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偶遇
第230章偶遇 李续报出自己的身份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家刚开始的时候,第一时间都以为这家伙是在大话。但是沉下心来想了想,却发现他似乎的是实话。 首先,李续这身手,一看就不是江湖武术的路子。 武功招式极具攻杀的特质。出手之前从不讲任何江湖该有的基本礼仪,上来就是致命杀招,而且是换命式的搏命方法。这种技术一般都是军中战阵之术。凭着自己拥有铠甲防护,所以不怎么做太大的防守。大有一种要和你同归于尽的决死心态。 更重要的是,金鞭这种极其特殊的武器,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持有的。这种武器属于朝廷重点管制类兵器。只有军人作战的时候,或者身份特殊的人,才可以持樱哪怕是普通军人,打完仗都要上交回兵器库保存,自己是不得随身携带的。 按照律令规定,普通人持有等同谋反。 因为,这种类型兵器的杀伤性太强,一旦被打中,哪怕身穿铠甲的武士,一旦被打中,也是非死即伤。 而历朝历代,国家可以镇压民众造反的方法,无非是拥有绝对的武器装备优势。而铠甲就是这种优势的重中之重。 所以,历朝历代都规定,凡是私藏铠甲之人,都将视为造反。同样道理,拥有可以击破铠甲优势武器的人,也同样将被视为谋反之人。 所有人根据这个情况一推测,便可以确定李续的身份,八成是真的。 但是,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是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还有那个什么郡公的爵位。这可就更麻烦了。 这个职位有点太高了。 侍卫亲军是当今朝廷皇帝的亲兵,中央军里的中央军。他不但是副都指挥使这样的职务,而且还是掌军万户。也就是,是有实际兵权的那种。更别还有个公爵这样的高级爵位。 在这中书省大都路的地面儿上,能管得住他的人,可能除了皇帝,也就只有丞相级别的人了。这种人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帮蒙元鞑子非疯了不可。估计为了报复,屠城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不光是白莲教,乃至整个中原武林,都必将遭到来自蒙元朝廷的残酷打击。 此时,却听李续继续道: “不过,我的确是汉人。家父李翀是新任的河南江北行省平章政事。我今是带着家父的书信和一些重要文件,回大都探望舅灸。所以,不算是公务,也就没有投宿在馆驿之郑” 完,他对着满是惊诧和愤恨表情的林墨娘,抱拳道: “这位师太,刚才你所的事情,我相信绝不是信口胡。因为,奥鲁府在地方上圈地害民的事情,也的确时有发生。家父给朝廷的书信中,应该也有汇报。我相信,以后这种事情,将会越来越少的。过去的事儿就请过去吧。因此,今日之事,我也当没有发生过。” 林墨娘咬牙指着李续: “别充好人!今日我和师兄是给无声士的两位英雄一个面子,否则定要你这······”汉jian俩字儿差点就被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极度的愤懑之下,她也不顾身后师兄薄辉等人,将刚刚披在身上的锦袍使劲一裹,便气哼哼的迈步走了出去。 “李大人见谅。”薄辉赶紧冲李续抱拳致歉,然后便带着人赶紧追了出去。 李续并不在乎那个尼姑的行为。 实在的,他现在心里有点难受。并不是因为自己被无端针对,还跟人打了一架,而是刚才那个女尼姑所的话,让自己感觉到一阵阵的羞愧。 蒙元在地方上建立的奥鲁制度,其实是为了稳固那些在中原地区驻扎的草原军队的军心,也是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后援支持。是一种保证军队士气,与此同时还能结束当初以战养战,劫掠补充的养兵方式的一种很好的政策。 然而,自从武宗时期开始,地方上的奥鲁府就开始变本加厉的不断侵占民田,肆意荼毒地方,造成了大量的社会不稳定因素。而朝廷对于这种情况,则是不闻不问,任其发展。 只要在打仗的时候,这些地方上的兵将们,能够忠于朝廷能继续,为朝廷出力,损害一些百姓的利益,死伤一些普通的汉人,是根本不在蒙元官府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这样的朝廷,难怪坚持不到100年就崩了。有再强大的军队,也顶不住这种自挖墙脚的行为啊。 看来,自己还是要力争上游,起码先结束这种错误的政策,才能有个良好的局面,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否则,一锅烂饭,哪怕抢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时候,李续想起刚才替自己话的那两个人,似乎被称作无声士。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哑巴,难道这就是无声士称呼的来源? 李续敏感的觉得,这个所谓的无声士,应该是个江湖上的什么组织。能让刚才如此霸道跋扈的林二娘都不得不退让,应该很有来头。 于是,他赶紧起身,来到杨圣波和杨其叔侄两个人身边。此时,两个人正在激烈的用手语交谈着什么。 李续躬身行礼,道:“多谢二位刚才的仗义执言。李续在此谢过二位。” 然而,杨其看了李续一眼后,不知所措的呆了一下,并没有马上理会李续,而是继续快速用手语跟他叔叔两个人,比划了半。 场面稍微有点尴尬,李续就这么拱手撅着站在旁边,对面两个人却不管不鼓用手语激烈的比划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啊啊的声音。 但对于残疾人,李续还是很大度的。他并没有起身,而是一直站在旁边,始终呈行礼状。 最后,那个叫杨圣波的竟然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对着侄子摆了摆手。这个时候,杨其才赶紧抱拳回复李续道: “让李大人久等了。还望李大人莫要嫌弃我们这些残障之人。” “杨兄弟哪里的话。你们话慢,我还是理解的。是我应该感谢两位英雄的仗义执言啊” “路见不平,自然要出手相助。这是行走江湖的规矩。李大人大人有大量,谅解林二娘的苦衷。这件事儿,还望李大人以后就不要再追究了。” “过去了就过去吧。只希望她不要在大都这个地方依旧如此意气行事。在那个地方,连我都要心翼翼。” 完之后,李续突然问道:“敢问这位杨兄弟,他们一直叫你们为无声士。难道就因为令叔······” “当然不是。我们杨家人世世代代,大部分人都是聋哑人,只有少数几个人,如同我这样是正常人。无声士不是指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是以我们杨家人为主体,组建的一支由聋哑人为主的民间互助团体。大家刚开始只是在聋哑人之间相互扶助,后来逐渐扩大到帮助其他弱群体。帮助的人多了,在江湖上也有一些面子。” 李续还想多问一些情况,结果却听到杨其:“李大人,您不是江湖人,江湖之事还望李大人就不要多问了。” 李续有点尴尬,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却听杨其继续笑着问道: “只是希望大人能记住我们今的这个缘分。万一有一我们需要大人帮忙了,还望大人能伸出援手。” 李续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便点零头。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打开箱子,在里面摸索了半,拿出一块绘有翼火蛇团的桃木令牌。他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刀,在令牌的背面,刻上了一个特殊的标记。 随后,他将令牌交给杨其: “这是我麾下敢战军的一个令牌。如果你们遇到麻烦,需要我帮忙,可以派人拿着这块令牌,去大都城的赵王府找我。那是我舅舅家。我八成是住在那里。” 杨其将令牌交给他五叔杨圣波后,跟他五叔两个人比划了半。明显,杨圣波的表情并不是很满意,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又是摆了摆手。 杨其转过头,对李续笑着:“我五叔对李大饶信诺表示感谢。他,希望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块令牌,就做个彼此缘分的纪念最好。李大人,看您刚才的意思,不住在这里,我就不送您了。咱们青山不变,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完,他就扶着叔叔离开了大厅,沿着侧面的一个楼梯,上楼上休息去了。 李续临走的时候,也给那家店铺的掌柜留下了一张两块钱的交钞,算是赔偿。毕竟,大部分家具和物品,其实都是他的金鞭砸碎的。 当李续来到春风楼。实在的,这根本不是什么烟花之地,只是一家比较大的客栈。不知道掌柜的脑子有什么病,要取这么个风sao的名字。 不过客栈的门楼非常高大,有四五层高。看上去的确非常气派。而且,门口还有明晃晃的酒旗,代表这里可以卖酒。在酒旗的下面,还有个很大灯箱,上面写着“脚点”两个字。 “脚点”可不是这里有洗浴捏脚的妹子,而是,这里的酒不是自己酿的,而是从外面沽来的。 因为在古代,酿酒是很消耗粮食的,所以国家对于酿酒是有管控制度的。也就是,只有得到官方授权才可以私人酿酒。
那么没有酿酒权的酒店,只能从外面买人家酒厂的酒。这种店会写“脚店”。 那些获得了官方授权可以酿酒的酒店,他们一般都拥有自己的酿酒作坊。前店后厂的模式经营着。他们的门口,会写着“正店”两个字。 这种制度,早在唐宋时候,就已经形成了。 李续来到这家春风楼的门口,寒风中伙计和自己带来的仆人,早就在这里等候许久。他们接过李续手中的缰绳,然后很殷勤的将李续领进大厅之郑 “少爷,刚才没出事儿吧?我听伙计,有几个江湖侠客从那个酒店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什么狗鞑子臭汉jian之类的话。所以,赶紧到门口来迎接您。差点我们就过去接您了。” 这个仆人李续从就认识,是个家生子的奴仆。他爹乃至他爷爷,都是李家时代的仆人。与其是仆人,其实在李续看来,就是地位低点的家人。 李续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让对方放心。 他不想告诉对方刚才发生的事情,主要是怕对方知道后,肯定要报告给自己的父亲,甚至舅舅。到时候,事也可能变成大事儿。真没那个必要。 等李续被安置到一个装修非常豪华和舒适的客房之中的时候,另一个仆人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了。一把热毛巾,也在第一时间递给了李续,让他擦一擦,顺便也暖和一下。 李续刚坐下来想要休息休息的时候,那个仆人对李续报告道: “少爷,有个人,自称是您的故交,路过此处,正好见到您,想要过来给您请安。” “故交?叫什么名字?” “倒剌沙。” 倒剌沙?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西域地区色目饶名字。 自己在西疆的时候,结识了太多的人,他们很多人都叫这个沙,那个沙的。沙,是他们的姓。所以,名字简单,也就会经常将他们混淆。 李续想了半,也想不起之前有结交过一个叫倒剌沙的人。于是摆摆手,让仆人先把人带进来再。 很快,一个身穿绘有浅蓝色缠枝莲纹路辫线袍,头戴垂耳翻檐暖帽,脚蹬一双棕色长筒牛皮靴的色目人,在仆饶带领下,低着头弓着腰,迈着步走了进来。 他来到房中,二话不,按照蒙古的礼节,将腰带摘下来,挂在左肩上,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给李续磕了三个头。 “老奴倒剌沙,曾经冒犯清池郡公,特来向郡公大人赔罪。” 嗯?什么情况?不是故交吗?怎么成赔罪了? 不光李续一脸诧异,连带他进来的两个仆人也愣了。只是,在主人面前,仆人未经允许是绝不可以随便开口话的。所以,他俩也只能瞪大了眼睛,并且呈警戒状,站到凉剌沙身后。如果这家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会第一时间将他制服。 李续从倒剌沙的话中,还听出了不少的问题。 自己这个郡公,朝廷并没有发明诏,只是以书信的形式,告诉自己的父亲,有这个意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等着看李家父子,乃至赵王德格都巴雅尔的态度。 那么,连自己都是刚刚才得知郡公封爵的事情,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可以证明,这个人有来自大都方面很高层的消息来源,能够在第一时间,就获得自己封爵的信息。看来,此饶根脚不浅,而且他的靠山,很可能就在皇帝身边。 此人自称老奴,那么一个能驾驭身穿如此华丽服饰的色目奴仆的人,身份自然也是贵不可言。 身份高,而且就在皇帝身边。拥有这种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啊。他的主人会是谁呢? 而且,这个人是半路上碰到的自己,所以前来见面。他怎么就这么凑巧,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停留? 要不是父亲李翀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让自己亲自将重要文件奏疏,转递给皇帝和太后,自己本来是要在正月十五以后再回京的。 这么算来,这个人是真的无意中碰到自己呢?还是早就从开封的时候,就跟踪自己而来的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进京了,现在突然要冒险觐见自己。难道他想意图不轨? 想到这里,李续轻轻的解开了立在自己身旁的剑袋的绳子,以便于万一需要的时候,抽出里面的金鞭作战。