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飞天意面
对于《鲁班书》的理解，唐默最熟悉的还是那方墨斗，切割坚硬无比的岩石如泥土，简直是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环视周围，私人诊所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棉线，能被人体组织吸收的各种缝合线，甚至是连接骨头断茬的特种材料线。 “如果遇到有法术防护的物体，也就是抗性强度较高的圣遗物，恐怕这种祭炼粗浅的墨线就派不上用场了。” 唐默突然间想起了“绳锯木断”背后的物理学意义，脑子里灵光一闪：“高周波震动切割！不过，这需要适当的震动频率，以及大型仪器设备和庞大的能量。” 欠缺条件太多，唐默遂按下此事不提。 突然间，“砰砰砰”一阵骤急如AK点射的撞击声撕破安静下来的气氛。 唐默皱起眉头看了过去，这座私人诊所大门再次被人用力敲响，不用看就知道是黑帮联盟追踪传奇杀手的炮灰小兵。 唐默瞥了一眼被自己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正牌黑帮医生，耳边敲门声变得越发急切了。 “看在你没有捣乱的份上，我就行行好，大发慈悲，让找上门的帮派成员为你作证，洗刷违背规定帮助威克先生的嫌疑罢！” 这私人诊所的正牌黑帮医生一脸莫名其妙，暗想：“这个沙滩之子不会是傻子吧！救治威克先生的人明明是你，好吧！” 一根长长的棉线滑过唐默的左手食指，沾了蕴含“元炁”的血液，在一阵蚁蛭嗫食米粒般的细碎咒语声中，鲜红如火的棉线，褪去染血后的本色，变成漆黑如沥青的墨线。 仔细看，这根笔直垂下，大概有二十三克重量的线条型法器，仿佛无数细小人脸勾连而成。 “这些炮灰小兵死气缠身，印堂发黑，最迟凌晨前，就会死在激烈的枪战里！不如便宜我……” 唐默看也不看，朝上抖手射出刚刚以血祭炼的墨线，挂在私人诊所的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就像普普通通的蜘蛛丝，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任何异常。 随后，唐默走向墙壁，在一阵剧烈腾起的烟雾中，就像擅长固体穿越固体的“分子人”，轻易地穿过墙壁，走到私人诊所的后门。 十秒钟，焦躁不安的黑帮小兵强行破门而入。 十三秒，墨线分成六段，分别附着在他们身上。 二十秒，私人诊所的黑帮医生被人发现，耗费了一点时间才搞断捆绑双手的绳子，顺利解救出来。 三十秒，专业的黑帮成员确定“医生”没有帮助威克先生，毕竟看在监控摄像头的记录份上，没有人能在几秒钟时间内完成枪伤手术。 唐默对自己营造的结果没有超过期待感到相当的满意，这种重点关注的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爽！ “上城区有几间大型综合医联体医院开设为英雄服务的深夜专班，尽管是我本阶段的目的所在，不过为完成经验、知识、技术等层面的原始积累以前，最适合我的地方还是下城区，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可以供我随意挥霍呢！” 唐默静静地走着，在渐渐稠密的雨夜里，就像一条冷漠的死魂灵，从纸醉金迷的上城区，慢慢地游荡到污泥浊水横流的下城区。 富人社区花费重金雇佣的安保公司职员，似乎从隐秘渠道获悉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有人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有人焦躁不安地反复检查、擦拭手里的长短枪械，时不时伸手按着内置耳蜗处的骨传导耳机，交流着第一手情报。 对于一团烟雾似的，穿墙过院横过的“幽灵”，有经验不足的菜鸟立即双手端枪，枪口稍微抬上，瞄准锁定该死的目标。 资深的老人看了一眼，赶紧伸手按下枪口，摇摇头：“别紧张，混球！那个幽灵似的家伙，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抄近路赶回家！” 唐默离开上城区时，横穿了不少治安良好的社区，没有惊动任何非富即贵的居民，同样也没有受到昼夜执勤的安保公司职员的滋扰，直到边缘地带那一层层通电的铁丝网构建的城墙。 不说绝缘材料包裹下的铜线奔腾着汹涌澎湃的能量，高压电流形式的泛结界，足以摧毁普通的亡灵，干扰某些塑能魔法。 “我可不能在这里被耽搁太久！” 过了这么久，纤细的墨线重新回到唐默手里，几条新鲜的浸透业力承负的亡魂，令祭炼不久的墨家法器发挥出不俗的威力。 上城区守备队的某座大监控室里，年轻贪睡的观察者被一阵叫魂似的警报声吵醒，看了一眼感应器显示有人通过“城墙”，赶紧查看相关区域的监控视频。 随后，他就在回放视频里看到一张冷冰冰的生面孔，朝着通电铁丝网墙伸手比划了几下，一张张铁丝网就整齐划一地崩断倒下，露出一条供狂欢节嘉年华巡游花车安然穿过的通道。 年轻的观察者立即按下了警报器，将相关情况通报到上层，更上层的决策机构。 地底深处，大统一社会管理体核心之一，光量子智脑“亚伯拉罕”唤醒了分体兄弟们。 黑发黑眼的亚伯投影，随手调取了多个侦测实体：“现场反馈……没有发现任何一件高科技产品的生产编号，没有发现魔法波峰，没有发现超能力潮涌，没有出现元素精灵聚集引发的异常升温现象……” 红眼睛的凯恩补充说：“原力海洋有轻微波澜，乱流出现，该事件立即提交给圣殿骑士团，绝地武士团，尤其是黑暗圣堂那帮人。” 一脸睡意的柯博文被自己的发现打醒精神：“上城区哥唐市疑是有人觉醒黑暗原力，直接在通电围墙上切割出一条通道，原力切割运用地相当纯熟……也不能排除三年前大都会上空星门事件影响。” 唯一的女性莉莉斯大呼小叫着：“那座圣洁地仿佛来自天堂的大门，一口气喷发出两千九百九十九道法则之光，影响直到现在斗没有消除。” 双手十指紧扣的英诺叹息一声：“有人仅仅融合其中之一，排名前一百的大预言术，就让一个只有几百人信徒的飞天意面教，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急剧膨胀成信徒超过一亿八千万的大型新兴宗教。” 贝尔曾经亲自参与调查，可信度最高：“大预言术甚至让跨位面移动的大型神性生物【飞天意面】从虚无中诞生，成为信仰人数接近两亿的新兴宗教的信仰之源。” “值得庆幸的是，【飞天意面】有绝大的缺陷，无法赐予牧师神术，最大的能力仅仅是让信徒每天吃上早中晚三顿番茄酱意面。” 终于轮到经济部长林克发言：“虚空造物，这就很可怕了！下城区的穷人嫌政府提供的免费食物都是垃圾食品，统统选择信仰【飞天意面】。仅仅一年时间，大型食品工厂就相继倒闭了五百多家，差点毁掉整条产业链，损失的财富无可计数。诸位，我的压力很大！” 唯一以心灵之光进入会议的艾姆郑重宣布：“不得轻视任何超自然现象，尤其是没有高科技、魔法、超能力等常态认知的规格外现象。” …… 万眼之眼达达里德抓取最新信息，直接扔到会议圆桌上：“下城区传来新的视频资料，可疑人物用一份【仰望星空派】喂饱了流浪汉帮的三百人，得到了帮派的友谊和尊重，大墓地附近一大片废弃厂房归可疑人物所有，并受到流浪汉帮的庇护。” “以上情况可以初步判断，目标人物似乎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懂得在下城区生存的规矩。不过，不能排除这个人利用超自然能力传教的嫌疑，请星门事件现象管理局派人专门负责，国土战略情报安全局制定排除计划……” 最后，亚伯拉罕发言，一锤定音下了结论：“目前来说，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受星门事件影响的普通人，也有倾向于我们大统一社会管理方立场，甚至成为体制的一部分。” 这时候，唐默已经在下城区的花生屯落脚，尽管作为陌生人受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的借力跟踪，在展现自己的非凡能力，通过墨线搬运转移大量商场即将过期苹果派和烤鱼喂饱他们后，迅速赢得流浪汉们的友谊和尊重。 当然了，这只是监控摄像头不够看到的场面，不够聪明，不懂得尊重唐默的流浪汉，他们的生命力和腐朽堕落的亡魂，都成了越来越长的墨线的一部分。 事实上，唐默已经成为流浪汉们背后的话事人，用的是下城区最常用的手段，血腥的杀戮，干掉了一大批反对的人，在无数鲜血和累累骸骨中，奠定新君登基的王座。 不愧是本体亲自斩出来的恶尸分身，唐默脱离危险和机遇并存的上城区，短暂的适应期结束后，谨小慎微被藏在内心深处，肆无忌惮地开始大展拳脚。 “请托黑帮成员过来给自己刷经验资历，还不如把帮派掌握在手里，任由我揉圆搓扁。” 在唐默把不知道有多长的墨线植入自己的体内后，立即发现这具身体的生命形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候，黑暗世界发现了陌生的新成员，随即发出邀约的试探。 距离唐默所在的下城区花生屯最近的一座废弃教堂里，封印着古代魔兽达贡之子的圣遗物“圣棺”，被一发刻印黑魔术象征倒五芒星的破圣弹打破。 被天堂金属“圣盐”分割封印的魔兽一部分，化作无数沙砾滚落到下水道里。 腐烂肮脏的秽物消解了封印之力，古代魔兽达贡之子的身体碎片与污水结合，依附在滑腻的下水道底部，抚育出一堆红艳艳的蟾蜍卵似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