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猫和老鼠
今晨的风，很轻，很柔。 城南，市中心，晨光大道，人群熙熙攘攘。 南处，一个幽暗的角落，有一道声身影，从一条小巷中走出。 刚到巷子口，他顿住了脚步。 毫无疑问，吴志远来了。 他收到林枫的消息，那个女售货员，要请林枫吃早餐。 而地点，就在转角西餐厅。 转角西餐厅，与之前的咖啡厅，同属一层楼，右边，是咖啡厅，楼下润发街，左边，是西餐厅，楼下乐天街。 润发街和乐天街，与晨光大道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y字。 仿若，这栋楼，硬生生地，把晨光大道分成两半，左边是乐天街，右边是润发街。 此时此刻，吴志远在南，西餐厅在北。 举目眺望，吴志远目光闪动。 乐天街上，有几对青年男女，情意绵绵，来回走动，像是散步。 甚至，还有一对男女，在西餐厅楼下，卖冰棍。 而润发街，却有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一动不动。 吴志远拿起望远镜，下一刻，目光急剧收缩。 那几对男女，不像是情侣，他们像是演技极差的演员，他们的表情，太僵硬了，不像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来乐天街来来回回，仿若机器一般，目光，还时不时地往咖啡厅楼下门口瞟一眼。 那对卖冰棍的男女，也根本不像是卖冰棍的，两个推着一台冰箱？看那样子，冰箱像是他们临时买来的。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耳朵上，都有一只耳机。 还有润发街上，那辆车，太静了，静得让人心神不宁。 吴志远记得，那辆面包车，停的地方，是一个富商的专有车位。 周围，停的都是豪车。 无论是街上走动的男女，还是那两个卖冰棍的，还是那辆面包车，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太反常了，吴志远心生警惕。 “公安局的人！” 吴志远放下望远镜，神色凝重。 此时，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公安局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只想通知林枫，叫他不要来。 这里，有陷阱！ 然而，当吴志远拿起手机，拨了林枫的手机号码，竟然没人接。 吴志远的脸，阴沉如水，他脸上的疤，格外狰狞。 却在此时，一对男女，柔情蜜意，她挽着他的手，从那对卖冰棍的男女面前走过，走进咖啡厅楼梯口。 这两人，不是林枫和那个内衣店的售货员，还有谁？ 他，黑色西装，风流倜傥，她，白色西装，英姿飒爽，一黑一白，相得益彰，宛如一对亲密的爱人，缓缓走上三楼。 “混账，看见漂亮女人，就迷得神魂颠倒了！”吴志远勃然大怒，却已然来不及。 林枫二人，已经走进警方的口袋中。 “九号桌，九号桌！”吴志远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九号桌，是那女的订的桌位，那西餐厅每个位置，吴志远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那个座位，三面是墙，只有一个方向，面对窗户。 既然，林枫出现了，警方还没有动，那就证明，警方另有所图。 但，既然自己都发现那些人是公安局的人，那，如果，兰花草的人也在这里，会怎样？ “不好！”吴志远脸色大变！ 要是兰花草的人发现公安局的人了，那，她们会杀掉林枫。 吴志远对她们太了解了！警方的出现，林枫已经没有价值，只有一条路可走…… 杀了他！ 位置是那女的订的，她们想要杀林枫，易如反掌。 “不对！”吴志远摸着下巴，既然警方的人出现在这里，那西餐厅，必然有布置，那她们不可能有人在西餐厅，她们要杀林枫，也不可能在那里动手。 要杀他，只有一个可能！ 狙杀！ “九号座位！九号座位！”吴志远低喃着，拿起望远镜，他的目光，落在西餐厅对面，乐天街左侧的一个窗口。 那里，同样是三楼。 那里，是狙杀林枫的最佳位置，也是唯一的点。 那是一栋居民楼！ “顾不了那么多了！” 吴志远咬牙，闪身转进小巷子中，他要去把那个狙击手干掉！ 吴志远绕巷而行，很快，来到乐天街后巷，从后门，爬上楼梯。 来到三楼，一道门前，吴志远凝神静气，下一刻，他的手，按在锁把上，他尝试轻轻一扭…… “咔！”一声轻响，这道门，竟然开了。 吴志远掏出枪，摸了进去。 客厅，空无一人。 吴志远的目光，落在一道房门上。 这里面的房间，正好，面对的是林枫所坐的位置。 深呼吸！ “砰！”吴志远一脚把门蹦来，持枪冲进房间里。 “别动，把枪放下！”吴志远大喝。 下一刻，他愣住了！ 房里，窗前，有一个胖子，缓缓转身，看着志远，满面泪花。 “志远，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胖子向吴志远扑来，一下子抱紧了他。 “多多……”吴志远想说什么，这才发现，窗口下，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血，染红一地。 “你杀的？”吴志远松开余多多，平静地问道。 “就当，给你和张逸杰讨点利息！” 余多多咧嘴一笑，“他没事吧！” “没事！昨晚还想抓我呢！”吴志远摇头，走到窗口，“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枫已经暴露了！” “放心，我通知他了！”余多多说道，“现在，想钓那女的是不可能了，到处都是警察，先想着怎么把那女的抓了，怎么逃走吧！” “你想怎么做？”吴志远拿起望远镜，“哟！他们聊得挺欢的嘛，你这个叔叔，是个人才！”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 西餐厅，一男一女，一黑一白，相对而坐。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枫问道。 “韦小倩！”她嫣然一笑。 “好名字！”林枫猛拍大腿。 “要吃什么，你随意点！”韦小倩漫不经心，拿起菜单。 “给我来份点心吧！”林枫摸着肚子，“还别说，真有点饿了！你要吃什么？” “我？”韦小倩轻笑，凑前一步，美眸盯着林枫，柔情似水，“我一杯咖啡就好，我要减肥，哪像你，像是上辈子是个乞丐似的，咯咯咯！” “乞丐有什么不好的！”林枫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乞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走到哪里也没人管，自由自在！” “这么说，你上辈子是乞丐！”韦小倩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乞丐？” “你看我像是乞丐吗？”林枫正色起来，拉着椅子，几乎凑到她的脸。 “像！”韦小倩肯定地说道，“从模样，到骨子，你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乞丐！” “我说的没错吧！”韦小倩一字一顿地说道，“林、枫！” “哈哈！”林枫大笑起来，“你真有心，查到我了？” “问你一句话！”韦小倩认真地说道，“既然我知道你是谁，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有！”林枫毫不迟疑，“不是一点点，是很喜欢，我接近你，的确有其他目的，但，前提，我喜欢你，才这样对你！” “真的？”韦小倩吐舌头，俏皮起来。 “真的！”林枫用力点头。 “好，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不论以后我们的结局怎么样，至少，有一个男人，真的喜欢我，我知足了！” 她笑了，笑得花枝招展，在林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忽然站起身来，掏出一把枪，对准身后的男服务员。 “砰砰砰！”三声枪响，霎时间，鲜血飞溅，男服务员倒在血泊中。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警察吗？” 此时此刻，韦小倩仿若变了一个人，满面寒霜，从男服务员身上，扯出一只耳机，她慢慢俯下身来，“杨启发，杨大队长，在那辆面包车里，憋够了吗，出来散步了！” “你要干什么！”林枫回神过来。 “亲爱的，和我浪迹天涯去！”韦小倩回头，展颜一笑。 “你不是喜欢我吗？来追我呀！” 忽然，她纵身一跃，撞碎窗口玻璃，从三楼上跳下去。 “我日，疯娘们！”林风大吃一惊，紧随其后，一跃而起。 “砰砰！”两人同时落地，在地上翻滚一圈，往南逃去，那里，是晨光大道。 “站住！给我站住！”西餐厅楼下，那一对卖冰棍的男女反应过来。 “砰砰！”两声枪响，划破长空，两个警察，中枪倒地。 “抓住他们！”有大喝声传来，几个青年男女，拔出枪，就是一阵乱打。 “砰！”韦小倩回头，一枪一个，霎时间，又三个警察倒在地上。 “别在杀人了！”林枫双目赤红，抓住她的手，他没想到，这女的，真的决绝，“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放开我，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这就是我的世界！”韦小倩挣脱林枫，反手就是一枪，身后的警察，又一个倒地。 “噗！”正在这时，一颗子弹，从林枫后背穿过，带着一串血花，溅在她脸上，她的白色西装，被他的血染红。 “林枫！”韦小倩大吼，准备开枪，却再一次，被林枫抓住他的手。 “别杀人了，我们走！”林枫喷出一口血来，低声说道。 “好！”她扶着他，往晨光大道狂奔而去。 身后的枪声，一直不断，两人在大街上亡命奔逃，刚越过分叉路，踏上晨光大道，这时，润发街，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气势汹汹而来。 “砰！”正在这时，一声枪响，压住了所有的枪声，那是一颗金色的子弹，在空中极速旋转。 “砰！”这是车胎爆裂的声音，震耳欲聋，那辆面包车，急剧停下。 “抓住他们！”杨启发和孙宇，准备从车里冲出来，这时，一个胖子，似笑非笑，抱着字把狙击枪，从一个幽暗的巷子里冲出，对着面包车的车门，连发两枪，杨启发和孙宇，立马缩回车里。 两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有一辆越野车，从乐天街奔出，直奔他们的面包车冲去…… “砰！”面包车被撞得四仰八叉，一时间，灰尘一片。 “拿我们当老鼠么？你们以为，你们是猫？” 越野车里，那是一个青年，嘴角上，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孤独，牵扯着他脸上的疤，格外狰狞。 油门一动，车门大开，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还有一个胖子，几乎同时，跃进越野车里，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