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盗法师
“过目不忘？”魔法师本多忍不住笑了，听到图书馆管理员冷哼一声，这才稍微收敛起那张堪称可恶的笑脸。 “唐纳德先生，魔法公会的任何一位魔法师，哪个不是过目不忘？” 魔法学徒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份沉稳的默默无语，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谦和，却带着锋芒，给人的感觉，就像挑战等级12的科西伽罗荆棘，看上去平平无奇，伸手触碰就会被蜇伤。 本多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唐纳德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我的过目不忘之能，大概和尊敬的本多阁下想象的有点不同。” 魔法师先生陷入难言的沉默中，他并不是自视甚高的施法者，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经过，从头到尾反复咀嚼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唐纳德先生明明只会两个戏法，却能将冰冷射线施展两次……我大概明白了，你的能力的确和我预想的有点出入。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我有点自以为是了。” 魔法学徒也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不会超过三十岁，就成为三级魔法师的本多先生，的确比贵族把持垄断的魔法学院里的那群酒囊饭袋好多了。 这时候，图书馆管理员发话了：“以一个魔法学徒的身份，唐纳德先生原本没有资格留下自己理应比较浅薄的智慧，可是魔法师都是一群不讲常理的人，请你将自己过目不忘、即学即用的【虚假生命】记录在法术书里。这个没问题吧！” 唐纳德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随即拿起白胡子老头递过来的硬木笔，蘸了蘸蕴含魔力的墨水，在一封空白的卷轴上，描绘录下自己版本的【虚假生命】。 “普通的虚假生命有效时间，只能维持到个人职业等级的程度。我所领悟的虚假生命有点不同，大概可以持续三个小时……” 魔法师本多先生一听就本能地不相信，可是再看一眼魔法学徒身上的戏法效果，就像半永久固化魔法似的巍然不动，为他额外增加一倍的生命力，又不得不欣喜地看着这个魔法的天才儿，在学徒时期就相当接近自己的施法水准。 唐纳德继续一心两用地开口解说：“我对魔法的理解，这种神奇的施法体系，绝对是改良适应后的产物。就像元素法术，在元素浓度高的地区，威力实在是大地惊人。因此传说中来自深渊恶魔和地狱魔鬼的智慧结晶，肯定会在适应我们的物质世界时，作出适应位面本质的改变。于是，我就想，我们魔法师的法术，如果更接近我们生存的世界法则，威力或许会进一步降低，续航能力就会相对提高。这就是我对魔法法术完成度和威力效果之间存在一个比率数值的猜想，就像用粗细不一的管子放水。” 图书馆管理员听到前面就笑了，看着唐纳德这个魔法学徒，就像巨龙满脸慈爱地看着龙蛋，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充斥胸臆。 本多先生却满脸不敢置信，一副目瞪口呆的失态神情，尽管他很快恢复正常，却在人前露了底。 因为他也是最近阅读高深艰涩的《魔法十大黄金律》，才对深不可测的魔法本质有所了解。 图书馆管理员看了一眼恢复过来的三级魔法师，本多先生瞥回去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将所有郁气全部吐了出来。 “《割圆密率捷法》对此多有笔墨，这就是盗法师卡塔兰猜想。” 这时，魔法学徒唐纳德亲手抄录的戏法【虚假生命】，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突然暴发出淡淡的魔法光晕，算是彻底完成了。 魔法师本多先生上前看了一眼，发现与自己的“完美”版本相比相差不大，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差不多，关键是填充的能量，不仅超越自己的小数点后面一位数，就连额外填充的元素能量也更精细，甚至到了小数点后面三位数。 “这也是猜测度量出来的结果，很接近我们所生存的物质位面世界的大气比率……原来你说的适应性是这个！的确是对我有所启发！” 本多先生当场免了魔法学徒两个银币的债，看在图书馆管理员的份上，还额外补偿了唐纳德一把金银铜各色都有的钱币。 魔法学徒当场笑了，愉快地接受了这份馈赠，当场给了白胡子老头两枚银币。 “尊敬的管理员先生，我感觉自己的精神不错，想再学习一个戏法【侦查生命】。” 白胡子老头抬头看了一眼魔法学徒，两人对视，互不相让，似乎有一种较劲的味道。 最后还是图书馆管理员放弃了坚持：“仅仅是戏法，应该没什么问题！” 唐纳德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地学会了【侦查生命】，前后只花费了一刻钟。 因为【侦查生命】的版本更多，超过六十三种，从最简单的原始版本，到最近几年才定型的完美版本，包括糅合部分【鉴定术】结构，专门针对活化奇物的特供版。 这样多版本的【侦查生命】，给魔法学徒带来更大的收获，同样也得付出更多的学习时间。 这一次，唐纳德的外挂【藏宝楼】，没有在短时间内拿出完美或极端的版本，只是复刻了三十五年前耶厄城魔法公会的集体成果。 随后，魔法学徒揣着一大笔额外收入离开了大图书馆，没有急着离开，先去大厅前台好生感谢了书记员佩利先生一番，然后问了几个问题。 没过多久，唐纳德从前台书记员的渠道，获得了冒险者公会内部装备，包括风帽、皮手套、护腕、软甲、皮裤等一系列，“闲置”的信条级套装。 由于风帽缝制时额外植入灰蜘蛛的蛛丝，倒扣在头顶上，会让人的面目陷入昏暗一片，只露出鼻梁以下的部位，相当于一个“朦胧术”。 唐纳德却相当满意：“相当于戴了一副墨镜，让人根本看不清我的眼睛，也猜不透我的心思。” 可是，魔法学徒走出冒险者公会没多远，敏锐的灵觉和感知，就在疯狂地发出灵警告。 “嗯！我被人盯上了？究竟是哪里路过的神仙？莫非是那三只小畜生？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