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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百密一疏

    “曾大人,你那里没有事吧?”,左绕右绕,奔波了半天的李德全终于和曾铣的队伍汇合到了一起。≯

    “我这里还好,鞑子死伤不少,不敢再贸然追击了。”,曾铣骑在战马上喘着粗气说道,显然,刚才他那里的作战略显艰难。

    “去救援彭大人的人马都派过去了吗?”,曾铣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派过去了…”,李德全喘息着答道,“都是我精心挑选的骑兵。”

    “我们的步兵在那…”,曾铣指着前方说道,“他们的行军度还蛮快的嘛,竟然到现在才让我们追上。”

    “为了加快行军度,我吩咐军队将部分辎重和弓弩车都丢在了马梁山那里,只把那些小型火炮带了过来,行军度自然是快了。”,李德全有些得意地说道。

    “什么?你将弩车和辎重都留在了那里?”,曾铣有些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话语中带着些许怒气。

    “曾大人,那…那些辎重弩车我都烧了,没…没留给鞑子,我连营寨都烧了…”,李德全慌忙解释道。

    “你…你还把那些全都烧了?”,曾铣一下子勒住了马,“你是不是混蛋?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把那些东西都留在那,还全部烧了,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撤军,要逃跑吗?”

    “唉呀!”,李德全悔恨地大叫起来,“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什么百密一疏,我看你是百疏一密,不,一密你也没有!”,曾铣气呼呼地喝到。

    “大人,我知道错了…”,李德全平日对曾铣就是既敬重又害怕,现在被曾铣说的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大人,现…现在该怎么办?”,李德全躲避着曾铣的目光,小声问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曾铣现在没有时间和李德全生气,“在前面小路处设一个埋伏,只能如此了,再不赶快撤军,怕是…”,曾铣说到此处,语气又不免沉重了起来。

    “那好,我马上去设伏!”,李德全好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将话语说得异常坚定,“我看应该设两处伏击,这样才能断了他们追击的念头。”

    “多设伏击怕是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曾铣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鞑子知道我们抱定了撤军的决心,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追击的。再说了,前面都是较为开阔的平地,哪有那么多地方供你设伏,就算设伏,鞑子也可以轻易地绕过去。”

    “听说又有人来催我们撤军了?”,李德全试探性地问道,尽管他非常不情愿看到曾铣那无奈但肯定的眼神,“那我们是不能设太多伏击,否则时间上也来不及…”

    “加快行军吧,回到大同…就没有事了…”,曾铣一夹马肚,留给李德全一个落寞的背影。

    “回到大同?就没有事了…”,李德全无奈地苦笑着,不知道曾铣是在骗谁,但愿他说的是真的吧。

    曾铣的度渐渐慢了下来,他累了,他的战马也累了,撤军的大队伍都有些累了。

    肚子有些咕噜地叫着,大概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曾铣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绑在腰际的水袋,却是空空的,就好像曾铣此刻空落落的心。

    战马好像知晓曾铣的心事,蓦地打了个响鼻,晃晃脖子上浓密的马鬃,好像是要给予曾铣一些安慰。

    曾铣笑着抚了抚宽阔的马背,却被迎面的冷风吹的喉头有些硬,身经百战的曾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天气确实更冷了,只这一夜,气温便降了不少。

    西北的凌晨最难熬,行军的士兵一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提不起精神,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吗?也许是将士们的心冷了吧?可是曾铣却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因为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比那些将士强不到哪里去。

    “埋伏都设好了吗?”,曾铣问着和自己并排而行的李德全,却是懒得抬起头瞧他一眼。

    “都设好了。”,李德全强挤出一丝笑容,“只不过能设伏的地方确实不多,只设了两处,但是应该足够给我们争取撤军的时间了。”

    “那就这样吧…”曾铣漫不经心地答着,“你在那里留了多少人?”

    “每处留了几千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千人吧…”,李德全低声答道,“毕竟我们现在主要目的是撤军,没有那么多人马可以供我们设伏,而且设伏的地方较小,容不下太多人…”

    “也只能如此了…”,曾铣握紧马缰,“要不然现在让大军停歇一会吧…”

    “大人,这…”,李德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关系,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大家都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肯定都没什么力气了。再说了,就算人可以忍受,战马怕是也吃不消了。”,曾铣有些爱怜地抚了抚身下战马那有些凌乱的鬃毛。

    “大军停下,生火做饭!”,李德全高声喊道。

    众人听了这道军令,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欢呼着散开了,有些累极了的士兵没有说话,一屁股就势做到了地上。

    “注意,生火时不要让火灶冒出太多烟,注意隐蔽!”,曾铣急忙提醒道。

    潦潦草草的一顿饭,做的很是粗糙,却让一个个战士都喜上眉梢。大家都明白,这样的境况下,能吃一顿饱饭不容易,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曾铣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态,因为他担的责任更重,考虑的也更多,心中的落寞感也更强,这顿本就没什么滋味的饭对曾铣来说也更加难以下咽。

    “曾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快些行军了?”,李德全在一旁探问道,“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可是不短了…”

    “嗯…该走了。”,曾铣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盔甲上的尘土,还是一脸愁云。

    “大人…不好了,大人…”一个侦察兵脚没沾地,直接从战马上扑了下来,落到了曾铣脚旁,“后面…后面有特别多鞑子兵追上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