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逐鹿客舍
鸡鸣关吏起,伐鼓早通晨。阳光通过窗户照进周礼的卧室,周礼此刻神情呆滞的坐在地上。而他的身边,摆了二十几个个成熟丰满的卷心菜。“说好的可以在自己的辖地隔空取物,可为什么只能变出卷心菜啊混蛋!话说卷心菜不是原产欧洲的吗,这什么朝代就有卷心菜啊混账!”周礼真想将地上的卷心菜大卸八块,但是联想到自己跑不出方圆一里外加三十丈,就止住了自己破坏卷心菜的想法。毕竟,这些卷心菜可能就是他未来几天的伙食……虽然他变成了土地神,但是神奇的是,他同时还是普通的rou身,一样需要吃喝拉撒。“既来之则安之,还没搞清外界的情况,我还是苟一点好。”周礼心底打定了主意,从卷心菜堆里站了起来,开门走到柳如意的棺材旁边。“咳,那个……”“有屁快放!”“……”周礼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意姑娘,你看现在你我都走不远。但是我是要吃饭的,所以我想能不能用你的房子做个小生意什么的……”“想做什么生意?”“呃……我想着是能不能开个客栈,接待一下南来北往的客商,这样也好能买点生活用品什么的。”棺材里的柳如意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我生前此地倒是经常有人经过,不过自从我死后,土地说怕我吓到生人,就用法术把这片地方遮了起来。你若想开客栈,恐怕还是要找到土地。”周礼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个,不瞒如意姑娘。我昨晚刚刚被城隍敕封为本地土地神了。”“???”柳如意立刻反问道:“你既已成了土地,为何不把红线解开,还要占我房子开客栈?”周礼无奈回道:“城隍爷说姻缘已定,解不开。所以我还是只能被困在这里……”“……”柳如意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既如此,你随便折腾吧……”得了柳如意的同意,周礼这才放心的走出院子。先前的土地对这个房子施了障眼法,类似一种鬼遮眼的效果,让过往行人无视了这个地方。周礼已经接了土地的差事,自然能轻易的将障眼法解掉。不过他没打算现在解开,而是准备等把房间和招牌都打出来再说。本来周礼以为自己成神之后,对打扫房间种事情可以手到擒来。然而现实是,用法力比自己动手还消耗体力。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啊!周礼却不知道,别人成神都是千锤百炼,他一届白身驱动法术显然是弱鸡舞大刀——后继无力。再说这宅子,与之前土地所说的舍宇无多不同,柳如意的祖宅还是挺大的。跨过院子就是正堂,正堂一侧是柳如意的闺房,另一侧还有个厢房。而院子两侧也有房子,这是昨日暴雨的时候周礼没有看到的。这客房也有四间,办个农家乐是绰绰有余。要说打扫其实也不太难,毕竟以前的家具什么的除了落点灰之外都是完好无损。周礼将屋里收拾了干净,然后从柴房找到一个大木板竖在了门口。“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周礼看着木板,开始思考。“哎,往日的幸福生活一去不复返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也失去了我幸福的小鹿,就叫‘逐鹿客舍’吧!”想好了客栈的名字,周礼对着木板用法力将逐鹿客舍几个字烫了出来。虽然施法颇耗体力,但是出来的效果非常好。将招牌搞定后,周礼回到正堂,将挂着的素帏白绫全都撤掉,然后跟柳如意打了个商量,将棺材挪到了柳如意的闺房里。做完这一切,已经时至傍晚,周礼这才将原先土地布置的障眼法收了去。荒废的农田大路旁,一座宅子重新出现。周礼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不错,就等客人上门了。我先煮个包心菜吃……”……就在周礼做着寡淡无味的水煮卷心菜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周礼听到后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出门查探。门外,是一个有点文气的中年人,身后带着包袱似乎是在赶路。周礼见状立刻打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住店啊?”中年人下意识的反手扶了扶身后的包裹,这才拱手道:“老板您好,在下令行简,路经贵地想要借宿一宿。只是囊中羞涩,不知可否借个柴房让在下度过一晚。”周礼听了却不生气,反正他要钱也不能出去买东西。没钱好啊,人情债最难还!周礼立刻热情的将令行简拉了进来:“无妨无妨,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来来来,你就住这个房间……”安排完住处,周礼还热情的招呼令行简与他一同吃水煮卷心菜。令行简看着盘子里热腾腾的一颗水煮卷心菜,不禁感叹道:“周兄的生活真是……质朴……”周礼借机说道:“哎,我这也是有难处啊。贱内有恙在身,离不开我,所以鲜有机会外出采购。令兄日后有机会经过此地,若是能帮我捎来点米面油盐,在下定当重谢。”令行简虽然觉得周礼的言行举止有些奇怪,但是承蒙周礼的借宿之恩,便答应了下来。随后令行简将自己的干粮分了一点出来于周礼,虽然干饼不好吃,但是也好过硬啃卷心菜……吃完晚饭,令行简和周礼就各自回了屋中休息。周礼睡在了柳如意对面的厢房,许是白天收拾房子太累了,周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到了半夜,周礼突然被柳如意喊醒:“周土地,快醒醒,你的客人被人砍死了!”周礼听到客人被砍死,猛然惊醒了过来:“什么?哪里?谁死了?!”却见到一身红色绣裙的柳如意站在床边说道:“夜里我察觉到有妖气进来,刚要去查看,就听到客房里传来了声音。等进了房间,就看到借宿的那个客人被人砍了脑袋,凶器就丢在床下面。”“啊?不会吧……”周礼连忙爬下床,连鞋都没穿。等进了客房,果然看到令行简的头滚落在地,身子还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