察一段时间。” 高空生体卫星源源不断传来施法者的信息，包括精神波震荡频率，“咒语”的完整音节，以及繁复的手势，迅速破解出一个个法术模型。 “发现规格外神力存在，信息流百倍增加，无法推演，无法补完……系统重启。” 人首龙身的“盘”没有在意，随手捡起一块硬如铁石的坚冰，稍微磨砺几下，就开始自己的工作。 “文明，传播，能量，修复……” 在没有科技基础的陌生世界，如何建立起拥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前进基地，传播文明之光，收集各种能量，最后在这边世界，主动打开通往故乡的通道。 “盘”一开始的确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好在老家那边早就有预案，不惜耗费几个月的能量储备，送来了新的帮手和同伴。 科技侧的反重力引擎相当贵，可是魔法侧的浮空碟，根据最近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并不是很难办到的事。 “盘”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频率，强度惊人的量子循环带来的庞大灵魂，让他一下子成为五级魔法师。 随手一指，仅仅模仿其中一位施法者的咒语和手势，“盘”就让一块盾牌状的木板漂浮在半空中。 放上木船的龙骨，这就是一艘悬浮船，看上去浮力还不少，再装上手摇螺旋桨……水流体的反推力比空气高出几百倍。 “盘”不紧不慢地朝着一棵橡树，来了一发炼金师的“构造术”。 薄薄的树纸就像木匠推刀飞出来的刨花，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被无形的手揉搓成粗韧的线条，现场编织成一块硬朗板结的纸帆布。 “现在，我们乘坐简易简便的魔法浮空船，前往不远处交战双方的战场，收集必要的物资，顺便为你们找到合适的身体。” 神奇的魔法召唤了一头风元素，伫立在船桅上，鼓起腮帮子，不断地吹出迅疾的冷风，随时都会裂开的帆布被吹地鼓鼓囊囊，带动魔法浮空船快如离弦之箭。 战场所在，一群重装骑士护送着精疲力尽的魔法师们仓促离开，留下满地的新鲜尸骸。 “盘”听到秃鹫的怪叫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来早就有几十只食腐的秃鹫逐臭而至，在半空盘旋翱翔。 一团团量子循环就近扑到刚死不久的新鲜尸体上，最快复苏起身的是一个红头发的狂战士，身躯伟岸，比同族高出一个头不止。 他的死因大概是战力惊人，被可怕的魔法师一发“死亡之握”捏爆了心脏而战殁。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长的智者，丝毫没有退化的肌rou，应该是部族里上一代的勇士。 他负责保管古老的诗歌，从中汲取智慧，教导族人本族传统习惯，安排各种打渔、狩猎的长老。 还有四个人苏醒复活，连同“盘”在内，就构成一个完整的降临者小队。 “我们的事业刚起步，家里暂时不会投入更多的资源，好在我们并非一无所有。我希望能够在最短时间里，建立起一座标准的前进基地，收集足够的能量，至少能够作为灯塔，向家乡发出信号，标记这块土地，这个世界。” “长老”沉吟片刻，提议道：“仅仅凭我们七个人，还是有点欠缺必要的劳动力，我建议就近征服土著，驱使这些人，为我们的事业添砖加瓦。” “盘”仅仅思考两息，就点头同意了，伸手一指，指定“长老”为征服土著的小分队负责人。 “这片战场还有不少资源可以挖掘，【铁匠】留下来帮忙，其他人都去捕获土著。” “父亲”的话引来所有人的共鸣，“长老”随即带着“老妇”、“少女”、“战士”和“流浪者”一起出发。 小分队离开前，“盘”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记得带上魔法浮空船，这玩意有时候能起到额外的作用！” “长老”立即明白过来，他并不具备随意调整自己精神频率的能力，对科学的观念形成固有认知，更加使用不了本世界的魔法。 在小分队走后，“盘”随手一招，就有七八头土元素，裹挟着破铜烂铁的碎片缓缓起身，在战场上游走，收集各种武器装备，再运送到召唤者身边。 “盘”以生命魔法祝福了一棵豌豆，一指头在地面戳出三指节深的凹洞，埋下这颗魔法豌豆，再浇灌了一点水元素。 “铁匠”好奇地看着种子破壳发芽，以惊人的速度蔓生出茎干枝叶，不断地向天空攀升。 他的手下没有停过，用土元素们送来的武器装备，建造简易的基地。 长矛标枪倒插在地上，刚开始看上去像是篱笆，实际上随着“篱笆”加厚加宽，逐渐接近厚实的墙壁。 一面面盾牌铺成房顶，在暗淡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绚烂的流光。 至于那些合抱粗的廊柱，则是一捆又一捆的龙枪，不仅撑起马甲盖成的走廊，就连基地的穹顶都被撑地高高在上，牢固无比。 不过小半天，简易的基地就落成了。这时，外出征服土著的小分队也回来了，不仅裹挟着年轻的土著雅克一家，还有附近散居的十几个土著家庭。 他们都是被红发的狂战士武力打服，震惊于魔法浮空船的便利，见识不多的土著。 当他们看到不断向天空攀升的魔法豌豆树，听话听教的土石傀儡，由无数武器装备修建的“宫殿”，刚开始的抵触情绪早已烟消云散。 雅克带头跪了，其他人心里一松，扑通一声，统统跪倒在地上，使劲抱着小分队成员的大腿，请求一定要加入，这个在硝烟弥漫还未散去的战场上建立起根据地的强大家族。 半人半龙的“盘”拿出一叠图纸出场时，雅克在内的土著被吓得当场五体投体地趴在地上，恨不得自己是有尾一族，可以在这时猛摇尾巴表达自己的忠心。 “长老，过来看看，这是我刚刚设计的法师塔，一座大型的收集元素能量的法术增幅建筑。” 在冰冷苔原某个角落发生的事还没有揭开时，各大势力拥有预知能力的大佬，兽族的先知、复苏的混乱魔女、命运之轮转动者，都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